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大顺的话,你也敢全信?”

“没全信,所以我派人去查了。”沈怀卿仔细观察着晏昭的神情,依旧沉稳没有丝毫慌乱,才又道:“当时的确有不少人看见你落水身亡的尸体,我再三求证过,他们的话可信,可那就解释不通了,多年前已经死去的晏姑娘为何如今还会坐在我身侧?”

晏昭没想到,时隔多年郭大顺竟然还记得此事,还将此事告诉了沈怀卿!

她没着急解释,沉下脸露出阴森森的表情:“那我或许,已经不是人了沈大人如今知道我的秘密”

“你要买通我还是杀了我?”沈怀卿无奈笑着:“晏姑娘若想买通我恐怕不行,朝廷命官不能收受贿赂,至于杀我也不行,我手中还有很多案子,在真相未查明之前,我这条命还不能死!”

谁要收买他了?

晏昭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她还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上头!

瞧沈怀卿说得义正言辞的模样,晏昭就知道她压根没吓唬到沈怀卿,觉得没意思切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了。

沈怀卿知道她还在听,继续自顾自道:“是障眼法吧?晏姑娘假装落水身亡,借机逃出郭府?”

假装?晏昭背对着沈怀卿的双眼恍惚着,这次沈怀卿猜错了呢!

马车正好此刻停下,晏昭立马恢复原样转过身:“西市到了,沈大人想去确认什么?”

横竖晏昭暂时不会离开,此事还有机会询问,沈怀卿便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案子上:“晏姑娘,先随我来。”

晏昭瞧子影都满脸茫然不知沈怀卿想法,心中感到有些困惑:“沈怀卿究竟想确认什么?这西市的井不都被我翻遍了?难道还有我没找到的井?”

人在思考的时候,身体难免失去控制。

晏昭就如失了神智般寸步不离跟紧沈怀卿,等思绪回拢时,晏昭已经站上高处。

脚下是西市一间酒楼,晏昭站在酒楼阁楼上,沈怀卿就站在她身侧。

沈怀卿的注意力全在眼前,他将整个西市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收入眼底。

晏昭看着脚下人熙熙攘攘,心中开始沉思。

“沈怀卿既然选择来西市,那定是西市有他怀疑的地方。”

“可究竟什么是沈怀卿想确认的?”

“站在高处,能将街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清楚,也能看清楚整个西市街巷!”

西市周遭有各坊各街,对面还有座云经寺。

西市内云龙混杂,来自各处的人都汇聚在此。

“等等!”

晏昭将整个西市的布局在脑海中重建了一次,西市内的店铺酒楼院子,巧妙的将整个西市划分成了一个井字。

而井的中间,是青石板铺成的西市街口。

晏昭转过身,对上沈怀卿的视线晏昭就知道,沈怀卿也已经看出来。

“是这个井吗?”晏昭有些怀疑,若井真是指这里:“那崔忌也太能折腾了,将孩子从京都抓走,又背着所有人悄无声息运回京都?他真不嫌麻烦!”

“或许他是觉得,孩子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更安全。”沈怀卿现在可以肯定:“就是这里!”

“我昨夜翻看了十几年前的京都地图,发现京都现在有很多地方,和十几年前是不一样的。”

人在改变,城自然也会因为人而改变。

就像几十年前西市对面没有云经寺,如今有了一座云经寺一样。

“井也有可能会因为取不出水,而被填平。”

“几十年前西市曾有一口井。”

“不过那年旱期过后,井就干了,再后来就被填平了。”

所以晏昭找不到,沈怀卿也找不到,原是一切都被更改抹去。

索性当初因为避开井,确定的整个西市布局还未改。

晏昭听明白了,可就算确定井就在西市:“西市这样大,被转移走的孩子又会在何处?”

正是青天白日,晏昭不能随便出手。

沈怀卿向下看去,随后语气平稳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

这就知道了?晏昭也学着沈怀卿向下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异常,再回头沈怀卿已经在不远处等她。

沈怀卿带着人,将一间油茶铺子围住。

铺子掌柜看见沈怀卿的瞬间手不自觉搓着衣角:“你们这是做什么?大人,我这出什么事儿了?”

沈怀卿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就更加肯定:“八里村的人都被我们抓了,崔忌现在也在刑部大狱中,他们把一切都交代了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们请你去刑部大狱说?”

掌柜是个不经吓的,当即神色骤变:“我自己说。”

“我买下这个铺子后,偶然发现后院还有间暗室。”

“这事儿哪怕是前任卖家他也不清楚,我就谁也没告诉,就寻思拿来藏点什么东西”

沈怀卿眉头一皱:“你打算藏点什么?禁书还是禁药?”

掌柜疯狂摇头:“我绝没有这个想法,我起初就是想藏点私房钱。”

“按理来说,这暗室的事情除了我以外,应该是谁也不清楚才对,可一天崔忌忽然找上门来,说要租下我那间暗室!”

掌柜问崔忌是怎么

知道的。

崔忌只告诉他别管,随后崔忌出了一大笔钱,并且和掌柜保证他只是堆放些货物,掌柜也就答应了。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管过此事,大人崔忌他要是犯了什么事,可与我没有干系!”

“暗室的入口在哪儿?”

沈怀卿话一问出口,掌柜就立马带着他们绕到了后院:“崔忌有我后院的钥匙,平日他都是从后院进出,鲜少与我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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