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鹤筠到二楼看见客厅中间摆了好多成品,袄裙衣裤都有,有绣娘和她打招呼,她笑着回礼,径直走向了内屋。
她敲敲门,喊声姐姐,随后就进去了。
聂欢束抬头看见是她,略微有些惊讶,“鹤筠,你怎么来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我这会正忙,这块纹样我刚画出来,正准备绣呢,你待在旁边坐会。”聂欢束随即投入到工作之中,让自己的妹妹先等一会儿。
聂鹤筠看着姐姐的手拿着绣花针在布上走来走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勾出个简单的轮廓来,她看不太懂。
姐姐从小就爱画画,稍微大一点开始用针,她画的花草鸟鱼总能被她以另一种奇妙的方式绣出来,她的杰作几乎遍布家里每个人的衣柜。
姐姐每次都会滔滔不绝地说起她手下的绣品,这个纹路其实是条睡懒觉的猫猫,那片花其实是天上飘过的一朵云,袖口的扣眼其实是颗星星……
聂鹤筠小时候每次都看得眼花缭乱,就只好静静地盯着它们,听姐姐的声音传进脑海里,想象着自己哪天摔了一跤也可能被姐姐绣进布里呢!
聂欢束终于歇了一口气,放下针线,看见妹妹已经倒好了茶在一旁瞧着她。
“鹤筠,回门才见,怎么今天有空来店里看我?”聂欢束喝口茶缓口气说道。
“姐姐,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身衣裳。”聂鹤筠从包里拿出小张媳妇庄隽林做的衣服递给姐姐。
“我怎么不记得你学会女红了?”聂欢束笑着调侃妹妹,“这可不像你能做出来的衣裳,说吧,找姐姐来是不是另有目的?”
聂鹤筠笑嘻嘻地拉住姐姐的手:“我这不是看姐姐最近这么忙,替你排忧解难嘛!”
随后她就把小张媳妇介绍给了聂欢束。
“不瞒你说,我们不缺绣娘,缺展衣人。店里为了赏衣大会,大家都是身兼数职,既做衣裳又兼当会计、外联和展衣人。从这件衣裳来看,她的身材偏壮实,个头也不低,正好可以展示新开的男装。”
“这样也好,都按姐姐店里的规矩来,我回去就给她写信,让她尽快来店里试衣。”
“这衣服我就先留下,得让店里的姐妹们也看看,我也不能独断。”
聂欢束又拉着妹妹坐下,突然想起一件事:
“鹤筠,大会前我给逢家下帖子,你一定要来!另外我知道维莫如今住在茶楼,我单独给她送到店里去,但是到时候她伯父伯母家的姐姐可能也会来,你多注意下维莫。”
“姐姐你考虑的很周到,我那天就把逢惊越关到屋子里不让他出来,免得他妨碍我和维莫说悄悄话。”
聂鹤筠最爱开玩笑,此话一出,立刻把聂欢束逗得哈哈大笑,氛围立马缓和过来了。
“你这小丫头,还怕店里的姑娘瞧上你夫君不成?”聂欢束刮一下妹妹的鼻子,笑着说。
“那倒不是,你可不知道,他是个冷场怪!碍手碍脚的臭男人,我怕他破坏气氛。”聂鹤筠俏皮地说,甚至还配合地翻了个白眼。
两姐妹你来我往,欢声笑语不断。
聂鹤筠从孪昕绣坊出来时,日头西沉,她来不及回店里写信,只好直奔信局。
她借了纸笔,匆匆写好信交给信局的伙计,还加钱开了张加急单。
后天上午,小张和庄隽林按照聂鹤筠给的地址去了孪昕绣坊。
聂鹤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俩了。
庄隽林果真是个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的女子,满身英气。
而一旁的小张则憨厚淳朴,两人站在一起还真看不出来是夫妻。
其实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家人为了亲上加亲,就让二人作了夫妻,生活和睦,十分恩爱。
小张当初带着聂鹤筠的消息回家后先与庄隽林商量了一番,两个人都想把握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在城里定居了。
聂鹤筠把她介绍给了姐姐聂欢束和绣坊里的其他绣娘们。
庄隽林举止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乡下女子初进城的怯懦。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男装展衣人,隽林姐姐身高体长、英气非凡,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孪昕绣坊的会计宁苒兴奋地说道。
随后庄隽林被负责展衣的管事阮岱带去试衣。
从帘子后面一出来,庄隽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她的发型仅是在上方用簪子固定了一下,是男女通梳的款式,她迈着四方步,走至堂中,挥袖背手而立,看向众人。
大家都惊呆了,还是聂鹤筠首先鼓起掌来:“好!”
阮岱这些天为了男装的事,可没少唉声叹气地抱怨找不到合适的人,如今看见庄隽林将衣服展示得如此合适得体,喜得上去拉住庄隽林的手,快要转起圈来了!
庄隽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着和被她吸引来的绣娘们打招呼。
小张也在一边赞叹,没想到自己妻子竟然这么光彩夺目,脸上乐开了花。
之后聂欢束和宁苒拟了合约,商议好了月钱,带庄隽林去看了住处,就这么定了下来。
重阳节将近,城里热闹非凡,各种杂技、摊贩的叫好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瓦肆里更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百姓们,还有很多一家子出来逛的。
逢惊越见聂鹤筠这几日忙来忙去的,就约她来瓦肆玩。
一走进瓦肆,各种杂耍吆喝锣鼓喧天,中秋节没过去多久,接下来又是重阳,人比往日多了不少。
聂鹤筠和逢惊越之间隔了一个身位,她眼睛到处转,从前聂鹤筠就不少来这里玩,各种地方熟悉得很。
俩人一路看过杂耍、舞戏,忽的看见前边围着一大群人,喝彩声不绝,聂鹤筠跑上去凑热闹,原来是有人在表演幻术!
好不容易挤到靠前的位置,那幻术师正绕场转圈,手中念念有词,随即张开双臂,胸膛里飞出一只体型硕大的白鸽,直冲天际。
“咕咕咕”的声音竟淹没了在场的吵闹声,不知飞了有几丈高,那白鸽哗的四散开来,落一地花瓣。
周围惊艳声此起彼伏,赞叹不觉,那幻术师遂趁机拿出早准备好的盆绕场一周,等待打赏。
聂鹤筠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他。
“我小时候有一次和萧维莫偷偷来瓦肆玩,就碰见有一个幻术师在表演幻术,当时惊奇的不得了,我到现在还没忘呢!”
“那次我还去看了杂耍,人家正好要选幸运观众,我嚷嚷着也要上,可人家怕我一个小孩闹,没敢让我上场。当时维莫胆子也小,死死地拉着我,可惜了,没能体验一下绝顶飞刀!”
聂鹤筠边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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