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耳畔传来宋绵绵咕叨吱吱喳喳的说话声音,一脸自豪:我大师哥——江初阳,顶级至纯至善至美至俊之人,隔壁西畴国的名医世家,在师父这里学成归国,拯救苍生,造福百姓。

所以,面前站立之人便是宋绵绵偶尔兴致大发提到的师哥江初阳!

袁青云细致观察,顿时目呆口咂,啧啧称羡,面前儿郎生得浓眉大眼,头顶包藏青色侗布头帕,身着百鸟卉衣,绘绣青山绿水,百鸟飞转,及其光艳夺丽,玉质金相,怪不得宋绵绵赞不绝口,于危难中救治无关无系的陌生人等,被莫名扇耳光也不记上心头,她的师哥果真名垂罔极,永不刊灭。

“江兄,对不住了,刚刚多有得罪。”

江初阳只是摆手作罢,嘱咐一声好好休息,便端了空药碗出门而去。

袁青云半掩窗扉,眸光探去院子里晒着草药的江初阳和追逐打闹野鸡的阿柠,视线四处张望,抬眸间,便见晨曦馆匾额高挂。

不远处,一名妇女掺着农汉踉踉跄跄,急不可待朝小院走来,在那大汉后背,还有个哼哼唧唧的孩童面色难堪。

“爹,娘,我脚疼得不行……我要死掉了……”

“说什么胡话,乖,狗蛋仔,马上拜见江神医,腿脚就利索了!”

妇女抚摸着男人背上的孩子额头,安慰一番。

听得院外动静的江初阳抬眸望去,疾步打开院门,脸色担忧,“大婶,孩子这是身体不舒服吗?面色惨淡。”

“江神医,你快看看,狗蛋仔直说腿疼得不行,我们当时忙得挑菜到集市贩卖,回到家才发现这娃娃在床上哇哇叫喊。”

妇人掺着农汉跨步进门,帮着从后背梭下孩子。

一旁追逐玩耍的阿柠见来人了,乖巧引导妇人农汉坐在凳子歇息,可两人那放得下心来,站在一旁守候结果。

江初阳言笑晏晏,和柔温顺说道:“婶婶叔伯莫要心急。”转而示意小孩坐在椅子上,伸手去脱掉孩子的鞋,轻轻按压在受伤的脚上,“是这儿疼吗?”

“疼……,就这!”小孩无意识掐在自家老爹手背,缓解下方腿脚被按压带来的针刺般镇痛。

“对对对……疼疼疼。”一旁农汉大声喊叫,引得他身旁妇人深深瞪了一眼,只能瘪嘴垂眸,看着自家孝顺孩儿掐着手背青紫痕迹,咬唇默默承受。

“今天早晨有没有从高高台阶一飞跃下?”

小孩还在思考间,江初阳摸着脚腕,两手轻轻一扭,嘎吱声响,按压不停,孩子眼眸一亮,掐着手背的小手举起示意,“我想起来了,从拱桥上跳下台阶,那个时候就开始隐隐作痛,没想到回家后疼得厉害……害,疼疼疼……”瞬间那只小手又放下掐在来不及缩回农汉的手背上,农汉哇哇叫喊:“疼疼疼……”

“好了。”

“好了?”

“好了!”

小孩听到将面前神医停止手上动作,面带微笑看向他,在旁阿柠连忙剥了颗糖果递给小孩,“你吃……吃吧,看完病病要吃糖糖。”

他伸着腿脚,扭动脚腕,惊喜说道:“娘,爹,我好了!我不疼了!”

“可我疼!”农汉大口呼呼掐痕明显的手背,委屈巴巴咬唇诉说心中苦楚,接了阿柠递在空中的糖果,一把塞嘴里,滋滋吧唧,“谢谢柠姑娘,这糖还挺甜的,在哪家店铺买得?赶明我也给狗蛋仔买些。”

阿柠眨巴着眼睛,迟疑说道:“呃……集市挑担卖得陈阿婆,陈皮山楂,认准陈阿婆就可以了。”

妇人见状喜笑颜开,连忙作揖鞠躬拜谢江初阳,一把拍在还在细小玩闹的农汉肩膀,眼神示意。

农汉反应过来,从荷包里倒出所有铜板,双手捧着递给江初阳,“江神医,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回家取,今天出门匆忙。”

江初阳随意拿了其中一个铜板,举在空中,左手指着高挂匾额,“叔伯莫要如此,晨曦医馆,规矩办事。”

“谢谢江神医……狗蛋仔,还不快谢谢神医,不然你这脚就残废了!”

“谢谢……江神医!”狗蛋仔胆怯出口,而后躲在妇人背后看向那高挂匾额——晨曦医馆。

在医馆门口,树立一块方形指示牌,上面写有:凡看病就医者,取一铜钱足矣!

阿柠关上院门,送走妇人农汉,外面幽幽飘忽对话。

“爹,刚刚怎么吃了给我的糖果。”

“有说给你吗?我当时也疼啊!”

“行了,你大老爷们,怎地还和孩子一般!”

“好喽!好喽!回去路上遇见陈阿婆陈皮山楂,这就给你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喜容可掬。

.

袁青云看完江初阳的诊治过程,自己不觉莞尔一笑,望去晨曦医馆下方树立的指示牌,从身上翻找出荷包,打开拿了两枚铜钱和一锭银子,拽在手心,等待江初阳进门。

哪知江初阳在院子里捣鼓晾晒半天草药,也没瞥一眼袁青云所在房间,最后抬眸查看天色,背着背篓,肩抗荷锄,给坐在凳子上尝药草的阿柠交代几句,开门走远。

阿柠专注辨认药草,两只手各自举着外形相似的植物,嘴里嘟囔不断:“初阳阿兄,又让我辨认新的草草,可是它们都好像噢!这是防风?还是前胡?这是续断?还是百部?这是乳香?还是没药?”

袁青云握了握撰在掌心的印钱,见院子里的人各自忙碌,索性把银钱放在枕头底下,关闭窗扉,休养生息起来。

她并没有入寐,目光探去房间尽头躺在床榻养病的姜弋笙,看着他全身裹满绷带,看来伤势不轻,显然,这次的黑衣人绞杀姜氏一族,不打算留有姜家活口。

三年前的袁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谋,又是何人?

.

“啪、啪、啪……”粗鞭抽在精壮身材的黑衣人上身,鞭子尾部横荡空中,最后咻咻声响坠地沉静。

“还是不肯开口吗?”审讯桌前的赵月白眼神阴鸷,眉目渐渐蕴着一层寒冷霜华。

一旁执行完鞭刑的颜玉退却半步,赵月白利箭般的目光直直射向木桩上捆扎赤裸上身的黑衣人,结实的肌肉留有青红瘢痕,正是刚刚执行的鞭刑遗留的痕迹。

黄金站定赵月白一侧,颔首低眉发言:“禀大人,这三人皆为死侍,服了毒药,只等期限到了,毒发身亡。”

听罢,赵月白摆手招来黄金俯身在他耳畔,小声低语交代几句,接到命令的黄金迅速出了地牢。

赵月白起身,一步一步移向黑衣人,腰如束素,接了颜玉手中的黑鞭,两手扯紧鞭子,手背青筋凸现,齿如舍贝,嫣然一笑,迷惑众人,眸中却是寒潭深渊,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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