28.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僧人？”
谷溪掀开车帘探头朝外看去。
白衣僧人朝她双手合十作了一揖，淡漠出尘的嗓音：“谷施主留步，贫僧有一事相求。”
自苦大师？
晏渝苏的皇叔求她？
不管谷溪怎么想，她还是在袁深幽深的注视下下了马车，两人一同走到不远处的柳树下。
谷溪：“大师有什么事？”
僧人抬眸看向她，那双眼睛和晏渝川极为相似，只是其中格外空明，似乎任何东西都入不了那双不沾尘埃的眼睛。
自苦打量了她一会儿，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果真是你。”
“天命啊。”
他低声念了几句谷溪不懂的话，随后以一种特别郑重的表情开口：“不知我这两个侄儿，公子的心悦于谁？”
谷溪:……
她迟疑地仔细看了会儿白衣僧人清朗平和的面容，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呀。
“您……身体不舒服？”
白衣僧人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不同拒绝的塞到她手里。
“渝苏和阿川便伴随星宿祥瑞降世，随着二人逐渐长成，所展现的才华更让人瞩目的。”
他眉眼舒展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唇角含笑：“当初阿川想要当皇帝，渝苏便偷偷跟我说想要当辅佐阿川的大将军。”
谷溪愕然。
“若真是这样，为何如今他们却是……”
截然相反？
自苦回过神慈爱的看着她：“这也是我想说的。”
“二人天资聪慧，学起东西更是如有神助，先帝也对二人寄以厚望，然天妒英才，过于聪颖的代价从十岁那年开始初显。”
谷溪听到这里心里，想到两人不时出现的虚弱之态，不禁追问：“到底怎么了，您别买关子了！”
自苦大师看她的眼神更柔和了些。
“渝苏比阿川大三岁，二人一个在十岁一个在十三岁那年同时患上了怪病，当晚夜空有星宿滑落天际。”
流星？
谷溪眉头微蹙：“怎么越说越玄乎？”
自苦大师捻着佛珠看向远方：“二人自那以后更是如有神助，看过的典籍能够过目不忘，学过的招式更是当即融汇贯通。”
他顿了顿微微一叹。
“可这都是有代价的。”
谷溪集中精神专注的看着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从那天以后二人的身体每况愈下，不断虚弱，且无法依靠自然入睡，先皇寻遍名医却还是寻不出原因。”
“我师父就是那时出现的，他不愿透露姓名，只留下只言片语就飘然而去。”
“虽有所差池，可他们靠着血生香也顺利长大。”
“也有了现在的大夏。”
自苦大师点了点她手中的瓶子：“他们降生之时都有星宿降世，注定一生相辅相成，然则水满则溢月圆则亏，这病症便是二人要付出的代价。”
“这是我跟随师傅多年才制成的解药。”
“需与命定之人结合并服下丹药，此症可解。”
玄玄乎乎凄凄惨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这“命定之人”按道理来说，不会就是她吧？！
谷溪脑子里一边是恍然。
难怪他们偶尔会异常虚弱，任谁这么多年睡不好觉，还有超忆症，都得疯吧？！
一边却又警惕的退后一步。
这命定之人的使命也太沉重了，而且这可是两个人！
她一个人也救不回来啊！
谷溪表情有点绷不住：“大师，你说的命定之人不会就是我吧？”
自苦大师捏着佛珠眼神飘远。
“是。”
她的心提了起来。
“也不是。”
提起的心啪叽一声跌下来摔死了。
谷溪脑中忽然闪过晏渝川靠在诏狱的黑暗中，看过来的双眸，饶是在暗处也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和他这个人的形象有点不同。
不过那双眼睛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的问：“命定之人不会也在上京？”
自苦大师看向她。
“也参加了今年的科举？”
自苦大师沉吟。
“是不是女子？”
自苦大师蹙眉点头。
谷溪深吸一口气，身上没有了所谓的命定枷锁，反而平静了下来。
哦，原来是林暮雪。
怪不得。
如果按照原来的走向，她没有在成亲那天走出花轿，差不多今年年底用女主林暮雪就能和晏渝川开始相爱相杀再到惺惺相惜了。
自苦大师眉目平和：“按理来说不该是谷公子，可渝苏和阿川却又选定了您，想必也是天命。”
“丹药就在此交托给你，今后的路定然也会柳暗花明，告辞。”
她瞪着自苦大师的背影：这么随意？！
·
谷溪靠在马车里捏着瓶子打量片刻，咂了咂嘴扔进包袱里。
不是命定之人。
能救他们的是林暮雪吗？
晏渝川痛到白日也要补眠，晏渝苏发病后脸色苍白如纸。
她不懂十几年来睡不着只能依靠外力缓解的痛苦，可忽然懂了两人朝她靠近的意思。
大夏高高在上的两个男人，可怜兮兮的一点点往她身上寻求解脱，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谷溪靠着车厢叹了口气，释然道：“还好我不是坏人，不然不就给你俩玩死了。”
晏渝苏的眼神也不怎么好啊，怎么就选了她呢。
她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正对上袁深扫过来的眼睛，扯了扯嘴角立即把车帘放了回去。
哎，让锦衣校尉护送，晏渝苏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掏出让春雨准备的包袱，在最顶层里衣的下摆拆出了一张绘制着简略地图的布片，车队以探亲的名义去苏城。
目前还没到江南地界，此处山林多，人烟稀少，偶尔还有匪盗出没。
如果在这里逃跑不太安全。
她摇了摇头，pass。
再往前看进入江南地界之后，要经过第一座城池——梧城，这里靠近边缘水系不算太多，交通方便人口简单。
她素色的指尖点了点这里，若有所思，最重要的是这里小村落众多，山好水好风景好，治安也还不错。
若是有大军经过，山间道路复杂，也还算安全。
这里不错。
谷溪把小包袱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分开塞到身上藏好，谷建城给的钱庄信物更要收好。
最后她摸了摸昨晚昭明帝给她的玉佩，颜色碧绿通透，触手温润，四周环绕雕刻着龙纹。
中间是晏渝苏的名字。
她摩挲了一下格外光滑的表面，还是抿唇放到马车的行李中。
既然决定要走，就已经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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