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车里的空间狭小,姜余一旦靠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就变得很近了。她披散的长发从肩头垂下,正好落在蒋添的小臂上,痒痒的。
蒋添偷偷深吸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周身都充斥遍了她身上香香甜甜的气味,就像公寓里一样。
“今晚要不要留下?”她刻意压低又带着喑哑的声音,就像伏在他耳边呢喃。
沾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旖旎,蒋添觉得清市晚上竟然会这么热,姜余也没说什么啊,他脖子耳朵却要被热得烧起来了。
蒋添到底没有过多探究,重重“嗯”了下:“我不回学校。”
他给予肯定的回答,认真地说:“刚刚你说难受,我怕烧热再反复,没人在身边照顾。”
而且你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
蒋添没说最后那句话,怕被姜余踹下车。
他回答了,姜余无语了,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气乐了,他是真没听出她更深的意思。
她以为,他都心甘情愿上钩了,试试床上滋味也顺理成章。唯独想漏了一点,看别人亲嘴都会面红耳赤的纯处男,懂什么情趣?
别说情趣,连眼下的暗示都不明白。
姜余不去看他了,望着前车窗外眯了眯眼,将澎湃的暗色压了下去,她不是不能再等一等。
谁让她的确馋他这身子呢。
姜余一脚油门,踩进了小区地下车库。
回了公寓,蒋添得知她忙到现在没来得及吃药,督促她将一大把药都吞了下去,脸色可想而知的不虞。
蒋添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上次预防感冒的冲剂没用,就不让你喝了,白受了苦。”
姜余傲娇地哼哼:“你知道就好!”
药物里面有安眠成分,加上姜余睡觉的生物钟早就到了,她洗过澡出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姜余姐。”蒋添大半夜的精力还挺好,转眼功夫把客厅收拾得齐齐整整,见她往房间里去了,站在大灯下喊了她。
灯光汇聚在他身上,黝黑的皮肤泛着金属矿的光泽,他在那儿像座小山似的。
“晚安。”小山对她弯了眉眼,笑出虎牙,跳出这两个字来。
姜余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进屋里去了,还以为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说了句废话。
-
姜余误会蒋添说的话了。
她以为蒋添会一直跟她同居,近水楼台,干柴烈火,她将他完全拿捏不过眨眼功夫。
谁知道蒋添第二天见她精神好了不少,又回学校去了,姜余气笑了,她在宛城那么多年,勾勾手指就有数不胜数的男人为她争先恐后而来。
也就蒋添,给他同居的机会竟然还走了?
姜余冷笑着骂他不解风情,简直就是块儿又臭又硬的石头!
没过两天,清市又迎来了一轮红色高温天气,直到深夜才会凉快起来。姜余这场病来得急促,去得也快,不到一周就好了。
珊瑚橘咖啡厅所有交接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她请人把里里外外都打整了一遍,等最后定下菜单就能正式营业。
姜余什么都会一点,咖啡甜点也有所涉猎,但那是她用来玩乐的,要是用来工作服务,她懒得去做。
于是她从别的地方高薪挖了位专业咖啡师过来,又邀请了林霜婷、申婉釉一起来试试口味,拟定点单。
林霜婷来得很早,推门进入咖啡厅就“哇”了下,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只有玻璃墙头的几簇茂密蔷薇,还能看出从前的影子。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还不到半个月吧,完全不一样了。”
咖啡厅还没营业,哪怕下午时分景区里已经有游客汇聚,店里也只是孤单的几张桌椅,姜余坐在阳光最好的地方。
店面原本的墙体被换成了环绕观景的大窗,视野光线好得惊人,不知道是不是玻璃材质的原因,林霜婷沐浴在光里也不觉得晒。
姜余架着黑色墨镜,架着腿悠闲地抿着一杯咖啡,人像在发光。
林霜婷坐到了她对面,从大窗远看出去,海岸一线,浪波粼粼,尽收眼底。她不禁吸气感慨:“这里视野太好了。”
都不敢想象,落日十分的橘黄盛满整个咖啡厅时的美景,会是多么惊艳。
姜余轻笑了声,抬手按了下桌边的按钮,连接的是点单台系统,叮咚响了两声。林霜婷好奇地回头看去,服务台后的暗门从里被人推开,一个三四十岁、身穿制服的女性从里出来,怀里抱着两罐咖啡豆。
“储物间和休息室没改?”林霜婷去过里面,从小暗门进去是一条不算很长的走廊,走廊左边是储物间,右边是临时休息室。
朋友跟她说过,有时候关门太迟或是遇上恶劣天气,就能在休息室里将就睡下。
“保留了,不过休息室改装了下。”姜余淡淡回答的时候,咖啡师已经走了过来,“想喝点什么?”
