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掀起盖头,有东西扎了白照影一下。

桃花眼环视四周,到处浓郁的深红。红绸红缎,红床红幔,布置像古装剧,而他正对着雕花门坐在喜床上。

他是个被推进病房做骨髓移植的病人,为什么会在未知片场?

糊门纸外冲进一支箭!

铮——

白照影头皮骤麻,本能地缩小存在感,心脏被吓得差点儿停跳。头顶凤冠珠玉瞬间崩碎,撒在地面乱蹦,发出阵稀里哗啦的碎响。

哗啦啦啦……

这不是古装剧。

这箭来真的!就插在他的凤冠正中,他两手颤抖地抚着清漆油过的箭杆,木质格外真实,提醒着他从病房来到了另外的世界。前世他已经因手术失败死了。

穿越,重生?

“世、世子爷!”

“洞房不宜动兵,唯恐惊到新人,大喜之日,请放下弓箭啊世子爷!”

外头是婢女的尖叫,脚步杂沓,惊恐万状,只听声音都能想到庭院的混乱。

混乱是别人的,放箭的混蛋在门扇映出个高挑剪影,低沉阴森的语调,幽幽调侃:

“何故大惊小怪,不过是讨个彩头,证明本世子对爱妃‘一箭钟情’。”

一见钟你奶奶个腿的情!!!

他懂了,现在在一本书里,书是他做手术之前,听隔壁床病友放的:《宅斗之庶子欲孽》。

简言之,讲的是庶子白兮然,运用貌美心机,不断实现地位上升,直到跟主角攻七皇子结为连理,帮助七皇子夺嫡登基当上皇后。

主角攻受之间的相识,因为白兮然写了篇文章,鼓励现在还是个混不吝的七皇子,是块璞玉浑金,应该发愤图强。

但怎会得罪这位世子爷呢?

白兮然这篇文章,对比了个凶恶疯癫的混蛋。对,就是门外的世子殿下。

世子疯性大发在御前求婚,扬言就娶写文章“点醒”他的人,主角攻受马上要被拆散,这时——主角一贯性格软弱的嫡兄出现了,勇敢到反常,要替弟代嫁!

白照影就是这倒霉的替嫁者。

对方是个疯子,想伤害自己。白照影拔出嵌在发冠里的羽箭,意识到刚才箭只要再下移一寸,爆裂的就会是他的头颅。

他摸出刚穿进来时,扎到自己的两寸小刀,低头看看,刀格外得短,但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的武器。

是打还是等死?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白照影那纤细皓白的指头,捏住匕首的刀把,怀疑带着它甚至能过安检。怎知上辈子没杀过鸡,这辈子开局就得杀个人。

他倒抽口气调整呼吸,额前浮汗,心率跳得很快,对雕花门外的那个人影,怀着期待、恐惧,以及将要杀他的怜悯,以及这个朝代是否保护正当防卫权的担忧。

久病缠身惯了,整个人都是节能模式,这还是头一次,能有谁引起白照影如此复杂的情绪变化——门开了!

捏紧刀柄的指尖骨节,因紧张发出声干脆的轻响。

白照影将所有注意力凝聚到房门,竟觉得那门扇开启速度极慢,犹如一帧一帧拖动画面播放。

萧烬安缓缓映入他的视线。

白照影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很高,手握重弓。故意作对,大婚当晚穿着身玄色的圆领长袍。胸口领口都用金线绣着蟒纹。红烛照映,光芒明灭,但比尊贵着装更夺目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双本该很标准的剑眉星目,却因为他眼窝深邃,眼神里有股化不开的阴鸷厉色,使他像与整个世界隔着层黑雾,分明是天潢贵胄,竟浑身透着股魔教教主的邪性。

萧烬安,隋王府世子。

萧烬安走进屋,一步一步。脚步像踩在白照影的耳鼓。

前世做了十几年守法公民的白照影,因为对方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威势,意识到他是个手上见过无数鲜血的练家子,像自己这种娇宝宝小病鸡,最好还是牢牢地藏起匕首。

别找死了。

***

洞房紧闭,萧烬安在他旁边坐下。

白照影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把眼睛合上。

他不敢看对方,怕激怒这人,更没敢露出惧怕或者厌恶,任何多余的情绪,唯恐引起对方反应。他小心地拿捏着分寸。

但这时脸被人抬起,萧烬安指端粗糙,白照影正在被他很凉薄地审视,不得不睁开条眼缝,茧子刮得他又痛又痒。

耳边响起猎食者愉悦的享受声,悠闲缓慢:“怕吗?”

