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灵汐伸手指着自己,左右看看,想有人出来阻止,但旁边两人都像没看见一般,默契地端起茶,“好吧,谢谢了。”
灵汐虽将面接过,但也只是将筷子放着,乖巧候着。
胥阴只是笑笑,接着讲另外三碗面分了下去。
这小二给胥阴一碗,他便将面分给别人,最后才舍得放在自己面前,小二额前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
羽风率先拿起筷子,温含和灵汐紧随其后。
“不知两位是何时来讷三洲的?”
听见胥阴发问,灵汐脑子里疯狂旋转,“我们……”
“食不言。”刚一开口,便被羽风堵了回去,“这位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家家教严。”
一句话噎得胥阴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灵汐被打断,本是将头埋下认真吃饭,现下肩头耸动,倒还咳嗽起来。
温含赶忙将水杯塞进她手中,为她顺气,“你看,吃饭果然不能说话吧,这就呛着了。”
灵汐感激地望了眼温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见三人一唱一和的,胥阴心中气愤,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唤了人来,“查好了没,这么久,赶紧让人给我滚下来!”
“是!”
直到转月宫的人在桌前站定汇报一无所获时,温含才擦了擦嘴,起身道:“掌教这就要走了吗?其实掌教好不容易来一趟,春梁庆理应请掌教用一用午膳再走,可惜被掌教闹了这一上午,后厨菜也没买,怕是不能久留您了,还望您慢走。”
“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告辞。”胥阴将衣袖一甩,带着人走了。
见人走了,灵汐才敢放松,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温含也坐下,命人将面都撤下,换些糕点上来,“你们何时与胥阴见过?”
“转月宫的走狗,怎会没见过,化凤山就是他干的好事,后来在句苍山,也是这狗贼想要杀我,就算他今日遮了面庞,我也能记得他左手小指缺了一节,记得他脖子上那道殷红如蜈蚣的疤。”灵汐边说边收紧拳头,指尖都捏白。
温含轻轻抚上她的手,将她五指分开,“难怪,你刚刚看他的眼神如此露骨,只是灵汐你要记住,面对仇人,最忌讳的就是暴露情绪。”
接着又望向羽风,“这位是?”
“在下羽风,化凤山攀雀一族的,是灵汐的夫……”
“我的少时好友!”这回轮到灵汐抢过话头了,还要在桌子底下踢一脚羽风以示警告。
可温含仿佛没听见似的,“我看你们刚刚携手而下,亲昵的很。”
灵汐听了连忙摆手,“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不能当真。”
可羽风却飘飘然来了一句,“是啊,昨晚小汐都答应我了。”
不是!谁答应他了!这人怎么张口就来!
灵汐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然后转身握紧了温含的“不是,你别听他的,我跟他没什么的!”
温含一副我了然的表情,拍了拍灵汐的手,对着羽风道:“那我就将我这个小侄女托付给你了。”
灵汐心中大惊,不是,难道没人能听见我说话吗!真没关系啊,怎么就托付了!
另一边,羽风已经跟温含攀谈起来,话语中虽然亲昵,但始终和温含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笑意也是不达眼底。
灵汐几次三番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只得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好了,楼中还有事,我就先去忙了,你们随意,当自己家就好。”说罢,便挥着袖子扭着腰肢走了。
这回终于轮到灵汐申诉了。
“我昨晚答应你什么了?”
“一齐上路,斩妖除魔。”
“那你为什么叫我小汐?!”
“随口说的,不必在意,灵汐姑娘。”
“那温姨也是你叫的!”
羽风直接无视她,坐下吃起面来。
啊啊啊啊,这人,出门在外毁她清誉,现在还对她不理不睬的!
不想搭理他了,灵汐现在觉得跟他同桌吃饭简直倒胃口,转身就要上楼,可没走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去,跌坐在椅子上,“这……”
灵汐四下望了,除了一个低头吃面的羽风,并没有别人。
“什么玩意儿?”
灵汐又试了一遍,还是被拉了回来。
来来回回试了好几遍,羽风面都吃完了,灵汐还是没上楼。
“别白费力气了,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最多离我三丈远。”羽风擦了擦嘴,冷冷道。
“不是,你有病吧,弄个什么劳什子禁制!”灵汐顾及这是温含的地盘,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羽风起身,贴近灵汐,“因为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需要好好验证一番才行。”
灵汐有些心虚,羽风不会是发现了血契的事吧,可她也是被动接受的啊,应该怪不上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现在要上厕所,你总不能跟我一起去上厕所吧!”
灵汐试探性的走了两步,羽风还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我到房间了。”灵汐扒在门上,试探道。
羽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示意她进去。
“女子闺房怎可……”
“这是客栈。”
灵汐咬牙叹了口气,认命般打开门,将羽风放了进来。
羽风倒是自来熟的很,直接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灵汐走到屏风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坐在这,我上不出来。”
闻言羽风也不动,双指往身上点了两下,闭眼道:“现在我将自己五感都闭了,你可以放心上了。”
这人!
灵汐这会牙齿都快咬碎了,也没法子,只得气鼓鼓地坐在了恭桶上,心里小活动不断。
这人服用灵药之前,至少算个谦谦君子,帮过她许多次。自从服药之后,便突然开始性情大变,对她拳脚相向,一溜烟连人影都跑不见了。这会子又回来,一改之前,成了个阴晴不定的小人,还弄了个什么禁制。
若他是真想将血契解了,大可以直接跟自己说,灵汐也巴不得赶紧将这玩意解了,虽然还不得其法,大不了跑一趟帝休树阁,总能成。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上来就将人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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