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去。”

祈清和的长袖被人扯了一下,她顿住,只见燕玉真一双黑亮的眼睛泛红,含着恳求。

“会,出事的。”

燕玉真内心濒临崩溃。

她知道吉凶祸福又能怎么样,她甚至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

求你,留在这里。

祈清和目光平静无波,微微弯腰,伸手拂开了燕玉真攥着她衣袖的手,轻声道。

“我只是去,解开杀阵而已。”

燕玉真望着祈清和远去的身影,泪如雨下。

她不死心地仰起头,看着坐在剑碑上担忧蹙眉的应知离,目光变了变,问道。

“你不去帮她么?”

应知离叹气:“我已经以梦通知仙盟的人来此了,其余的,我亦无能为力。”

天地大雨疏疏而落。

剑台杀阵复杂繁琐,祈清和凭借着勉强一小方阵纹粗略判断,应有一处主阵眼及十三处小阵眼,范围囊盖剑台剑冢及照瑞山庄十三心法堂。

要破解杀阵,得毁掉这些阵眼。

剑台上沈北歌正与沈家主厮杀打斗,可哪怕她手握本命双剑,仍旧落于下风。

沈家主不仅仅是一路指点传授她心法武学的师尊,更坐拥天女衣。

身负天女衣者,可预知方圆百里内息豪变化动静。

沈北歌的每将挥出的一招一式都在沈家主眼中无所遁形。

祈清和以传送符及轻功来到一处山庄练功心法堂时,撞见了同样来此的谢桓。

谢桓眸色一愣:“来解阵的?”

祈清和点头,失笑道:“不然看着沈家把我们一干人等全部灭口吗?”

谢桓从怀中幻化出一张纸张,大致将杀阵的模样描绘出来,又道。

“那你我南北分头行动,这个杀阵我以前来照瑞山庄旁听求学时辨认过,小阵眼不难,以奇门遁术化之,我已联系其他世家长老及弟子替我们拖住将会阻碍我们的沈家人。”

“难的是找出主阵眼毁之。”

“主阵眼全凭阵人的心情与修为所立,在此阵中自有千变万化,小到路旁一寸枯草,大到鸿蒙天地,皆可为阵眼。”

祈清和思忖道:“照瑞山庄坐拥三山五峰,一处一处寻去,只怕来不及。”

倏然整个山庄再次剧烈震动起来,阵法金光晃荡,碎石不受控的四散逃逸,巨大的冲击下,天地嗡鸣。

仍在剑台玉阶最低处,崖边剑碑旁的燕玉真被这猛然而来的冲击震的双眼发黑,几乎站不住。

在这浩瀚磅薄的灵力中,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不由得面色大变,声音颤抖。

“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这阵法的主阵眼所在?”

应知离垂眸,没说话,算作默认了。

燕玉真深呼吸一口气,她认真望向应知离,一字一句,眼神哀恸道。

“你发誓,我解开阵眼后,你要保护她平安。”

应知离偏过头,看着燕玉真,小小的五彩燕黑衣黑发狼狈至极,她再不负往日美丽生机的模样,只有死寂哀伤。

其实祈清和在梦里所见并不完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是曾经那个名唤“阿月”的女子,而燕玉真,其实陪着她,经历过很长很长的一段人生。

应知离不得不承认,梦能承载的记忆实在是太短了。

经年过往,能保存下来的,也不过须臾。

他眸光微动,声音沉了沉:“她会一生平平安安。”

燕玉真吃力地笑了。

她从沈家天际中悬浮的千万长剑中掠下一柄短而利的剑。

杀阵声势浩大,所有未负沈家腰牌的外来者纷纷站立不住,他们能感受到自身灵力一息一息被这吞天阵法尽数吸去,首先修为,紧接着,便是剥夺生命力。

照理来说,启动这样足以掠夺众人性命的杀人,启阵人必然也会付出及惨烈代价,神魂性命,只怕不负存在。

可如今沈家主不仅恍若无事,还以死死压迫住了剑台之上身负并蒂花的沈北歌。

沈家主并非以自身气血祭阵。

祈清和在一座山峰间解开第四道小阵眼时,如此想道。

随着小阵眼的破解,杀人吸收人命的速度亦缓了下来。

主阵眼,应是蕴含了充沛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才得以支撑阵法稳定运行。

那照瑞山庄是有什么东西自天地而生,生而有灵的吗?

有,燕玉真。

困于燕泽几百年的五彩金腰燕。

祈清和面色一变。

天边忽然传来一抹湛蓝绚丽的光芒,隐隐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祈清和心中汹涌而来一股巨大哀戚,压不住挥不去,平白无故。

祈清和愣住,她因何悲伤?

一道尖锐痛楚扎进脑海。

好疼……

太阳穴钻心般剜痛,这一次她能辨别清楚了,这道疼痛来自识海深处。

比上一次疼痛更深更狠,仿佛要刮烂她性命似的,砸烂一切理智。

祈清和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站立不住,倒在雨中。

是梦回毒吗?

她想调转内力修为封住周身穴道,但身体失去控制,一分一毫气力皆无,连眼神也失了清明。

我……是谁?

有道不知名的声音自识海深处响起。

祈清和彻底失去意识。

照瑞山庄繁琐金光再度震动。

这一次的震动比前几次都来的剧烈,千轰万响,众除沈家外的仙门百家弟子已然倒地,痛苦哀嚎着打滚,有些尚能行走的,跌跌撞撞地想逃出沈家山门。

绵密小雨突然凛冽,血气弥漫,黑云压抑,冷冷袭来,燕玉真一身黑羽被淋了个彻底,背着身站在崖边,右手提剑,其实她完全不会用剑,翻来覆去比划半天才摸清用法,将它架在自己颈边。

祥瑞天生便无伤人之力。

她被人类困住,成为沈家护山杀阵的阵眼,如同被困于金樊,早已没了自由。

幸好,她还能伤害自己。

她的性命与天女衣相连,她死了,天女衣破损,杀阵失效。

真好,她尚能伤害自己。

燕玉真浅浅一笑,她果然是只笨鸟,被困了那么久,怎么从没想到这个办法?

若说还有什么遗憾……

阿月姐姐,多么希望,你还能再记得我呀。

她咬咬牙,一背身,剑刃泛出一道寒光,黑发衣袂随风猎猎作响,血迹四溅,杂着雨水,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淌下来。

一命归泉。

遮罩照瑞山庄的杀阵顷刻之间归于平静,仙门百家皆被这忽如其来的死寂吓住。

沈北歌此刻正半跪在剑台上,雨血淋漓,潮湿刺骨,睁不开双眼,她身上多处经脉受损,早已是强撑着气力与沈家主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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