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卓来到玉阑音屋内,其实只是单纯来督促他睡觉。
可里里外外收拾一通后,温卓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十分装模作样地在屋里转了两三圈,然后踱着步子,棒槌似的在元宿央身侧站定,不言语,只垂眼睨着元宿央。
在温卓“你什么时候滚我什么时候走”的目光下,元宿央手里那一把瓜子越嗑越不香。
元宿央忍无可忍,终于朝温卓翻了白眼:“你有病?”
“没有,”温卓看起来极为有耐心,说话十分的温文尔雅,“晚辈只是想知道,少掌门何时回屋就寝?”
听到这人虚情假意的尊老爱幼,元宿央被气笑了。
他恶狠狠嗑了个瓜子,手指一曲,把那瓜子壳往温卓脸上弹去,“呵,干你屁事。”
温卓眼都没眨。
那瓜子壳还未近他身边似是碰到了什么灼热的壁障,当即化成了一缕青烟而去。
温卓像尊佛入了定似的,只站着,淡然谦逊地笑着,岿然不动。
元宿央兀自深呼吸了数次,自己圆承自己,哎呀我老大不小一介少掌门,何必同一届小辈斤斤计较。
把那心经在心里念几遍之后,他顿悟佛法空空,简直是要有皈依之势,这才慈祥地睁开眼睛。
元宿央转头向玉阑音,慈悲道:“太嵇,把这不肖子赶走。”
……这刚踏进佛门的脚看来是在门槛上一个磕绊,摔了个狗啃屎。
玉阑音看着这两人耍宝,冷笑连连。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如此无情,“元宿央,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温卓听着玉阑音颇为中气十足的动静,欣慰一笑。
嗯,身体看起来还算不错。
玉阑音心中不爽快,听到温卓的嗤笑,一肚子火气立刻就调转了投向。
“笑什么笑?这辈子没笑过?”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也逃不了,你们两个手拉手,给我一起滚!”
温卓毫无被骂的自觉,心情极好地哼笑一声,老老实实抱拳,“遵命。”
元宿央扁着嘴慢吞吞站起身,假作伸懒腰,实则是不怕死地将一把瓜子皮往玉阑音脸上扔去,同时颇为响亮喝道一声,“急急如律令,去!你大爷的!”
急急如律令扑面而来的瓜子壳,天女散花似的落了一地。
玉阑音:“……”
元宿央在瓜子壳儿脱手的一瞬间,已经忙送不迭收回了手提起袍摆,撒丫子大跨步地往门外跑去。
玉阑音施施然将目光从一地狼藉上收回。
随即,他的手飞快一抬,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刚逃到门边的元宿央像只狗崽子一样被提着后领子抓了回来。
元宿央在半空中惨白着脸,虚空蹬了蹬腿,见挣脱不了,只得换了一副面孔连连赔笑,“上仙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
玉阑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是极为不耐地瞪了温卓一眼,“你看什么看?眼睛刚长出来的,这么着急用?还不走?”
又获此无妄之灾的温卓一低头,笑出了声,他极为自然地忽视了元宿央求饶的目光,款款一拱手,“弟子告退。”
玉阑音听到他这谦辞,胸口又是一阵发堵。
弟子弟子,嘴上说得倒是好听,你还知道自己是弟子呢?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将你逐出师门!
温卓慢慢出了屋,十分贴心地掩上了门。
玉阑音这才终于施舍似的将目光转回了打了蔫的元宿央身上。
元宿央哼哼唧唧蹬着腿儿反抗:“你一介术修,这是为老不尊,这是欺负人!你有本事把我放在平地上,有本事让我的剑出鞘!保准打得你……”
下一秒,元宿央就全须全尾地落回到了地上。
元宿央:“……”
元宿央:“不是,太嵇,我说这话不是真要你放我下来的意思。”
玉阑音仿佛耳聋了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剑呢?怎么不出鞘?是要我再送你一把?”
元宿央连忙将他的本命剑出了鞘,然后赔着笑弓着腰,拿这剑尖扒拉着地上满地的瓜子残屑,狗腿子似的,“嘿嘿,上仙,剑在这儿呢,扫地呢,扫地呢。”
玉阑音看得闹心,扶额。
一边手上掐了个决,止住了元宿央滑稽的动作,蹙眉道:“出洋相。这昆山玉铁的剑,你这番可别是要损了它。”
元宿央借坡下驴抓紧把他的宝贝剑收起来。
又担心收得太麻利怪丢人,嘴上还不忘说些好听的,“我这剑还是上仙您赐的,为了上仙,虽折犹荣!”
玉阑音听得冷笑一声。
显然,话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最终元宿央还是在玉阑音的威逼之下,不得不老老实实收拾瓜子壳儿去了。
他一边捡着遍地残骸,一遍腹诽这人简直是太恶劣!明明用个小法术就能清理干净,偏偏要来折腾他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万金之躯的、尊贵无上的大少爷!
天理难容!
床榻上的玉阑音根本不理会这满眼冒火的元宿央,尽管已经发了一通邪火,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不知何时又捧回了书卷,正煞有介事地举着读得极为认真。
……若不是发现这人压根没戴叆叇,连他都要被这模样给唬住了。
元宿央看着玉阑音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暗爽。
他尽量善解人意,而不是落井下石地笑眯眯开口问道:“怎么了,太嵇?这两天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叫我为你排忧解难一番啊。”
原以为玉阑音今日和炮仗似的,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定是又少不了一顿讥讽。
但出乎他意料的,玉阑音似乎是思索了很久,叹了口气,居然真的不太情愿地低声开了口:“就那……二两子事儿。”
“二两子事儿?”元宿央听得头皮发麻,“哪二两子事儿?是结界?结界出问题了?”
玉阑音蹙眉,这和结界有什么关系?
元宿央又问:“达奚恩山?是这小畜生又来闹你了?”
玉阑音更是不解,这都猜的哪跟哪?
元宿央:“十方宗?”
玉阑音睨他一眼。
元宿央:“札布萨?”
玉阑音又否决了。
一来二去猜不对,耐心终于耗尽了的元宿央当场小发雷霆,“神经!到底什么事你倒是直说啊!还‘那二两事儿’,和你有关的就这几件破事儿,我都猜尽了!你直说!快说!”
莫名其妙被反将一军挨了顿骂的玉阑音一怔忪。
元宿央冷哼一声,“若是别人这么说,我倒还能猜猜床上那档子花事,但是像你这种无趣的老古董,我可……”
忽然,他看着表情忽然有点高深莫测玉阑音,额角一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悄悄地住了口。
元宿央:“……”
元宿央:“啊?”
他也顾不上那一地瓜子皮儿了,猛地一站起身,甚至还因为起得急了晕乎了一会儿,险些栽倒。
玉阑音正要扶他一扶,这人已经摇摇晃晃抓住了玉阑音的肩膀,大力摇了起来:“玉阑音?玉阑音!”
玉阑音看着这人眼冒金星的蠢样,叹了口气,正欲开口。
元宿央哪能让这人张嘴诡辩,连忙自己继续道:“你疯了吗?你这什么破身体你自己有没有数啊!哪家小贱蹄子把你勾引成这样?猴急什么!那上床的事儿,你碰着伤着,发个烧咱还活吗!别领回家!我第一个不同意!”
玉阑音越听越觉得污言秽语。
他皱了皱眉,“你在说哪门子荤话?我何时与人双修了?”
方才还像个喇叭似的元宿央当即就呆住了,眼神飘忽不定,缓缓地闭上了嘴。
整个屋子里忽然安静地不像话。
但是元宿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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