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谁是胆小鬼
谢家别墅是座老宅，历史悠久，谢家直系历代居住于此，也曾人丁兴旺，只是不知哪一代出了差错，人丁越来越少，到谢羡予这辈竟然只剩下一人。
谢羡予喜寂，白日还好，一旦到了夜晚，夜幕笼罩，五层高别墅静静矗立其间，不免显出几分孤寂。
一阵亮白色灯光闪过，划过夜的黑，车子稳稳定在别墅前院空地。沈席言打着哈欠进去，暗道这班真不是人能上的。
一进屋，深不见底的黑色闯入眼帘。
这是熄灯睡觉了？
沈席言没开灯，充分利用116的照明功能换了鞋，毫不吝啬地夸赞：“这么早就睡觉了，不错，能活到99。”
上到二楼，沈席言本打算问问谢羡予他幽闭恐惧症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丝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在门前短暂停留几瞬只好转身离开，等明天有时间再问。
沈席言是外科医生，对于心理疾病虽了解但不多，因此没有在谢羡予醒来之际就询问，怎么也得给谢羡予点适应和缓和时间。
也许是心里想着事，沈席言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中途半夜醒来又去趟厕所。
客房没有独立卫生间，沈席言推开门去对面对卫生上厕所，解决完生理需求正准备回房，忽然瞥见楼下客厅亮着点微弱光芒。
遭小偷了？
不能吧，哪个小偷这么艺高人胆大敢偷到这。
但确实如果这一票干成功了，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沈席言在这头胡思乱想。116头顶大白光开口了：【宿主大大，不是小偷哦，是谢羡予。】
“你们做系统的都不用休息吗？”
沈席言边说边往下看去，眯着眼睛抓过116为自己照明，在辨认到楼下那个手脚都蜷在一起，缩在沙发上的单薄身影时，沈席言终于坐不住了，大步下楼。
116一看自家宿主跑了，赶紧飞到沈席言耳边嗡嗡拦住他：【喂喂喂！宿主大大你干什么去！现在这是在走剧情，谢羡予现在不痛苦，明天正式上班时苏听就无法安慰他，让他感到温暖。】
在原著里，苏听与谢羡予一直都是个单向救赎的关系，谢羡予的家世就决定了他不会拥有快乐，但苏听不一样，家境虽普通，却永远是个发光的小太阳，永远热情，永远希望。
人嘛，总是会被没有的东西的吸引。
谢羡予的心动不难理解。
沈席言下楼脚步一滞，116以为沈席言是恢复理智了，结果下一秒这家伙又开口了。
沈席言面向116，在夜里懒得掩饰，懒得装，没了笑容点缀的一张脸，瞧着竟是与谢羡予如出一辙的冷漠：“如果不是在教我如何完成任务，那你可以闭嘴了。”
116一急，口不择言：【那……那就算宿主大大你下去，有什么用，谢羡予该痛快还是得痛苦。】
沈席言一把揪住116：“阿予痛不痛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痛苦了。”
116：【嘤】
116处于高维度，沈席言不能对它造成伤害，但它出厂时身体遍布机械神经，被人类握在掌心里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沈席言放开116，踩着楼梯继续下楼。
116急得都冒红光了，就算重要剧情节点无法改变，可沈席言这么玩，想不改变都难。它有心说什么，沈席言已经嫌它碍事一把扒拉开他，“别来烦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沈席言又笑了，116以前还会被沈席言如沐春风的笑容迷惑，觉得沈席言是个顶顶好的人，现在再一看只想用人类的语言骂一句去尼玛的。
116想什么，沈席言可不惜的管，径直下楼走到谢羡予面前，都不用细看，就能瞥见谢羡予颤抖的身形。
沈席言不知道像《囚于永爱》这种集狗血梗于一身的古早霸总文受众是谁，但他知道强行往谢羡予身上添些无中生有、只为让女主救赎他的设定是不该，后期谢羡予认清心意从高处走下为爱永囚于此，是不应。
他曾经想过按原著剧情推动HE，但他现在改主意了，那些糟透了的剧情他要一一规避，叫它们不再沾染谢羡予。
沈席言弯下腰，叫了声谢羡予，等人发愣缓缓地抬下头，顺手按亮了落地台灯，借光撩开谢羡予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轻声询问：“怎么还不睡觉？睡不着吗？”
谢羡予看见来人是沈席言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盯着他，最后才慢半怕地眨了一眼。
沈席言松开撩着谢羡予头发的手，一撤开，刚刚还乖顺的头发霎时在空中四仰八叉，再配上谢羡予这幅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沈席言不禁笑出一声。
他点着谢羡予肩膀，用一种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调侃的语气说：“怎么这么呆啊，阿予。”
谢羡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刚被沈席言碰过的额头、肩膀哪里都难受，“别碰我。”
“行行行，不碰。”沈席言这个时候意外好说话。
他又说：“问你呢，怎么还不睡觉。”
谢羡予嘴唇一抿，原本就偏浅唇色更淡了，几乎是失了血色：“不用你管。”
咦，还不用我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沈席言哎呀一声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戏多地伸了个懒腰：“那好吧，你继续在这里养蘑菇，我走了，我可要回去休休了。”
话说完，沈席言转过身，只是这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垂下的手腕忽地被某人牢牢攥紧了。
沈席言眉梢一挑，他就知道。
沈席言不得已重新面向谢羡予，看到谢羡予攥着他手腕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呦，这又是什么了？想让我和你一起养蘑菇？”
沈席言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头顶自上而下飘下来。
“我让你走了吗？”
谢羡予说：“留下来。”
又是谢羡予惯来命令的腔调，沈席言一向不吃这套，他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如果谢羡予对他服个软说个怕字他可能还会勉为其难留下来，但现在么……
久久没等到回话，谢羡予有些焦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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