目前还没有菜单,林霜婷找不到方向,怔怔问:“什么都行?”
姜余自信:“我请回来的当然什么都会。”
还没到太阳坠海的时候,申婉釉骑着小电瓶车急忙赶了过来,一进店里就风风火火地说起话来:“啊啊啊啊星期天海洋馆怎么能这么忙啊!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的!”
申婉釉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看两人面前的咖啡都喝了大半:“你们等很久了?”
“我也没到多久。”林霜婷乖乖回道,疑惑:“哎?我记得之前海洋馆人鱼表演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忙啊。”
申婉釉一脸班味儿:“暑假时候海洋馆的游客流量也大,不过还能应付,最近不是政平大学开学了吗,什么学生啊家长的都很多。”
“政平大学?”姜余抓着了字眼,她要是记得没错,蒋添就是政平大学的。
申婉釉:“对啊,怎么了?”
姜余微微笑:“我有一个弟弟在政平大学读书,兴许你们还认识呢。”
她很少主动去过问蒋添的事情,要不是申婉釉说起来,还不知道他开学了呢,怪不得最近忙忙碌碌的样子。
听了姜余的话,林霜婷差点没憋住笑,哪里是兴许,分明就是认识的。说到这儿,她想到刚到时候看到的店铺门面设计:“门面设计上的珊瑚人鱼真的和落日海很适配!”
她还以为是姜余特地向设计师提的要求,毕竟她那个弟弟就是条人鱼。
这样去想,林霜婷可就误会了,加入人鱼元素是设计师后来提议的,姜余觉得不错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要是让蒋添看到了,不得直接把他钓成翘嘴?
姜余想了下他看到门面时的样子,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问申婉釉:“今天的人鱼表演结束了?”
申婉釉道:“一结束我就溜过来了。”
姜余推开椅子起身,拿了手机,对在座的两人说:“稍等,我打个电话。”
-
姜余出院的第三天,蒋添就开学了,第一周并不按照课表上课训练,除了给他们护恢复适应的时间外,就是得准备新生入学的事宜。
大一新生到校比他们要晚一周。
蒋添是系里出名的好相处,做事勤恳,自然被辅导员班长都拉了壮丁,他连海洋馆的训练都请了假,周六周天直接下水演出了。
这学期的课表也出来了,课程安排比大一要紧凑,秋冬时候还有场外地集训,留给他兼职的时间不多。
权衡下,他只能放弃超越网球俱乐部这份兼职,保留和上课时间不冲突的人鱼演出工作了。
但林兆平舍不得放他离开,将网球课重新排了下,最后算下来,他每周只用上十二节课就好。
蒋添假公济私,把姜余的课多排了两节。林兆平没戳穿他的心思。
最后一场人鱼演出结束后,蒋添刚和周邰他们道别分开,辅导员就在欢迎新生后勤团的群里疯狂@他,让他回学校去帮忙准备。
明天就是九月1号,新生入学的时间,他们快忙不过来了。
蒋添在群里回了个“收到”,骑上车往学校赶去,走到一半就接到了姜余的来电,让他去咖啡厅试试商品口味。
自行车猛然刹紧,嘎吱刺耳划破长空,他一个调转头就去了。
系里人那么多,能帮忙的不止他一个。去帮姜余表现表现的机会就难得了,蒋添不会犹豫。
没想到姜余还叫了别人,其中还有分外眼熟的申婉釉。
浑身热汗的蒋添推门进来,笑容洋溢,阳光得比下午从窗外射进来的太阳还要刺眼明亮。
“姜余姐!”
他一进门就锁定了姜余,而后慢吞吞的,才看到申婉釉与林霜婷,愣在原地。
和他同样愣住的还有申婉釉,讶异略带疑惑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来:“蒋添?”
窗外日头有西落的动作,云海渐渐转成红烧般的红,姜余老神在在地取下墨镜,故作恍然地启了红唇:“原来你和弟弟认识。”
她抬抬手臂,让蒋添过来了。
这下子,林霜婷的笑彻底憋不住了,朝着耳根扯开,也学着姜余的样子说:“想想也是,你弟弟在海洋馆表演,怎么可能不认识婉釉。”
申婉釉听周邰偶然说起过,蒋添家里有个能力出众的姐姐,和姜余能对得上号。她没多想:“哈哈,要是早点知道他是你弟弟,我肯定多多照顾他!”
