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芝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往院门走去。

一开门,是一个看着颇为喜庆的小道童,她冲桂芝拜了拜,说道:

“大师姐的床打好了,劳烦姐姐跟我走一趟,去置物堂领取一下。”

桂芝不疑有他,仅迟疑了一瞬就跟着小道童走了。

如果桂芝再多待几日便知,置物堂的物什要么送上门,要么自取。

徒子们去置物堂兑换任务时一问便知,哪需要特意派人上门通传,况且修行在外,大多行踪不定,更不会上门知会了。

桂芝跟在小道童身后,抬头看了眼天色,此刻天光大放,山雾消散,想必过一会柳夜便要回来了。

桂芝心想,等柳夜回来看到她已经把床拿回来了应该会大吃一惊,然后再生气地让她好好养伤。

桂芝想到柳夜眉头一皱的样子便觉好笑,暗自抿了抿唇。

柳夜的居处在灵云峰的山顶处,洞府外有一条用于通行的木板栈道,外侧不设护栏,栈道底下就是万丈悬崖。

昨日已晚,柳夜便没介绍这条栈道的用处。

眼看道童踏上了这条栈道,桂芝不由疑惑询问道:“小道友,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如果桂芝此时向后看去,便能看到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上面刻满了新旧不一的剑痕。

这是柳夜平日练剑的地方,压根不是去往置物堂的路。

道童闻言转过身来,对桂芝笑道:“对不住姐姐,我刚上山不久,这里山峰太多啦,弯弯绕绕的路太多,我还没记熟。”

“姐姐,我们先从这退回去吧。”

桂芝不疑有他,转身向后走去。

但当她转身的那一瞬,身后的道童猛向她背用力一推。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桂芝的后心处,她半边身子顿时失去了知觉,怎么从悬崖边掉下去的都不知道。

这哪里是一个尚未入门的小道童能有的内力!

来不及多想,手中藤蔓一现,桂芝立刻催动妖术,藤蔓缠绕上栈道边的巨石。

桂芝挂在悬崖边上,似柳絮般在空中荡来荡去,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缓了缓,深吸一口气,试着让藤蔓拉自己上去。

可方运转起妖力,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一甜,桂芝当即喷了一口血。

这一口血全顺着风落到桂芝脸上,有几滴掉在了眼睛里,视线顿时被血污盖住,一片猩红。

花妖手中的藤蔓若隐若现,像即将被熄灭的火苗。

火苗最终还是灭了。

桂芝重伤尚未痊愈,此时心脉受创,伤势更重。

心脉处裂开般的疼,稍一运转妖力,经脉便像被火燎着了般,灼烧似的疼痛从经脉一只流传全身。

花妖乃是木属性,最是怕火,她眼前一黑,从空中坠落。

风声呼啸,桂芝发狠在舌尖上咬了一下,腥甜瞬间弥散唇齿间,靠着这剧痛维持着清明。

悬崖峭壁上光秃秃的一片,夹缝处冒出几缕野草,但实在太过纤弱。

桂芝几次和野草错身而过,都无法使细而短的野草顷刻之间变成枝条。

狂风将她的眼睛吹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飞出,胡乱地打在脸上。

桂芝死死盯着下方,在空中艰难地调整身形。

悬崖峭壁间没有草木,地面一定是有的。

她必须在摔成肉饼前催动妖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从万丈悬崖坠落的速度极快,桂芝的身影几乎化成一道白虹。

机会!

桂芝强忍经脉火烧火燎的疼痛,坠落进一棵古树的怀抱,她挂在树上,喘口气都扯得心口生疼,

还未等到她缓过劲来,古树猛一震颤,桂芝不由从树枝上滚落。

她抬头一看,她方才所在的位置赫然插了一支箭,入木三分,留在外面的箭尾仍然颤抖不止。

仅一个照面,桂芝便知她不是此人对手,桂芝甚至来不及发出什么感慨,几个谋面黑衣人破空而来,瞬息间已经逼至近前。

……

柳夜尚未走到置物堂便听到那边传来嘈杂之声,巳时大家应该都尚在修炼,怎么会一直围在置物堂处。

柳夜心下一沉,想到了昨日况慈给她的纸条。

【门派中有内鬼,近期勿躁,勿出风头,低调行事。】

柳夜方才走到殿前,尚未踏入,就有眼尖的徒子叫道:“大师姐来了!”

