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尉迟琰都已经喝了两杯。

荷月绞着手里帕子,觉着周围气氛太过压抑。

“那什么哈哈哈。”晓从青打着哈哈想活跃气氛,但与云桃目光碰撞间,他还是败下阵,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师父是魔界之人,江湖人称刀疤医,就因为他脸上有道疤……”

尉迟琰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个人,那个告诉自己真相的人,虽说这真相是否真有待考察,但看季青峰的样子来说——这真相假也假不了几分。

“我师父当年游历之时,因替一官家小姐把脉,被说轻薄小姐,就被砍瞎了一只眼,留下了一道疤。”这就是晓从青那么怕刀剑一类东西的原因之一。

说完,他还捏了捏拳头,恶狠狠道:“要是让我知道那官家小姐是谁,我非得杀了她。”

看得出来,那刀疤在晓从青心里的地位很高。

但说了那么多,依旧没有说到点上,晓从青咬了咬自己舌尖,讪讪道:“师父平日里就爱喝点小酒,喝醉了就爱胡说八道……还说我要是遇到危险了就来找你。”

晓从青不明白他师父这些话都意思,但他非常听话,师父说的就是对的,这么说一定有其中道理在的!

“我就听说了你们直接的恩恩怨怨,然后就想着帮你……”晓从青眼神有些躲闪,但只要对上云桃那双审视的眼他就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什么事情都无法藏。

太纯净了,那双眼,让他觉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都是罪。

“去皇宫也不过是想查到那官家小姐是谁而已……”

事情明了,气氛才缓和下来,饭菜端上来时又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晓从青往嘴里放了颗香菇:“好好吃,一会儿我就得去季青峰那儿了,然后……”他目光挪到荷月身上。

荷月被看的不知所措:“要我与你一同吗?”

晓从青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丫鬟到时候也和我们一起吗?我记得她是季青峰的人。”

季青峰对荷月的考验是所有人都看着的,就连晓从轻也看过一两次,他实在信任不过她。

能在季青峰面前演的那么好,在他们面前不又一样吗?

荷月慌的站起身:“我信得过!当时我只不过是身不由己!如若不这样……小姐和魔尊大人都得饿死在牢里!”

“我相信。”一直很安静的尉迟琰开口了,夹了一筷子韭菜塞到云桃嘴里,少女咔嚓咔嚓嚼了很久都咽不下去。

罪魁祸首说着话却只看着那乖徒弟鼓鼓的腮帮子。

看她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尉迟琰啧啧摇头,忍俊不禁道:“哇撒,真厉害。”

云桃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韭菜,没再上当,偏开头不理人,像是赌气了。

“师父,我不想吃了。”见面前的一筷子韭菜一动不动,云桃忍不住开口了。

语气间居然带上了些许委屈的意味,声音轻触着尉迟琰的耳膜,挠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痒痒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收回筷子,把韭菜全塞到了自己嘴里。

霎时间,脑海里闪过少女用嘴接过自己筷子上的韭菜的场景,尉迟琰目光沉了沉,嚼得更用力了。

失忆了,是连这些礼仪都忘了吗?还是说压根没有人教过她?

尉迟琰嚼了老半天。

明明先失礼的是自己,却满脑子想着要教会云桃这方面的礼数。

一旁站着的荷月都愣了,那句我相信她还没有消化,两人那么亲密的动作让她大脑已经宕机。

晓从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话题不在自己身上了果然一身轻松。

不轻松的荷月也不再说话,坐下来安静吃饭了。

见其余两人那么相信这个小丫鬟,晓从青也没了异议,毕竟他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不知道自己师父看上这废柴什么地方了,剑术就会那两招,画来画去也只会画那些个基础的符咒,身上的灵气也弱的要命,甚至没有一旁的云桃灵气旺盛。

感觉和这两人合作胜算不大,其实他可以安安静静的跟着季青峰的,季青峰也不是那种在交易里不守诚信之人。

可……既然师父说了,那就相信吧。

若是之后尉迟琰愿意做回魔尊,也能帮衬师父一下,到时候在街头醉酒也有人带他回家。

晓从青吹凉筷子上的肉,一口塞进嘴里,香味在自己嘴里爆炸开来!

好吃!

饭后,天空染上了昏黄之色,乌鸦在上空盘旋,一圈又一圈,叫声在人耳里也是一圈又一圈的转折。

吵的人心烦意乱。

几道闷雷降下,尉迟琰猛然反应过来。

今日是余山舟飞升之日!

天还未黑定,荷月看起来很慌张,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药宗,那是自己亲哥哥,血脉相连之人,怎会不慌张?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亲人,她也不会把余山舟与季青峰揉在一起看,余山舟比那狗屁峰主好了百倍千倍!

这是荷月心中所想,闷雷在天空中翻滚,如被囚禁许久的猛兽快要突破牢笼。

余山舟已经去了后山,后山除了禁闭室外,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空地,宗门弟子偶尔来此比试。

现下只有余山舟一人,其余人若是靠近恐会伤及无辜,他也不想在自己聚精会神渡劫之时还去救人。

一不小心就会渡劫失败的。

回药宗没有看见余山舟的荷月慌了起来,从弟子口中听到他所在之处,她便冲了去。

屋内的尉迟琰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反复强调云桃只能待在屋内后自己也出了门。

尉迟琰前脚刚走,后脚季青峰便出现了。

云桃看着他,不起来行礼也不喊人,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峰主,季青峰是来拜见的。

“云桃。”季青峰率先打破寂静,在云桃的对面做了下来,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人。

尉迟琰可是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他想着掌控了云桃就等于掌控了尉迟琰,可世事难料,这少女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好掌控。

一副木讷无知的模样,短短几天就能记得萃翎峰的地形,认得萃翎峰仅有的几条下山路,居然还是魔子。

千年之前的魔子是魔尊的子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魔尊再没有过子嗣,连前几任魔尊的子嗣也一一暴毙而亡,那时就有人说魔界将亡,可到如今,魔界依旧好好的,虽说魔界至今无尊,但里面几个长老就足够难缠难打。

后来的魔子是魔尊养在身边的女人,在季青峰记忆了,几十年前有过那么一个,可他总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因为几十年前魔界似乎好还没有魔尊。

他清楚的知道尉迟琰是魔尊转世,所以从小到大都在他面前演出最好的慈父形象,就算自己不是他的父亲。

可那又怎样呢?魔尊乃是天地而生,尉迟琰认谁做父亲做母亲都一样,为何是那两人呢?

季青峰摇摇头,拉回自己思绪:“你是魔子,可如今尉迟琰不再是魔尊,你没有魔尊的血液滋养,你死期将至。”

云桃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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