蒋添靠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姜余为什么会和申婉釉认识,不过他还是礼貌同她打了招呼。
林霜婷他上次也见过,叫她:“霜婷姐。”
开着空调,冷空气在室内循环,蒋添从外面带来的暑热气息却没来得及被吹散去。
他骑车赶过来着急,出了一身汗,怕熏着姜余,站得离她最远,但他身上的气息还是扑到了她手臂上,热热的湿湿的。
往常姜余讨厌这样子的男人,臭汗淋漓,看了就烦。到了蒋添身上,她双标起来,觉得这样子的他,带着野性原始的凶猛刺激感。
姜余仰头觑了他一眼,“一身的汗,我带你去休息室里洗洗?”
蒋添点点头。
姜余撑着桌面徐徐站起,扫过林霜婷和申婉釉含笑说:“常姐要是做好了,你们先试着,我带他洗洗去。”
她将同样的话,与咖啡师常姐也说了遍。
从小暗门进去,走廊里自动感应的灯亮了起来,不过现在还早,廊中自然光充足,没人知道它曾为到来者睁开眼睛。
姜余保留下来的明面上被叫做休息室,其实里面被她完全改成了卧室,五脏俱全,精致整洁。
室内顶部开了天窗,晴朗的时候,躺在床上,仰头就能见云霞似火,明月高悬。
空间很小,蒋添只觉得进来后束手束脚的,到处都很狭窄,要是再多两个人就站不下了。
他不好意思去打量姜余的房间,眼睛定定地盯着浴室的磨砂玻璃。
“浴室就在那儿,你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扔烘干机里,十多分钟就干了。”
姜余说话了,蒋添才看向她,迎面飞来一张柔软的奶色浴巾,他接过后直奔浴室,水声潺潺。
姜余没出去,坐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
浴室里水声停了,她掀起眼皮去看了会儿,也没见他出来的动静,再过了几分钟,烘干机任务结束的提示声响起。
他才出来。
在浴室里晾了好几分钟的蒋添,洗过的短发都干了大半,只剩下发梢短短的一茬润气残余。
姜余猜到他为什么不肯出来,嗤笑:“怎么,在海洋馆都能脱衣服表演,在这儿洗个澡还不好意思出来了?”
蒋添被她戳穿了,尴尬地挪开视线,“那不一样。”
姜余扬眉:“你的意思是,给别人看不愿意给我看?”
蒋添瞪大了眼睛,一连否认了好几次,姜余笑意更深:“原来是只想给我看?”
蒋添唇瓣一张一合,闭了嘴,脸色涨得通红,窘迫得快无地自容了,双手攥着拳头垂在两侧。
手臂肌肉被撑得胀起,宽厚的肩头更加坚实开阔,双开门冰箱不过如此。
长了个这么凶悍的身体,却格外纯情,这副又纯又欲的样子取悦到了姜余,她不逗弄他了。
姜余正准备叫他一起先出去,装哑巴很久的蒋添忽然说:“嗯。”
“什么?”过了有些时间,姜余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回应什么。
也是一刹,她就回想起来了。
原来是只想给我看?
嗯。
姜余久违的,感受到心间缓慢流淌的溪流,在他回应时骤然拓宽成河,流遍全身——
是她很多年不再有过的悸动。
没想到,她居然被个愣头青撩到了?
姜余饶有兴致地坐了回去,下巴往隐藏鞋柜那儿点了下,使唤起蒋添:“我要换双鞋,帮我找一双过来。”
蒋添不问她为什么换鞋。
他没法问,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不要脸中,理智正在脑海中咆哮大吼,发泄极致的害臊。
他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姜余会觉得他不正经的啊!虽然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夜里睡觉的时候还会想起姜余,烧得浑身难受!
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持续,耳朵嗡鸣,他看着鞋柜里款式都差不多的高跟鞋,顺手挑了双紫色的尖头高跟。
“不要那双!”姜余及时喝止,就知道决不能相信他的审美,给他定点指定了双。
蒋添手抖了抖,将紫色高跟鞋放下,换了她要的那双,躬身放到她脚下。
他俯身时就和姜余差不多持平了,她清楚看到他耳背渲染成墨的颜色。她本可以马上出去和林霜婷她们会面,可谁让她受不了别人的拉扯呢?
撩了她,她要还回去。
姜余凑近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到近乎气音:“来得时候看到我们珊瑚橘的门面了吗?人鱼弟弟?”
她的气息呼到了耳朵里,蒋添清晰感受到耳廓麻痹的瞬间,他起身往后退开,还能感受到她的温热香甜。
他别扭地垂了垂眼帘。
耳廓涌上来的敏感,让他处处都觉得异样,忍不住揉着耳朵,一摸才发现好烫人。
这很正常吧?
姜余贴得那么近,叫他人鱼弟弟。这是她给他的,特别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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