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鸢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整个村不可能连鸡犬的声音都没有!

她匆匆下马就要往村里跑,薛岫白给桉树打了个手势,让他跟上护着关月鸢。

“虽是雨水腐蚀,但你看……”商宫雀蹲下身子,并未使劲,就掰下来一块掉落在地的横梁。

横梁的断端平整光滑,不似腐蚀,倒像是被刀劈的,横梁离地五米高,若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劈到。

两人神色凝重,这个村……

关月鸢一口气跑到了水井边,整个村有两口水井前后各一,前面的水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井水甘冽,后面的水井是重新修葺的,水不够清澈,用它来煮汤都带着一股子的土腥味,渐渐便没人来了。

关月鸢家离后井很近,靠近村子的外缘,她跑得飞快,一时不察被石头绊了一跤。

手心被碎石子擦出些血痕,来不及喊疼,她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沾着血迹斑斑的小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灰尘,快步奔向对面的矮屋。

“小梅姐姐?婶子?你们在吗?我回来啦,还从城里带了……”

话未说完,关月鸢已经踏进了院门,院内本来在墙角支了个豆角架子,现在也倒在一旁,晾晒的衣服也凌乱摊在灰扑扑的地上。

她匆忙钻进房内,桌椅被推倒一地,玉米面糊糊已经干在地上,她来来回回绕了两圈,一人都没看见。

在转到厨房门外时,突然看见地上有一滩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顺着厨房的台阶蜿蜒向下直到水沟。

关月鸢本不在意,因为往常婶子也是在这里杀鸡,有点血迹也是正常。

可小梅姐姐勤快,往常一定会用洗菜水将台阶冲的干干净净,浓重的不安席卷了她的内心。

从她进村,到现在,一个人影也没见过……

她愣在厨房门口,仿佛心有所感,不敢向前。

半晌,她颤抖着探出手,推开眼前这扇木门,木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形痕迹。

痕迹周围用石灰粉撒了一圈,隐隐约约能看清是个侧卧的人。

桉树默默跟在关月鸢身后,张口想说点什么,只是他嘴笨,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关月鸢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来。

她眼珠黑浓,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晶莹剔透好看极了,可此时,她的目光空洞没有焦点,竟看起来有些灰暗,“这是什么?”

她嗓音有些迟滞。

那一圈石灰人形是官府专门用来将死者位置固定做的标记,这叫他如何张口讲述给眼前的少女?

桉树踌躇半天,才道:“这是官府留下的……”

关月鸢并不是傻子,整个村毫无人气,甚至连鸡鸣狗叫的声响都没有,像是除了他们几个,再无活物。

怪不得……

关月鸢浑身僵硬地转身走出院门,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完整个村子。

这时薛岫白与商宫雀赶了上来,默默地走在她身后,不出声,不动作。

关月鸢瞧见村长家门口那几张宴请人的圆桌,上面铺着红布,周围密密麻麻的用白色石灰粉画出一个个人形。

竟是……一人也没了?

烈烈北风呼啸着刮过,争先恐后的钻进她耳朵,像是从哪里传来的哭声,随风盘旋在耳畔。

关月鸢不敢停留,绕了一大圈,又回到村前的井边。

她一路上嘴巴也没停过,似是小声说着些什么,神情越发恍惚,脚步也虚浮极了。

薛岫白与商宫雀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之色。

若是关月鸢此刻大哭大闹,他们还有得安慰,可眼下这幅模样,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出声,生怕惊扰到她。

就在这时,那漫无目地乱走的少女,顷刻间像是失了力一般,整个人栽倒下去。

薛岫白一直跟在她身后关注着,眼见少女软了身子,立即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搀住。

一低头,发现她掌心黏腻,流出的鲜血已布满整个掌心,斑驳密麻,像是一个血红色的蜘蛛网,罩住他的心脏。

自从他们进村,天色就没有放晴,眼下天色暗了,黑云漫天给人一种要强压下来的错觉。

关月鸢悠悠转醒,眼前有些花又有些暗,只能朦胧的看见一片白色的纱。

有些熟悉,白纱上还有着点缀的花式,这不是她在平乐村的床吗?

她动了动手,抬起来一看,右手手心已被人裹得严严实实。

商宫雀与薛岫白的对话,正从前堂传来:

“这些人死的蹊跷,四十人人死于中毒,一百四十四人死于一刀致命。”

“仵作验尸所得,众人吃的席内含有夹竹桃,可中毒的四十人皆死于钩吻中毒而亡,投毒怎么可能会下两种毒药?”

“还有一刀致命者,皆是从右颈划开至左颈,深浅一致,长度相似,中刀者不会很快死亡,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液逐渐流失。”

“一百多人竟无一人逃脱吗……”

“看来关将军还得在宫中再待两日了,若是不查个清楚,镇国将军为了掩人耳目愤而屠村一事,怕就要被盖棺定死了!”

什么?

关月鸢心里一惊,将军爹爹被怀疑和村里人的死相关?

这不可能!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外面的人察觉到响动,停止了谈话。

“醒了?”薛岫白站在前后堂的交界处,内室光暗,外室亮堂,他好像站在光里。

关月鸢看得眼睛酸,忽而一滴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她匆忙低头,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

“饿了么?下来吃点东西。”少年语气缓缓道。

关月鸢飞快抽了一口气,“我们村的人……”

“全死了,尸体停放在上京衙门。”

死了?

关月鸢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词,当时阿爹去世时她年龄小,记不住事,只记得当时伤心极了。

而这一次,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心里麻木极了。

死了,代表着再也见不到了。

小梅明明在初春就要嫁给张账房当娘子。

婶子平时总会偷偷给她和二囡卧两个鸡蛋。

狗蛋虽然有些烦人,可一有好吃的总会第一个想到她……没了,这些都没了。

她曾经在平乐村的日子,都一齐跟着消失不见了。

“凶手呢?是谁杀了他们?”关月鸢木然抬眼,直直盯着他。

少年肃着一张脸,在暗室中显得白得近乎透明,他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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