白照影轻轻吸了口气,嘴唇微张,露出点嫩红的舌尖,唇片又合住了。

怕……也不敢吭啊。

桃花眼笼着水雾。

上辈子除了病痛,他家境富裕,浑身都被精心娇养,受不了太大刺激,有点想哭。

但好不容易自己有个重生的机会,这具身体比前世要健□□命诚可贵,白照影在心理极限边缘安慰自己苟命,用沉默当作给萧烬安的回答。

萧烬安把手收回去,点了点床面,笑意格外散漫:

“上京白氏二公子,人前号称如玉如竹,却为攀上高枝变凤凰,做些拉高踩低的勾当,想得到会被我求婚拉下地狱么?”

说得是主角受嘲笑他的事。

白照影没法解释,他不是白兮然,文章也不是他写的!

再说拿终身大事报复别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人简直睚眦必报,疯得够劲够狠啊!

到底是求生欲,让白照影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心思:

——他想看我恐惧,我便奉承他吧?

当个又乖又黏的世子妃,不与他起任何冲突,那样他会不会觉得没趣,然后拂袖就走了?

白照影小小地呢喃了声:“夫君。”

萧烬安微微眯起眼睛。

前世病体使然,白照影说话声音不大,声线柔和,在讲些短促词语时,语气又甜又软,像在人心上落了只小小的钩子。

他又重复地唤了声:“夫君。”

萧烬安眼睛眯得更狠了。

白照影手探过去,徐徐接近,谨慎得仿佛在摸老虎屁股,握上萧烬安搁在床边的弓柄,他不着痕迹地转移凶器,破弓箭沉得厉害。

“洞房花烛新婚夜,该是和和美美,我伺候夫君舒舒服服度过的,咱们一箭钟情已经见过了,夫君箭术过人,想必是喜欢我的,我对夫君也很满意,让我好生服侍服侍夫君可以嘛?”

在说比较长的语句时,白照影每个字,就从小小的钩子,变成串温润的珠玉。

他很乖地凑过来,拳头如仓鼠般在萧烬安身前细细鼓捣,手爪子软软落在萧烬安大腿:“想必今日成亲折腾得累了,夫君浑身肌肉僵硬,我给夫君松快松快,我按摩手艺很好的。”

这倒是没吹牛。

因为久病卧床,肢体总是不舒服,白照影会在病情稍缓和时,晒晒太阳给自己捏捏,他自有一套章法,基本能捏到解乏。

于是萧烬安被他成功上手。

但白照影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对方肩背腰腿底下,隐藏着扎实的肌肉,外头有袍服掩盖还不明显,摸到才清楚这具身体何其有力量。幸亏没跟他硬碰硬。

呜,还硌得手痛。

饶是使出浑身力气,触感总像是拳头砸墙。他在不为人知处调整呼吸。带着些桃花香味的气息从后向前,浅浅拂动萧烬安有些碎发的耳际。

萧烬安因为这点痒意挪动身子,眸光往墙角横了瞬。

白照影两辈子没出过这么大力气,手累得只能停了。感受到大魔王敛起呼吸,他似被猎鹰锁定,赶紧换个方法哄,甜甜撒娇:“夫君,你饿不饿,吃点东西?”

萧烬安:“你看着伺候。”

呵呵,好摆谱兄弟。

你可知这要在我家,你这样欺负我,是要被保镖扫地出门的。

那腹诽不知怎的像被萧烬安听见,萧烬安语气冰冷:“伺候得不好,换本世子伺候你。”

那还是不要了!

这人端着副鬼畜的表情,白照影脑海轮播“满清十大酷刑”。岂敢让他“伺候”自己?

他连忙起身去桌上端来果盘,拈起颗樱桃投喂野兽,樱桃呈现出娇艳欲滴的玛瑙色,映得白照影指尖如蔻丹秾丽。

“夫君尝一尝?”

萧烬安不吃。还拨开他的手。

白照影只得换种食物,依旧显得很耐心:

“那来块西瓜?”

也不吃。

“频婆果?”苹果在古代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还是不吃。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白照影根本没伺候过谁,他身体向前微倾,忽被一股猛力带到萧烬安跟前。他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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