【嘀嘀嘀!情景扫描,触发已读条件!】

围在殿前的徒子们给柳夜让出一条道,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忽略了在脑海中响个不停的提示音,问道:

“你们围在这是为何事?”说着,脚步不停地往殿内走去。

置物堂殿内亦是挤满了人,平日大得显得冷清的殿堂此刻竟然看起来逼仄不堪。

人群围绕着一个地方,像洋葱似的叠着一层又一层的人,柳夜粗略扫了一眼,竟然在最靠近内圈处看到了念静柏!

柳夜起先只是稍觉不妙,但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事关灵云峰,念静柏这种热闹绝缘体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大师姐来了……”

不知是哪个徒子小声说了句,人群一下子散开,“洋葱圈”顿时像被刀切开一个豁口,露出了中间的内芯。

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小道童。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头发以竹簪束起,在一众身着白袍“校服”,发型随意的门徒中分外打眼。

是药峰座下的沈肆,风云阁六长老沈放之子。

他看到柳夜前来,对那小道童低声哄道:“大师姐来了,先别哭了,同大师姐说说事情经过。再者说,区区一枚丹药,丢了便罢,也不碍事。”

“呜呜……今日我本是去药峰送沈师兄结丹需要的丹药,刚到山脚下丹药就被人抢了……”说到这,小道童顿了顿,抬手擦了擦鼻涕。

柳夜听到这,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药峰伫立于灵云峰旁。

果然,小道童接着道:“那女修抢了药就往灵云峰上跑去,我追不上她,待我爬上灵云峰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先前小道童哭个不停,众人一知半解,只迷迷糊糊听到“大师姐”“丹药”“沈肆”这几个字眼。

此时听完事情经过,几个与沈肆交好的徒子上前恭贺道:“恭喜!沈师兄当真年少有为,看来药峰未来崛起之势,已是不可遏制了!”

亦有徒子不解:”这女修和大师姐有什么关系?”大师姐从不与活人往来的啊!

立刻就有人解惑道:“我听人说昨日大师姐从外头带回一个女修……”

柳夜双目蒙上了一层冷意,不禁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念静柏身上。

她昨日带桂芝回门派不假,可医治结束时天色已晚,回去路上空无一人。

退一万步说,哪怕有徒子看到了,怎又知桂芝是否留宿?

难不成他们还能猜到生人勿近的大师姐在昨日一定会善心大发,将陌生女修安置在自己的院落里?

再者说,这指控简直漏洞百出,全听沈肆和道童在这空口而言,连个证据都没有。

敢做出这般堪称简陋的栽赃,对方是认定了柳夜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的。

柳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恐怕桂芝已经落得一个“死无对证”的下场。

不等她提,288的电子音已经响起:

【宿主,我已经在搜查,以风云阁为圆心的两百里范围,预计扫描时间120s。】

听到平日里令人生厌的288冰冷的机械音,柳夜竟然安心不少。

见柳夜沉默不语,沈肆出言打圆场道:“沈某自是相信大师姐为人的。可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平常的丹药便罢了,五洲秘境在即,沈某原想冲击金丹,也好在秘境里为门派出一份力。”

沈肆这一句话,字字不离金丹。

修士们都知道金丹有多重要。

此言一出,便立刻有人替沈肆打抱不平,他压低了声音跟身旁的人说道:“金丹难铸,若是有什么波折,这和断人仙途有什么区别……”

可四下都是耳聪目明的修真者,又怎会听不见?

沈肆为人圆滑,在门派内八面玲珑,今日在这的徒子大多都与他交好。

那句窃窃私语像水进油锅,立刻炸出响来。

“沈师兄真是心善,若是有人阻我丹成,我非与她拼命不可!”

“就是说啊,金丹于修士有多重要随便抓个人都知道吧!”

“哈哈,大师姐也许还真不知。毕竟她五岁修道至今,修为仍是方悟,尚未结丹呢。”

“大师姐该不会是因为嫉妒别人结丹才这样吧……”

早有些人看不惯柳夜,此时不顾真相如何,都浑水摸鱼起来,恨不得马上将其定罪关到偏魂谷关紧闭才好!——如此,柳夜必然去不成五洲秘境了。

沈肆转动间,似不经意地拨了拨挂在腰间的环佩,叮当两声,便有个师弟出言回护:

“诸位慎言!此事扑朔迷离,不能平白污了大师姐清誉,只是此事与灵云峰息息相关,恳请大师姐和二师姐彻查。往小了说,是门派内纠纷,可若是此女修乃其余势力,怕是潜入风云阁的内鬼。此事不宁,难免人心惶惶。”

沈肆比柳夜大上几岁,是满月宴的亲历者,知晓柳夜患有怪症,一遇上人便会胡言乱语,念静柏则是个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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