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现在才来问我,又有何用!”李勇毅抬脚又欲踹去。
李瀚狰眼疾手快,双手稳稳接住飞来之脚,而后绷紧腰腹弯了下去,将父亲的鞋履放落地面,甚至还极为贴心地帮他拍了拍靴面莫须有的灰尘:“父亲大人息怒,这靴看似不太合脚,下次到‘绮梦履’给父亲定一双吧?”
李勇毅闭了闭眼,泄了这口气:“如今朝堂之上,为父与王之章可谓势均力敌。每一步都是我们互相在冰上试探,稍有差池,便会滚落水里。王之章此人阴险狡诈,惯于在暗中使绊子,最善于趁你不备抓你把柄。上次你办事不够细致,王之章必定会以此为由,大做文章。现下你还想着为你那‘仆从’出头,需谨慎应对,切不可让他再寻了由头。”
“父亲所言极是。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化解此次危机?”
平日里怕他死得慢,噎他噎得厉害,一身反骨的亲儿子,这下子倒是知道跟他靠在一处称一声“我们”了?李勇毅对忤逆期无限长的儿子很是无语凝噎。
“我先派人去打探一番,摸摸王之章的底,看他究竟对学社了解到何种程度。为今之计,只有先暂避其锋芒。记住,不可轻举妄动,务必沉住气!”
“是。”
李勇毅即刻招了亲信入府,商量至灯火通明之时方才散去,而他书房的烛火,一直燃到尽。
啪啪,他书房的门被敲响。
“谁?”
“父亲,是我。”
“进。”
李瀚狰端了食盘,莲子粥并几张饼入了书房:“父亲辛苦,用些吃食吧。”
“狰儿,为父且问你一句,为何要如此冒险,为了那‘仆从’,竟不惜牺牲自己前程。”天光微亮,照不到李勇毅坐的位置,看不清他表情。
李瀚狰却能从他语气里察觉到痛惜。
“父亲,她办学社,是为了那些无着落的女子谋出路,想想那些女子身后的孩子,父亲认为我该当如何?”
殷如是早亡,李勇毅并为续弦,李瀚狰哪怕是在这高门李府中成长,谁都难压他一头,其间心酸也唯有这两父子心知肚明,深刻体会。
没娘的孩子,比寒风中滚过的草都不如。
若是这些女子真的能立起来......
李勇毅咬紧后槽牙:“你这竖子,太过意气用事。如今局势如此凶险,你可知道后果?稍有不慎,我们李家全都要搭进去。”
“那便我自己去做!若能保崔窈娘和学社周全,孩儿甘愿承担一切。”
“竖子!”
光悄然拉进书房,将李勇毅的面容照亮。他眼底一抹红色,沧桑又无奈。
“尚书大人请看,崔窈娘所办学社,招入的多为贫民女子。”礼部负责调查的人细细展了查实折子。
王之章一个字都不肯漏看:“照这么说,她办学倒是真的在为民谋利?”
“是也不是。”
“这话从何说起?”
“她招了人,是为了扩充培养她那制履坊的工匠,目的还是为了她自己赚钱。找到了礼部,想要大人您表明立场,声援支持她办学,里子面子可都是她的。”
这还了得,王之章气得一拍案面:“好大的胆子!”
手上也没闲着,稀里哗啦将查实折子当做崔窈娘,撕得粉碎一扬:“休想!”
哗地坐回官帽椅:“既然她如此想要办学,那我们便‘好好的’让她办下去!”
此人跟着王之章多年,从小吏一路被王之章提到如今位置,岂会不懂王之章弦外之音,他微微躬身:“大人英明。那我安排一些人乔装成学员家人,打将到她学社门前,届时多得是人围观......”
剩下的自不必言明。
王之章满意地敲了敲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此计甚妙。速速去办,不得有误。另外,你需派人密切监视李勇毅父子,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翌日,学社门前,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围了过来:“就是这儿吧?”
“是。”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布衣衫大汉,敞着衣衫打着赤膊,大声叫嚷着:“有话事人吗,出来一个!”
无人应答,他便砰地揣了一脚门:“来人!”
隔壁“绮梦履”迎门看着不对劲:“哎哎,这是学社,怎的这般粗鲁,踢坏了门你赔啊?”
“这是什么学社?把我妹子都教坏了!自从她学了什么劳子鸡啊猪啊的,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着家,莫不是什么暗藏的风尘之地吧!”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震荡开来,引得西市商旅纷纷驻足观看。
旁边一个老妇人看着围观的人渐渐多了,枯嘴一咧,顺势坐在地上哭得捶胸顿足:“我的女儿啊!自从来了这学社,就失了踪影,还拿走我看病的银钱。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哭声凄厉,让人听了眉头直皱。
人群中不知是谁撺掇附和道:“那这学社肯定有问题,叫门不开,说不定就是心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高涨的声音将迎门的劝解淹没。
“走,我们这就帮他们砸开门,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有人趁乱喊道。
民众混杂,义愤填膺,叫嚷着就要闯进学社搜查。
嘎吱一声,门这是开了:“这是怎的了?”崔窈娘隔了几进院子,这才听到动静,一开门看着乌泱泱的围满学社的人,倒是镇定。
“掌柜的,他们......”迎门挤开旁边的人,在她耳边低语。
“各位邻里,学社乃是正经之地,是教授娘子们制履手艺,让她们有一技之长的地方,绝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崔窈娘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准备锁定那些闹事的,到底有没有那些她去寻过的家里的。
连看了好几遍,一个都没有。
赤膊大汉懒得听崔窈娘解释,伸手一抡,扫开前面的人骂到:“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我妹子不回家,肯定有问题。今天必须让我进去看看!”
老妇人一骨碌从地上快速爬起来,扑到崔窈娘身上捶打,边哭边喊:“我的女儿啊,你们还我女儿!”
迎门拦都拦不住:“哎,你这老妇,怎的打人!”
崔窈娘也恐挣扎的话伤了老人家,只按着老妇人捶打的双手:“不行,你们不能进去!”他们情绪这么激动,进去伤了学员可怎么办!
“哎哟,”老妇人坐回地上,指着崔窈娘哆嗦着手指:“你。你怎么推我!”
?
“我没有啊?”崔窈娘举起手,示意自己真的没用力。
“哎,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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