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陆萸睁开眼看到头顶繁复的帐顶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怔愣少顷才想起昨日大婚,如今在东宫。

“阿萸,早安”早已梳洗好正坐在窗前看书的曹壬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向她问好。

陆萸闻声坐起身,问“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太子大婚流程还没完,今日要进宫向帝后和太后请安,她可不想第一天就留下把柄。

“你不用担心,时间尚早”曹壬说着,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很快,青琼和玉瑶就进来伺候陆萸穿衣梳洗了。

红菱给陆萸梳头的时候,曹壬在一旁看着,怀中揣着当初那把木梳,却迟迟没能拿出来。

红菱今日给陆萸梳的是高髻,他看了许久也没看懂那些头发是如何在红菱手中缠来绕去以后变成大气典雅的发式的。

太子殿下竟然喜欢看女子梳头上妆,而且看得如此认真,这让红菱在动手的时候隐隐有压力,插发簪的时候几次都插不好。

“让我来吧”曹壬出言打断。

得到陆萸的同意,红菱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簪子递给曹壬。

陆萸看中镜中笑道:“你在一旁看着,吓到红菱了。”

将簪子稳稳插入发髻中后,曹壬看着镜中的她,“我只是想学挽发,答应过要替你挽发,怎可食言?”

“你如今是太子,有比挽发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些就不用亲自动手了”陆萸说着,从盒子里挑选了一支步摇给曹壬。

“可我觉得挽发也很重要”曹壬答的很认真。

顿了一下,他接着开口,“阿萸莫怕,我一直在你身后,如当初。”

他早就看出陆萸的紧张,自洗漱好后,她的眼中全是隐忧,那里是皇宫,想来没有几人不紧张的。

镜中立于身后的他,一如当初眼神坚定,不知怎么,陆萸心底对帝后和皇宫的恐惧突然就消散了,一股斗志油然而生,终归还有他一起面对不是吗?

今日是拜见三宫,明日还要见群臣,太子大婚的礼仪才算全部走完,她不能胆小退缩。

陆萸选了一堆华丽夸张头饰后,跟着曹壬出发了。

临下马车前,她交待,“进宫后,无论我受何人刁难,你都不可出言解围,不然我之前的人设就立不住了。”

曹壬有些无奈,他不知陆萸为何非要执着那个被大家笑话的人设,但她反复交待,他唯有点头答应。

“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他们无人能在口舌上占我便宜。”

曹壬再次点头,“我信你。”

陆萸听后,才满意地跟着曹壬下了马车。

二人先是去太极宫见帝后,陆萸是第一次见他们,该学的礼仪都已熟记在心,所以倒也没有出什么错。

今日陆萸的妆容依然是病秧子妆容,这让满头珠翠显得更重了,在向帝后行礼时,曹启皇帝真怕她突然就在这大殿内晕倒。

眼前的太子妃不似外间传的那般不堪,甚至看得出是个美人,可惜这身体太差了些,曹启皇帝在心底默默叹息。

杨皇后没有曹启皇帝那般热络,看曹壬和看陆萸一样冷漠,她甚至在看到满头发饰时隐隐有嫌弃之色未来得及掩藏。

流程走完,帝后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这些都是早就备好的。

陆萸立时满脸笑容的收下了,行过礼后不时偷瞄曹壬。

她的人设是痴缠太子殿下的花痴女,所以自进宫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曹壬。

若非这人是她,一路被人这么盯着,曹壬早就甩冷脸了,如今他却只是仿若未见,一脸平静地回答着帝后的问话。

“太子妃可还习惯东宫的生活?”曹启皇帝慈爱地看着陆萸问。

陆萸又看了几眼曹壬后,假装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过头去看皇帝,“回父皇,因为有太子在,儿臣觉得东宫的空气充满香甜味,儿臣非常喜欢东宫。”

曹启皇帝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问,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来,特别在见到太子那副如老僧入定的表情时,他心底忍不住替太子可惜,太子妃真是配不上太子。

“如此便好,若太子待你不好,你可以到宫里找朕告状”曹启皇帝笑着回。

皇帝这种话客套话,正常人听了都不会当真,可陆萸立马喜笑颜开,“多谢父皇关心,不过,儿臣盼了许久才能嫁给太子,所以,无论太子如何待儿臣,儿臣都甘之如饴。”

说完,她又重新扭头去看太子了,眼中一副情意绵绵,就差流口水。

早已习惯说话只说半句,习惯尔虞我诈的曹启皇帝被陆萸一番直白的回答弄得尴尬了须臾。对,就是尴尬,天下哪有儿媳这般回话的?

他轻咳一声稍作掩饰后,扭头看着皇后,“朕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不知皇后有没有什么要嘱托的?”

