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

也没人告诉她,鲛人屁.股也不能摸啊……

也怪她。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岑让川惆怅,听到旁边时不时传来呜咽声和“吧嗒吧嗒”珍珠掉桶里的动静,默默在心里叹口气。

鲛人的小小鱼折了,各种意义上的折了。

问题是……

“他是不是有病?脑子分裂坏了……你俩在一块的时候又没用前面,他折断我前面有什么用……早知道不来宅子了,都是一群脑子有病的……银清脑子有病,岑让川脑子也有病……踹他踢我干什么……我明天就走,再也不来这,呜呜呜——好痛——”

岑让川背对他,听鲛人在后边鬼哭狼嚎大半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房间闹鬼。

她正要闭上眼睛,眼角余光却扫到黑暗处有个小小的人影似要朝自己爬来。

睡意朦胧一下子被驱散,她定睛去看,原来是门边放置的架子。

鲛人还在念念叨叨,岑让川烦了:“喂,传说你们鲛人能靠歌声迷惑水手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我明天去对面医院给你拐个男科医生过来行了吧。”

“男科医生?”鲛人停止哭泣,转过头问,“那是什么?大夫?”

“……你多久没上岸了解现代社会了?”

鲛人掰着手指数:“两百年?不对不对,最近的一次你们这还在打仗,在岸边看了两眼不算上岸。大概是你们这开始派人探索别的地方,那个人叫什么和来着?我听渔民说了两句。”

岑让川眼皮一跳:“郑和?”

“应该是吧?”太久了,鲛人也记不清。

他们世界不相通,鲛人也只是偶尔来有她的世界。

最近一次上岸竟然是六百多年前……

岑让川闭上眼:“你要是能像传说那样迷惑人,我就去给你拐一个男科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们现代社会的大夫、郎中、杏林,能治病的那种。”

鲛人钻进半边湿乎乎的被子,爬到她身边问:"你真的愿意帮我?"

"走开走开,他要是感知到又要没完没了折腾。"岑让川赶他,"我要是不帮你,你能自己复原?"

"不能……但留着似乎也没多大用处,我不是真正的鲛人,就算回了深海也不能跟其他鲛人那什么……跟陆地上其他人更不可能,我不太喜欢你们人类的□□方式。想来想去……"

没等他说完,岑让川闭眼打断他:"那就别治了!"

鲛人急声道:"不行!时间久了淤血发黑,色泽不匀,形状歪的不好看!"

岑让川真的服了。

她没想到鲛人卷外貌不够,居然还有丁貌焦虑。

"知道了,睡了。"她无语半晌,只吐出这句话。

"等等,明天帮银清回个信。"鲛人见她要睡,忙叮嘱她。

警局里的老头到底写了什么,岑让川无从知晓。但听鲛人说,那老头是除了张奶奶外第二个能看到银清真正容貌的人。

身居高位,约莫是隐约知晓他的非人身份。

今日艳阳高照。

宾馆内从六点钟就开始有舂臼声,一阵又一阵。

陆陆续续有其他病人入住,呻.吟声、哭声、说话声汇聚成不大不小的噪音。

小孩啼哭乍响,岑让川蓦地睁眼,吓出一声冷汗。

胸口以下部位又湿又闷,几乎快透不过气。

她做梦梦到自己怀孕,从肚子里挣扎出的婴儿却是招待所里曾经见过的婴孩鬼魂。

身上已经没了气力,躺在棺材里,身下垫布都浸透羊水和血迹,却还在一个接一个的生,肚子高高肿起又陷落,无穷无尽……

不能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她要头要炸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今天还要给银清送信。

那个完蛋玩意……

岑让川刚想起身,发现不对劲。

她身上似乎趴着什么这么重?

掀开被子一看,望见那半黑半白的长发盘旋在身上时,她把脑袋砸回枕头。

岑让川动了动,感受到被子下束缚的力度和范围,总算知道为什么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鲛人直接把她当成盘龙柱,生怕缠不死她。

腰部以下都被鱼尾包裹,湿滑黏液渗入每寸缝隙,像躺进盛满水的盘子中。

来整理房间的阿姨看到怎么办……

不行,不能把鲛人留在这,这种非人的东西留在这太吓人了。

岑让川清醒过来,推醒鲛人:"醒醒,你今天跟我出去送信。"

"嗯……再睡会……"鲛人蜷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好困……"

自从被银清分裂出来他就没早起过,都是睡到不困了才起来。

岑让川挣扎几下无果,起床气倒是上来几分:"你还想不想治你的小小鱼了?"

鲛人听到重点词,立即跟安了弹簧似的从被子里弹出银白脑袋。

楼下。

墙上老式钟表已经指向六点多钟。

这家便宜的小宾馆大部分人已经出门

在柜台舂香料的圆脸老板手下不停,望着岑让川进来又出去。

先是去外头最近的集市买了一套花里胡哨的长裙和休闲装,装在透明塑料袋里,还买了十几个大包子。

宾馆人来人往,半夜突然来人也不稀奇,于是老板无视了岑让川的异常举动。

但是第二次,她出门买轮椅放在楼下就有点奇怪了。

圆脸老板不自觉望向楼梯口,倒霉孩子估计是第一次照顾人,照顾腿脚不好的病人都不知道定个一楼。

等了一会,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说话声。

"搂好,给我闭嘴。"

"你真的可以吗?不会把我丢下去吧?我这样子见人不会被发现吗?你看看我的头发……"

"你再多话我真要把你丢下去了!都说了不会了!这个年代的人会染发戴美瞳!"

"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我不想从这摔下去。"

……

什么玩意?

宾馆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计,喊了声:"姑娘,要帮忙吗?"

"不用!"两声回答,异口同声。

老板倒不在意,回去继续舂她的辣椒。

只是没刚刚专注了。

脚步声逐渐降落,木梯底部有灰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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