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与此同时,京市的另一侧,亮如白昼的房间里,乔缨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剧烈运动后导致的低烧和肌肉酸痛让人提不起力气。
乔缨简单处理了一下崩开的伤口,胡乱吃了几颗消炎药和感冒药,陷在松软的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成一团。
梦境依然混沌,闪过的记忆掺杂着一些陌生的片段。
她仿佛站在一片废墟上,黄沙漫漫,背景有火光冲天,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正和她说着什么。
头似铅重,太阳穴像是被电钻钻了个小孔一样疼痛难忍,似有寒风灌入,骇人的凉意侵袭着大脑。
乔缨紧皱着眉头,嘴唇干裂,张嘴难耐地喘息着,将氧气灌入肺里。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小软软,有着毛茸茸的触感,像是仙女在用羽毛施展魔法一样。
呼吸逐渐平稳,疼痛消失不见。
一夜安眠。
清晨,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颇有节奏感地敲击着玻璃。
久违的深度睡眠后,乔缨一脸饕足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手在床上摸了摸,却没找到本该放在左侧的抱枕。
她疑惑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
她发烧烧死了?
然后穿越了?
《穿书后恶毒女配爆红了》第一章?
想到这里,精神不由得一振。
“系统?系统你在吗?”
乔缨哑着嗓子,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好像变异了。
不会吧?不是吧?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绝望地闭了闭眼,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伸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
八块腹肌的触感是如此真实,温热的皮肤下有青筋凸起,没入柔软的棉质面料里。
完蛋。
女穿男。
大雷点。
她哭丧着脸,揉揉胸肌,又摸摸肱二头肌,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爹的,这还是个双开门。
乔缨有些抓狂地揉揉头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跑到镜子前,急切看向镜子里的人脸———
原来是裴砚知啊。
那没事了。
一米九,冷白皮,长得帅,身材好,还是有钱人,每一条都符合乔缨幻想中性转版的自己。
她轻易地接受了自己把裴砚知给夺舍了的事实。
确实,这辈子当了这么久的冤种,也该让她来享享福了。
乔缨对着镜子竖了个中指,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人生,像狗屎一样。”
凭借着肌肉记忆,乔缨洗漱完找出一套家居服换上,走出房间。
嗯,霸总标配的豪华别墅,霸总标配的冷淡风装修,霸总标配的管家保姆———倒是没看见,裴砚知大概不喜欢有人打扰吧。
总体来说,很无聊的一套配置,一点新意都没有。
她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热了热,一边喝一边在别墅里转悠。
这血气方刚的健康躯体就是不一样,走起路来四平八稳身轻体健,不仅视野开阔,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正伸着懒腰,门口的指纹锁忽然“滴滴滴”响了几声。
乔缨脚步一滞,立马一个急刹回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于下巴,摆出一个深沉的姿势。
刚进门的陆嘉泽:?
他谨慎地退出门口看看门牌号,又一脸茫然地重新走了进来。
没走错啊,裴总这是在干什么?
乔缨掀开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是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位秘书。
救大命,她可千万不能露馅啊。
乔缨清清嗓子,回忆着印象里的霸总。
她先是动作骄矜地抿了一口牛奶,而后颇有松弛感地随意向后一仰,一只笔直小腿搭上另一侧的膝盖。
在一秒钟换了八百个姿势后,她两手交叠撑着下巴,高深莫测地朝陆嘉泽微微颔首,语气冷淡:“你来了。”
陆嘉泽脚一软。
尽管跟在裴砚知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他也分析不出来今天的老板是个什么情绪。
有点像吃错药了。
他上前几步,手里提着印有LOGO的袋子,解释道:“裴总,这是夫人送来让您今天穿的衣服,您电话一直打不通,夫人那边催得急,所以我就直接送到家里来了。”
乔缨依旧绷着一张脸,也没怎么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手腕上的那颗小痣,皱着眉沉吟良久。
仿佛在思考着股市的走向,规划着京市的未来。
片刻后,她才故作高深地淡淡开口:“这样,你先莫名其妙给乔缨账上打一亿美元,再给她买三栋别墅,最好还送几辆跑车,然后再给我买杯奶茶。”
“乔缨……?”
见他表情困惑无比,乔缨攥紧拳头,忍不住用脚趾抠抠地板。
哈哈,好尴尬,别是不认识我吧?小哥哥你打开热搜看看呢?
陆嘉泽愈发迷惑了。
除了事业,裴砚知对其他事物一向没什么兴趣,说句清心寡欲也不为过。
他的冷淡,不是那种手上戴佛珠盘手串结果库库谈恋爱的冷淡,而是一种淡淡的漠然和平静的疯感,好像这个世界随时都可以毁灭,生人勿近的气场十分强烈。
当然,骂人的时候除外,他骂人的时候像豌豆射手。
要不说老板概念超前呢,当别人还在京圈佛子和京圈太子之间苦苦挣扎时,裴砚知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赛道———京圈喷子。
“您这是……”
他逐渐瞪大双眼,因为过于惊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磕磕巴巴道:“要包……包……”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就是包养吗,还能是包饺子不成?
我搞水仙当我自己的女朋友还不行吗?
乔缨睨他一眼,决定大发慈悲给他科普一下上流圈子的常识:“瞎说什么!我们这个圈子,都叫跟!”
陆嘉泽听罢大惊失色,在破音的边缘嚎叫:“可……可您今天要去和顾家大小姐相亲啊!”
—
“这什么地方?党员办公室吗?”
裴砚知盯着天花板上的巨大圆形灯,用他这辈子最疑惑的语气说道。
只见一颗硕大无比的红色五角星镶嵌在房间中央,正对着床铺。
其下有数层绵延至天花板边缘的波浪边圆底,黄色光带镶嵌其中,透过星星孔洞散发光辉,亮得正气十足。
作为一个睡觉时对光线十分敏感的人,很显然,这必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卧室。
在床尾处,门侧的墙壁上还交叉挂着几串国旗和党旗,星型的小串灯缠绕在挂绳上,一闪一闪,整得比国庆节还有氛围感。
再仔细看,门板上居然还挂着锤子和镰刀。
这房间究竟要用来封印什么东西,路灯都吊不死,还要用这种方式镇压?
虽然他是资本家没错,但也罪不至此吧?
裴砚知愕然,从床上坐起身,卷曲柔顺的头发垂落在胸前。
他顺着向下看去,眼睛逐渐睁大,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
他穿上放在床边的粉兔子棉拖,快步走到镜子前,驻足良久。
偌大的穿衣镜里,女人的身型修长高挑,形貌昳丽。
很快,裴砚知的眼里出现了经典扇形图。
他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荒诞和四分不可理喻,偏了偏脑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惊诧地向后退了一步。
自己现在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乔缨没错。
还没等他整理完思绪,桌上的手机陡然跳了起来,来电人的名称赫然显示着「烂黄瓜」三个字。
没有一秒犹豫,裴砚知瞬间挂断了电话。
看来乔缨近视的度数不低,视线里,镜子中的人影有些模糊。
裴砚知再次上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镜面,镜中的人影沉默地和他对视着。
手机再次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裴砚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再度掐断。
走到桌前,桌面上摆着一摞纸质资料,一副书呆子式的黑框眼镜放在上面,绷带和药瓶散乱堆在一旁,其中几盒药片的名字颇为眼熟。
裴砚知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心态一扫而过。
了解完现状,无论这事儿有多邪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系现在状况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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