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原主(暂且用裴素素代)是在一年前,他奉上头的命令不远万里,从都城赶到平安县,只为查探一人。
原本监管司是不需要他这个领导亲自出马办事的,可这次要查探的,是一位素有贤名的宗室子弟,宣王。
此人对储君之位不争不抢,在几位王爷斗得你死我活时,他还能在家种地,于平安县过着既不富裕也不贫困的生活,是难得一见的无欲无求之人,上面的人想知道,他这性子到底是不是虚报的,于是派了苏寂。
对于苏寂来说,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当今圣上,出于职业素养,也为了完成任务,他假扮杀手,入王府刺杀。
可惜的是,王府不是王府,是个茅屋,极有《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之情景,秋日里,他亲眼目睹,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中年男子在院里追着已飞上天空的茅草,披头散发,那样子活像一个乞丐。
正当他看明白这位的穷困潦倒后,准备回去复命时,几十支冷箭从他身后射来,周遭早已围上了人,不过以他的功法,从中逃出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来者中,有一个箭无虚发的杀手,是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他极了解那人,若他身边此时有几个帮手,他未必不能与他对打一番,可他是孤军奋战,一人前来,纵使是大宗师级别,也不能在众多的围剿下,与对面的大宗师一较高下。
那一箭刺穿他的肩膀,却没有射入要害,可却真真实实的把他给伤了,他慌乱逃离,尽可能的在躲开他们的人,可箭上却淬了毒,使他体力不支,晕倒在角落。
隔天他奇迹般的醒了,身旁未见一人,自己被一个麻布盖着,掀开麻布后,才发现他处于小巷之中,像是被人费力拖进来似的,这里经过的人很少,能听到些许喧扰的声音。
几经查找后,他终于找到了那天对他施以援手的人,是个女孩,善于解毒,精于验尸,是平安县唯一的女仵作,也是副使用来威胁裴明瞩的人。
虽然他与副使看不对眼,但什么人有用,他们还是意见非常相同的,裴素素可以死,但绝不可以扰乱他们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他后来知道的,所有牵扯到其中的,都被做了局,裴素素也是局中的一环,她得留着命给想见她的人见。
“后来呢?你……一直没回去过?”裴素素打断了他那漫长毫无新奇点的回忆,特别不善解人意地问着。
苏寂默声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没有,我将消息传回都城后,一直留在这里,可我没有靠近过她,不知怎的,她察觉到了我,后来我谎称失忆,凭借武功进县廨当了捕手。”
提起这里,他就又不得不想起曾经他是如何利用她的了,又是如何故意给她透露他的身份凄惨,博取她同情,让她给自己出主意,心软而接纳他。
这样难舍难分的表情即使他在克制,裴素素仍旧能看出来,她真想给他一巴掌,可她的实力没那么强。
“做了捕手,每日与她相见,有什么感受?”
“她……我说不上来,我明明什么都没说明过,相处时日久了,她就趁机在无人时对我说了几句话。”他其实,是有暗示的,以原来裴素素的聪明,一定能猜到。
裴素素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我倒想听听,是什么让你难舍难分。
“她说我曾经过得不如意,就应该及时换一种活法,如今不必打打杀杀,平安最是好,为别人操劳,不如为自己操劳,应当向前看。”苏寂说着竟笑了笑,自她来是极少见他笑颜的,她想那是不可思议。
一个高高在上的指挥使,被一个卑微的女仵作劝告不要打打杀杀,人家平日里就是打打杀杀为营生,他当然会觉着不可思议了,心里不定想着怎么接她的话茬呢。
所以说,有些人不能救,就该让他一命呜呼。
裴素素看不得他这样要死不活的表情,那是对满是亏欠的已故之人的眷恋,便赶紧想了一句话想敷衍了事: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别想了别想了,你看,许县丞他多活泼啊,火场没进成,惹得自己一身灰。”
“我说你们两个大活人,不救火聊什么呢!看不到火已经快要把县廨都烧了啊!”许远愤怒之色已布了满脸,极不礼貌地指着他们。
“来了县丞!”裴素素向前跑去,苏寂看着她。
其实,刚才那句话,原来的她也说过。
*
姚瑶是记得的,遇见师父那天夜里,繁星明亮,月亮高照,微风拂过,芦苇荡中两个隐隐的身影被印出,像是为他二人特意准备的景色。
师父轻柔地开口问她, “你愿意跟我走吗?放弃你现在的生活,和我走。”
她那时一身白衣的女子直直地立在芦苇旁,头戴长帷帽,轻纱飘起,从中露出她惨白的脸,她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一顶黑色斗笠配上夜行衣,腰间一把长刀,挺拔地站着,低眼看着她。
“可……可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要再回去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了!”她才刚刚从官府四方围堵下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声音里带着颤抖,紧张地搓着手,眼睛惶恐地看着他。
“这次,是新的地方,那里没有人会和你生死决斗,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他轻轻说着。
他还问她,是否已厌倦了被人东追西跑的生活,官府的追捕下,她是一定会被抓到的,如果她想回去当替罪羊,那她可以选择离开,他不会阻拦。
处于山穷水复疑无路的她,抓住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再次跟他走了。
而当年来救她于水火的人,其实是带她入深渊的,这些年,她还不如死了,她怎么会那么幼稚,信一个人信了这么久。
明面上,他也确实救了她,做了她的师父,教她武功,让她有立足本事,成为绝杀阁的高手,探知消息从不失误,更不必害怕平庸之辈对她的追捕,想对付谁,就能对付谁。
她贪恋与他相处的时间,纵使知道他是在利用她,甚至为此做了个假象,可她还是愿意跟着他,像是一厢情愿。
刚刚从虎狼窝里逃出来的她,又怎知这不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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