杨皇后能统领后宫这么多年,怎样的女子没见过?虽然东海王世子没能成为太子,她和父亲都因帝王这种手段气愤,但曹壬被册封为太子后,杨氏一族也已经调整好心态。

所以,杨皇后对新太子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嫌弃。

可新太子妃就不一样了,她原以为传言是假的,甚至一度以为那日谢洐在朝堂上口无遮拦地一番告白是一种战术而已。

可今日见到这样的太子妃,杨皇后从一开始的嫌弃到现在已是心生怒火了,凭什么这样的女子能打败自己的侄女?杨氏那么多未出嫁的女郎,随便一个都比眼前的谢氏女强数倍。

“本宫听闻,你二人昨夜未圆房?”杨皇后冷言出声。

曹启皇帝的笑容瞬间凝固,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子夫妇。

曹壬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气愤的,虽然知道杨氏的实力不容小觑,但皇后拿这事给阿萸难堪,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刚要回话,却被陆萸抢了先,她一脸娇羞地回,“母后这般关心儿臣,儿臣真是感动至极,此事全怪儿臣,自收到旨意后儿臣开心不已,离婚期越近,更是欢喜得夜不能寐,这不,喝过合卺酒,儿臣知道太子注定是儿臣的夫君后,儿臣放心之余倒头就睡了,太子喊过儿臣,儿臣也没有醒来。”

说到这里,她顿一下,红着脸看向太子,“殿下昨夜喊过臣妾了吗?”

曹壬波澜不惊地回,“喊了。”

“母后,儿臣比谁都想圆房,您不用替我担心,等这几日儿臣把之前的睡眠都补上后,立马和太子圆房。”

陆萸说完,一脸娇羞地看着太子,那眼神好似要把太子的衣服当场扒了。

曹壬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以作掩饰后,将视线看向皇帝。

他心想,阿萸如此炙热地眼神有几人能耐得住?不过只有自己知道,她不过逞口舌之能罢了,恩,口舌之能也不如自己,昨晚才那一会,她就败下阵缩进被窝了。

陆萸这番虎狼之词,饶是曹启皇帝脸皮再厚,也有些适应不了,杨皇后甚至已经红了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粗俗,俗不可耐,亏你出自名门谢氏”杨皇后咬牙切齿地回。

陆萸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曹壬身上移开,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杨皇后,“母后,爱慕一人,为何要藏着掖着?且殿下为国事操劳已是不易,为何还要让他费心力去猜测儿臣的心思?”

“都言女人心海底针,儿臣爱慕殿下,怎会忍心他为儿臣受累?夫妻不就是互相体谅对方的不易,并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永远站在对方身后吗?所以,儿臣不是俗气,只是赤诚而已。”

“可你是太子妃,你和太子也不是寻常夫妻,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你如此这般不知羞耻,不怕丢了太子的脸吗?”杨皇后被陆萸一番言论气得大骂出口。

“皇后”“母后”曹启皇帝和曹壬齐齐出声打断。

就算不是真婆媳,就算杨皇后气愤难耐,也不该在成亲第一天就骂儿媳不知羞耻,因为皇室讲脸面,重形象,她这样破口大骂,和那些市井泼妇又有何不同?

杨皇后也是在听到皇帝的声音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失态了,她是气太子妃的口无遮拦吗?根本不是。

她是因为那句夫妻就该体谅对方的不易后突然怒不可遏的,她觉得太子妃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和皇帝不是一条心。

曹壬出声打断后,立即扭头去看陆萸,眼中的爱护疼惜差点就藏不住了。

只见陆萸偷偷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后,举起手中帕子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泪水,红着眼眶怯怯地看着皇后,“母后,儿臣只是爱慕太子而已,儿臣没做错什么,您何故这般生气?难道儿臣不该爱慕太子吗?”

杨皇后听后一惊,忙回:“没,没有的事”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拆散夫妻的恶婆母。

“儿臣知您持成稳住,所以不习惯儿臣的性子,不过,日后您会慢慢习惯的,儿臣每日都会去中宫请安的。”

杨皇后心想,千万别,我还想多活几岁,她如今不想再回话,只冷冷地看着陆萸。

突然安静下来,场面有些尴尬,可陆萸不在乎,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假装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曹壬,“殿下可会觉得臣妾丢人?”

“没有”曹壬一如既往的平静。

陆萸瞬间破涕为笑,稍微走近曹壬后,小心牵起他的衣袖,“太子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夫婿。”

说者是否有心不知道,但曹壬听后心底熨帖极了,本该抽回的袖子也忘了抽回,就这么低头看着陆萸的笑颜如花,虽然妆容让她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唇角那对梨涡依然甜美。

两个小年轻旁若无人地在下方眉目传情,上首的帝后觉得尴尬极了,曹启皇帝轻咳一声后,道,“想来太后也等急了,你们去永宁宫吧。”

就这样,陆萸带着胜利的喜悦跟着曹壬去永宁宫了。

永宁宫的氛围比太极宫好,谢太后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加之出自谢氏,对陆萸这个晚辈,她期待已久。

陆萸才行了礼,太后就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阿洐整日把你藏着,害哀家想了你许久都未能得见。”

“父亲是怕臣妾把病气过给您”陆萸笑着回。

谢太后闻言,细细看过陆萸后,道,“精神是差了些,不过日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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