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约而同狠狠转头望去。

这么宽的路他们三个人能挡他空气了?

刘家大门临街,这条道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此时几人立在道路中央,正好挡住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还真挡路了。

三个人迅速的收了眼底的戾气,几乎同时道歉。

“抱歉。”

“对不起。”

“失礼了。”

很有默契,又全无默契。

“无碍。”

又是那道好听的声音。

几人的目光从很明显没有开口的车夫身上挪到马车上。

顿时,三双眼睛都直了!

落魄书生喃喃道:“上好檀木!”

少年侠客惊叹:“踏雪乌骓!”

姜蝉衣眼含星辰:“九天神君!”

书生和侠客目光怪异的看向她,而后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嚯!

书生妙语连珠:“龙章凤姿,城北徐公,叹为观止!”

少年侠客抱着剑,认可点头:“怎么有人能长的这样惊为天人。”

车夫:“……”

这马屁拍的是否过于明显?

马车里郎君的手放在窗户上,想关上,似乎又觉不大礼貌,半天憋出一句:“……多谢。”

“劳驾,借道。”

姜蝉衣忙不迭点头,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靠近郎君。

车夫的眼神霎时凌厉几分,落在她的佩剑上,右手已经摸向腰间。

然而……

“公子救命!”

只见那貌美的小娘子将方才还万分爱惜的剑和包袱干脆利落的丢掉,几个箭步就趴到了车窗上,噼里啪啦道:“公子您犹如天神下凡,龙章凤姿,惊为天人,必定也宅心仁厚,悲天悯人,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快要饿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您行行好,赏顿饭成吗?”

空气霎时鸦默雀静,阒然无声。

书生侠客差点惊掉了下巴。

从未见过如此能屈能伸,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女子!

车夫看了眼被小娘子毫不犹豫扔到地上的佩剑,到底是没有出手。

只请示道:“公子?”

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必定立刻将人赶走,但,他迟迟没有得到指示。

此时此刻,他的公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貌美的小娘子,在想,小娘子的眼睛亮过星辰,不会骗人。

三天没有吃饭,确实可怜。

“我正好要去用饭,姑娘若不介意,可与我同行。”

姜蝉衣喜出望外,连连道:“多谢公子,公子真是个大善人!”

郎君温和笑了笑,递出一方帕子给她。

姜蝉衣茫然接过,疑惑的嗯了声?

郎君淡然抬手指了指唇角。

姜蝉衣下意识用帕子擦了擦唇,然后就见雪白的帕子上,多出了一点油渍。

多是方才抢凉拌肚丝时留下的。

姜蝉衣:“……”

所以三天没吃饭的谎言早就不攻自破。

她一向脸皮厚,不知羞臊为何物,但这一刻脸却不可控的烫了一些。

好在这时,书生突然窜了过来,朝郎君拱手作揖:“公子,某进京赶考,路上被人偷了银两,如今身无分文,若能得公子赏顿饭,必感激不尽。”

慢了一步的侠客:“……?!”

都这么不要脸吗?

“公子!”

少年侠客露着一口大白牙,将书生挤到一边:“在下也饿了几天了,能不能也赏在下一口饭吃。”

车夫上下打量了眼几人,忍不住想,现在乞讨的门槛已经这么高了?

一片寂静中,只听那位悲天悯人的神君温声道:“若二位不介意,便同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

“多谢公子!”

二人争先恐后的爬上了马车。

姜蝉衣早在二人还在乞讨时就已经捡起了包袱和剑率先钻进了马车。

连声客气的道完谢后,三人悄然打量起马车,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啊。

马车里的坐榻是蜀锦,毯子是雪白的狐毛,中间的茶具全是玉制,那玉的成色做成一个扳指都得上百两银子,他竟拿来做了成套的茶盏!

煮茶用的是上等金丝碳,茶盒是金镶玉,天老爷,这哪是神君,分明是财神爷啊!

许是三人的视线太过灼热,财神爷默默地洗了三个茶盏,一一倒满,做了个请的姿势:“若不嫌弃……”

“不嫌弃!”

话还没说完,少年侠客已经动作迅速的端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送到了嘴边。

姜蝉衣和书生紧跟其后。

“多谢公子。”

郎君淡然收回手:“……不客气。”

“好茶!”

少年侠客的发出一声赞叹。

这可不仅是好茶,这是密云龙,是贡品啊!

这财神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姜蝉衣和书生品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比他们之前喝过的所有茶都好喝。

“公子若喜欢,请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少年侠客自己提起茶壶又倒上一杯,还热情的给姜蝉衣和书生也添上了。

大约是怕几人不自在,郎君贴心的拿起一本书看着,等到他们品够了茶,才放下书,道:“我本是路过此地,去往平江城用晚饭,若几位等不及便在小镇上寻一家酒楼?”

姜蝉衣与少年侠客和书生对视一眼后,头一回默契的异口同声:“等得及!”

平江城的饭菜哪是小镇上可比的!

他们今儿可真是走大运了!

郎君想了想,便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食盒递给几人:“从这里进平江城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诸位先垫垫肚子?”

少年侠客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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