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中,姜洛凭栏而靠,望向不远处的湖心亭,柔声道:“云伯伯说的是真的吗?”
“羯胡作乱,我总归是要上战场的。”云君陌看向姜洛的眼神暗了暗,“你莫要再等我了。”
姜洛是一个好姑娘,但是他对她没那个心思,从小到大只把她当做妹妹。
“不管还要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姜洛眼圈微红,朝他看去。
云君陌听后神色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茗和宋泮音正躲在连廊后,听见他们不再说话,便缓缓往上抬头,从雕花窗框间看去,姜洛正掩面轻泣。
白茗捏拳,忿忿道:“可恶,仙女姐姐都哭了!”
“她?姜洛?仙女?”宋泮音白了一眼白茗,“你可别被她骗了,她那是矫揉造作,搔首弄姿。”
“快低下,云君陌看过来了。”白茗扒着窗框,用手肘碰了碰宋泮音。
只见云君陌转身面向连廊,轻声道:“姜洛,今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宋泮音朝白茗得意地一笑:“嘿嘿,我说吧,君陌哥哥不会娶她。”
看宋泮音此时傻萌傻萌的,白茗没忍住朝她道:“你个傻瓜,就算他不会娶仙女姐姐,你能保证他会娶你?”
从小到大还没人说过她宋泮音是傻瓜,顿时粉面生威,喝道:“你凭什么骂我!”
“你小声些!”白茗将宋泮音拉下窗框,心下暗道:完了!
果不其然,云君陌听到响动后朝连廊看来:“谁在哪儿?”
白茗瞪了宋泮音一眼,起身尴尬地笑了笑:“呵呵,你们也在啊。我和泮音随意逛逛,不小心走到这儿了,我们这就走开,不打搅你和仙女姐姐…”
“我才不走,”宋泮音出声打断,拽着白茗的衣袖往水榭里走,朝云君陌乖巧一笑:“君陌哥哥。”
白茗扶额,大姐,你没看见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啊,还往前凑。
“哎呀!姜洛,你怎么哭了呀?”宋泮音故作关心,朝姜洛问道。
姜洛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没事儿,被风迷了眼,缓一缓就好了。”
白茗可见不得仙女受委屈,紧跟着宋泮音进了水榭,轻声道:“仙女姐姐,没事吧?”
姜洛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不碍事儿,你是?”
“仙女姐姐唤我白茗便好。”白茗趁机挽住姜洛的手臂,拉着她朝旁边走去,“这里风大,我瞧那边花园的景色更美。”
此时宋泮音看白茗谄媚的样子,完全被姜洛迷了心智,嘟囔道:“妖精!不听本小姐的话,可有你后悔的时候。”
云君陌见白茗挽着姜洛朝花园走去,还不忘回头朝他横眉瞪眼,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宋泮音刚一转身就看见云君陌盯着白茗,朝他晃了晃手:“君陌哥哥?”
“好了,别晃了,”云君陌出声道,“宋泮音,你认识那个女子?”
“不认识,只见过一两面,反正不大聪明。”结合刚刚白茗的表现,宋泮音觉得她就是个花痴。
云君陌想起席上的一幕,点了点头:“嗯,确实不大聪明…”
暮色越发浓了,天空中已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花园内,白茗快速地搜索脑子中仅存的一两个笑话,在姜洛面前又是比划又是模仿。
“呵呵…”姜洛终于展露笑颜:“茗儿妹妹看着面生,是京城哪家的姑娘啊?”
白茗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一想,道:“仙女姐姐,我家住在庆阳街芳草路白宅,你要是无聊可以来找我玩。”
“我叫姜洛,你可以唤我姜姐姐。”姜洛拉着白茗的手,柔声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进了花园深处,繁花盛开,争奇斗艳,色香俱全,白茗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能力,又从未见过如此多种的鲜花,兴奋地这瞧瞧,那看看。
“奇花异卉,各呈异彩,茗儿,莫要被花迷了眼。”姜洛调笑道。
“花儿再美也比不过姜姐姐,”白茗转身朝姜洛扮了一个鬼脸,“姜姐姐人比花娇,倒让这些花儿自惭形秽。”
“你这个小妮子,说什么胡话呢。”姜洛满脸绯红,轻轻掐了一下白茗的侧腰。
“嘿嘿……”白茗扭动着身子,蹦着朝前跑去,“姜姐姐,你看——这牡丹鲜艳似火,旁边的郁金香含苞待放,有淡淡的清香,真好闻,那边还有…”
白承从偏殿出来,天色已暗,踱步来到庭芜院内,环顾四周只看见白铄和一位贵公子在石灯旁比划武艺,自家夫人正坐在石桌旁和女眷们说说笑笑,唯独不见白茗,心下一紧,疾步朝白铄走去。
“铄儿,你妹妹呢?”
