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有双判断的那样,进入那间外表平平无奇的店铺,需要出示文牒。店铺里面放着些书,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正坐在书案前帮人写信。

孙长乐拿出一个小册子,接着就带着谷欢清进入了店中,那秀才依旧闷头写信,见人也没有一点反应,检查文牒的人将她们带到一个书架前,绕过书架可以看到一个旋转而下的楼梯。

谷欢清和孙长乐对视一眼,顺着楼梯往下面走,渐渐可以听到人声喧啸而上的交谈。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大厅,摆着六个太师椅围着一个方桌,一共六排六列,椅子的方向都朝向南方的一个舞台,整体构造好像一个戏院。

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分配好的,孙长乐的雇主的位置在第四排的最右列的一桌,孙长乐坐在太师椅上,谷欢清则坐在太师椅后面的一个小矮凳上。

整个空间的人被划分成了三六九等,孙长乐的雇主显然地位不高,甚至在这张桌子上也没坐到主位。谷欢清更是不必说。

他们这张桌子还没人来,谷欢清在她身后小声问道:“你要拍哪件,雇主有什么要求吗?”

孙长乐又把小册子拿出来,上面列着一些商品名字,她指着一个“廿六郭宽《见寒山图》二十两白银”,说:“他让我百两银子内拍下这幅山水画。”

后面的二十两应该是最低售价,同册子上的其他人相比售价属于比较低的,雇主给出的上限又很高,没什么意外拍下这件这幅画不会太困难。

孙长乐继续道:“他说这个画家不甚有名,他喜欢上面的题诗才愿意多花些银两。”

屋子被渐渐到来的来人填满,孙长乐右侧靠房间边缘坐下一个年轻人,与桌上的其他人不同,坐下后竟然开始和孙长乐攀谈起来。

“这次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来的人也不少,估计老板能赚不少。”

孙长乐转过头,对搭话并不抵触,“这也不好说吧。“

“这有什么不好说。前朝花瓶,名家字画,人们向来趋之若鹜。”那人侃侃而谈着,“姑娘钟意哪件?”

谈话间能感觉到此人不是为了哪家东西,而且为了逐利而来。

在孙长乐开口前,谷欢清抢白道:“我们家姑娘素日喜欢书画,今日来看看有没有钟意的。”

“看起来不像啊,你个小丫头别唬我啊。”那人眼神在两人间打量来打量去,看得人颇为窝火。

“怎么不像。”孙长乐立刻反驳,“年纪轻轻便学会以貌取人了。”

“您说得对。”年轻人转而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好像真的是随口问起的。

*

此时,一个人走到台中央,开始卖第一件商品,是一件纹样精美瓷方瓶,体量很大由两个人抬到台子上。

而其中一个人就是明确记得齐思微闹事的伙计。

他是一个人身兼数职,还是他是为钱绰干活,这间商铺也是钱绰的生意。

谷欢清的目光一直跟着那伙计,悄悄起身,往伙计下台的方向跑,截住了他。

那伙计看到谷欢清明显惊了一下,“是刚刚那姑娘,你怎么在这?”

谷欢清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记得那书生模样的人在赌场闹事那么清楚。”

“我就是记得啊?”伙计看了眼台上,第一件商品是名品,有不少人叫价,价格被越台越高,“就算你认识钱老板,也不能耽误我干活啊。”

“钱老板同你提到过我?”谷欢清皱眉道,如果这样,这伙计的话就不可信了。

“是啊,说有个姑娘会来问话,说的是你吧。”伙计有些着急,不太耐烦。

“他没说不要把闹事的事情告诉我?”谷欢清范围,她其实想,以伙计坦荡的情绪来看,钱绰未必明确给伙计指示。

果然,伙计说:“没有啊,他还说你要是问起书生在赌场闹事的事直接告诉你就是了。”

“他这么说的?”谷欢清听到这话轻笑了一下。

“是啊,老板的话我都记得清楚。”伙计毫不犹豫道。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去忙吧。”谷欢清道。

当时的场景想必是,钱绰问起闹事的事,伙计以为是说是有闹事的人,钱绰便以暗示性的话,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伙计,让他以为书生闹事是发生在赌场,而非是在商铺里。

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谷欢清的视野,不让她顺利发现这里。

可是目的是什么呢?谷欢清暂时不得而知,反正如此看来肯定不是为了查齐思微闹事的目的。

那钱绰知道齐思微闹事的目的,齐思微的行为和官银脱不了关系,难道钱绰知道官银的事,甚至有关系?

一想到这谷欢清更加紧张起来了,情况比她所料想的更加被动。

*

谷欢清回到座位,拍卖会还在继续,正整理着脑海里的事情,那个年轻人的行为渐渐吸引了谷欢清的注意。

他对很多价格低的商品,最开始都会叫价。

“等会我们要是拍,你别加价呗。”谷欢清对着他道。

“凭什么?”年轻人反问。

“你就是想看低价能不能侥幸拍到什么,我们也不和你争如何?”谷欢清坦言道。

“你挺聪明啊?”年轻人看着还是个毛头小子,“行,说好了,别耍赖。”

一般这么说的人,都是爱耍赖的。

果然等孙长乐拍下最低价时,他往上叫了五两银子。谷欢清瞪向他,对方耸了耸肩,无辜道:“不会了。”

孙长乐与其他也想买的人,竞价到四十三两最后成功拿下了这幅山水画。

年轻人最后也捞到了两件价格比较低的商品,哼着小曲往屋外走。

谷欢清盯着他道:“我们去抓住他。”

*

“疼,疼。”年轻人被孙长乐压制在一个小巷尽头的屋墙上,身上沾了些青苔,嘴上不住喊疼,“至于吗,姐姐们,不就是叫了五两银子,就算不是我也有别人叫啊。”

“我们没那么无聊。”谷欢清堵住他另一个去向,“你刚刚偷拿了东西吧。”

“你胡说什么呢?”年轻人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谷欢清伸手欲搜他身上,他躲着道:“我是拿了,你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多管闲事。”

谷欢清被问了一愣,但总之嘴上没落了下风,“我看你才是聪明极了,便宜的拍下,高价的直接偷,这么会做生意?”

“你爹的,你属捕快的啊?”他嘴上骂着。

“嘴放干净点。”谷欢清一巴掌拍着他头上,“这么年轻不做点正经事,赶紧还回去。”

“这就叫不正经的事了?在荆县想发财,这都远远不够呢。”他相当不服气,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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