白铄四下张望,不见白茗,接着指了指正前方,道:“散席后见她朝水榭那边去了,可能还没回来。”
“你现在去把她找回来,该回去了。”白承沉声道。
白铄朝贵公子拱了拱手,抱歉道:“泊仪兄,下次来我家,再行切磋。”
“好,”宋泊仪拍了拍白铄的肩,“我先过去了,再会。”说罢,朝宋泮音方向走去。
白铄在水榭里逛了一圈,没见着白茗,又到周遭转了转,依然不见人影:“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姜姐姐,走慢点,”白茗紧紧握着姜洛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路面,“我看不太清。”
“别怕,有我呢。”姜洛缓声安慰。
白铄正走在水榭前的花园里,忽然听见旁边传来沙沙的响动,接着看见白茗和姜洛从一条幽静深暗的小道上走了出来。
白茗一抬头就瞧见白铄正盯着她,似要发火,见姜洛还在身旁,便沉声道:“你跑哪去了?”
白茗缩了缩脑袋,带着哭腔:“二哥,你还吼我,我差点就迷路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白铄摆了摆手,“快点跟上我,父亲正找你呢。”
白茗垂头丧气地跟着白铄,拉着姜洛来到庭芜院内,人基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和来时一样,还是有提着灯笼的内官领着他们出去,但在回去的路上却多了几分阴冷。
更深人静,白承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太后对他说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皇帝年幼,太后掌权,舒王也蠢蠢欲动,他一介商贾却要被卷入朝堂纷争之中。
半晌后,白承轻轻下床,披上衣衫,来到书房,研墨提笔:
“炎儿,
江南一切可好?
京城事态云波诡谲,太后夺权,舒王寻利,白家已被牵扯其中。望你安顿好江南事务,速速回京。”
白承将书札写好后,放入书简内,传人快马送去江南。
五日后,白承收到白炎的回信:江南一切安好,他于五月下旬回京。
将军府,宿星亭内。
“陌儿,自百谷宴后你就鲜少和姜洛走动,天天都往校场跑,”云逸从棋盒中拈起一子,落在棋盘上,提子,“是不是还在怪我回绝了这门亲事?”
“父亲,我大玄男儿当是为国报效,岂能天天痴迷于儿女情长。”
云君陌看着自己的棋子接二连三地被父亲吃掉,有些丧气:“父亲,你就不能让让我?每次都紧咬不放。”
云逸忽然拍了一下额头,瞄了一眼云君陌:“今天下午你姜伯伯约我到茗香阁去品茶下棋,你去不去?”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别带我。”
云逸看自家儿子不愿,也不再劝说,只吩咐他下午去拾翠苑买几个盆栽回来。
茗香阁,一个茗茶品香的清雅茶楼,在京城中虽只开了一两年,却颇受茶客喜爱。
“君陌怎么没来?”姜丞相瞧见只云逸一人进了雅阁。
“孩子大了,脾气也大了,不用管他。”云逸关上门后大步走到姜朔对面,撩起衣摆,席地而坐。
姜朔拿起炉子上的茶壶,缓缓朝瓷杯中倒入热水,几片青翠的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起起落落,低声道:“隔壁。”
云逸伸手蘸取杯中茶水,在桌案上写道:舒王。
姜朔点头,擦去水渍,从桌旁端起棋盘,置于桌上,打开棋盒,拈起黑子,落于盘上。
白宅前停了一辆黑楠木的马车,车上系着镶玉车铃,贵气无比。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柔蓝暗花锦缎长裙的娇美女子,后跟着黄衫婢女,款步姗姗地走上前去,朝门前小厮道:“麻烦通报一声,我找白家三小姐。”
“你是?”
“我叫姜洛。”
小厮将姜洛带至前厅:“姑娘请先用茶,三小姐稍后便来。”
沉香院内,熏炉轻烟袅袅,侧窗半开,偶有翠鸟停驻。
白茗正在午休,睡梦正酣时被箓竹唤醒,迷迷糊糊低喃:“嗯…箓竹,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箓竹俯身,凑近说道:“小姐,姜洛小姐来了,正在前厅等你。”
“姜洛?!”白茗倏地一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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