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死死的盯着孤竹京,一直等待阵法被触发。

不管是魔族或者还是魔修,只要在他的梅花阵中阵下,皆原形毕露,就地伏法。

可孤竹京不仅若无其事的在阵法中来回走动,还不经意间给了他一个轻蔑而带有嘲讽之意的斜睨。

任舒映跟着走出来,与农户打了个照面。

农户神情略微僵硬,任舒映顺着农户的目光而去,他正警惕的看着孤竹京。

对于农户来说确实是挺怪异的,第二天起来看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家中,任谁都会起防备心。

孤竹京面对农户毫无反应,他这般淡然的反应,反倒是农户显得做贼心虚。

见孤竹京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任舒映只好挺身而出,她尴尬咳了咳,意有所指:“他是我朋友,半夜来寻我,抱歉这有点唐突了……”

任舒映本来也不擅长说谎,她还在渺梦山的时候都是干正事,汇报任务时候也是如实告知。

说谎向来不打腹稿,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在农户也没有多注意,他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些吓人,不过是你认识的就好……”

“叩叩叩——”农户还没有说完,一愣看着门口。

“……叶道师,在家吗?”农户话头还没有说完,话头又转弯对着两人道:“我去看看。”

农户刚开门,一位穿着淡红色长衫的中年妇人即刻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叶道师,求求你看看我女儿陆英吧,她自从被夫家休了,就成日窝在房间,茶也不思,饭也不想。还一直叨叨着她生的那可怜早夭的孩子还落在夫家,求求,你去看看吧……”

那位叫叶道师的农户心下一沉,很快回答:“好,带我去看看。”

任舒映像兔子一样立马跳到叶道师身边,“叶道师,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吗?”

叶道师看了看红衣妇人没有异议,才说:“自便。”

任舒映走时还不忘回头拉着一脸愁闷的孤竹京。

任舒映虽拉着他衣袖,但孤竹京纹丝不动。

任舒映:“……”

“你要去,拉着我作何?”

孤竹京对此事兴味索然,显然没有半分想掺和进去的意思。

任舒映左顾右盼,还是凑进了些压低了声音:“这个叶道师,有问题。”

孤竹京看着任舒映脑袋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恍惚间,他只感觉头传来一阵刺痛,忽而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他的脑海隐隐约约里出现了一些没有见过的画面,

苦涩而熟悉的药味,

一个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镜子,

还有他总是反复的在屋子做着一些事情……

他被一个拉女子着,跟着她在喧阗街市,一起在面摊吃着面条,但是又看不见了……

眼前一花,他看见任舒映拧起眉头催促道:“快走,快走啊,你先随我去,等下告诉你……”

“……”

孤竹京还没有回过神来,袖子再次被拉着,腿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

任舒映听了一路才听清楚怎么回事,叶道师叫叶谨辰,村外人。

几年前抓了几次在此作乱的魔修定居于此,年纪轻轻成为了这个方雨村远近闻名的除魔师,深受村民崇敬,不过他性子孤僻,除了村民找他处理玄乎的怪事或者凶悍的魔兽,也极少与他接触过。

到了那位女儿中邪的方嫂家门口,任舒映悄悄地对孤竹京道:‘‘这个叶谨辰是个深藏不露的阵修,’’

孤竹京看了眼叶谨辰先行一步进去,随口接了话茬,‘‘昨夜我就知道了,他以为我是魔族的,在我们门口蹲了一整夜,还设了一个屁都没有用的阵法。’’

‘‘不对,那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阵,是梅花阵中阵。’’

任舒映认真回忆片刻又问:''你还记得那日…就是你破阵取雪鲛蛊那日吗?也是阵中阵,不过叶谨辰的阵法是受限于地形,并且阵法只针对魔族。''

‘‘所以是因为我不是魔修,阵法才没有反应?’’孤竹京突然轻蔑的笑了。

任舒映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莫非你知道别的原因?’’

孤竹京笑而不语,他确实不是魔族之人,但是他随身带着那个几十年前被他收服的前魔域主。

他从魔域出来忘了控制识海,不断散发的魔息萦绕在他身边,这才触发阵法,叶谨辰才以为阵法内有魔族罢了。

看来把前魔域主困在自己识海中还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了,混在寻常修士中隐匿魔息,没有阵法或者修士发现他的身份。

在魔域,借助那源源不断的魔息,也没有魔族知道他们甘于俯首称臣的魔域主居然是他们最厌恶的修士。

何其有趣。

孤竹京勾唇对她道:‘‘你厉害,说的确实在理。’’

任舒映歪头疑狐不语,怎么感觉孤竹京在敷衍她。

————

任舒映进去看了情况,确实是和她猜测一般无二,

叶谨辰是个阵修,行事自然是用阵修的脑回路办事,也不知道孤竹京到底在笑什么。

她真的无语。

叶谨辰先是检查一遍房间,随后又到处走来走去洒下他随身携带的一袋驱魔气的白色粉末,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

任舒映趁此期间问了方嫂关于她女儿的一些过往,才发现了端倪。

就是在她女儿陆英其实与丈夫成婚以来一直都是恩爱有加,可是就在几个月前陆应诞下一子后,丈夫却对她的态度天翻地覆,不知道从何处听说陆英在外面偷汉子,其实早已经暗结珠胎,腹中的孩子也是个不知名的野杂种。

陆英丈夫一怒之下就要对她和孩子下手,若不是隔壁人家听见陆英的哭喊声,估计方嫂再也见不到她女儿了。

再过了一夜,他们和离了。

那襁褓中的孩子明明带回陆英娘家养着,可就在第二日居然毫无消失的毫无痕迹。

陆英也因为孩子失踪后疯了。

说道这里方嫂又替女儿哭诉道:‘‘我们家陆英性格乖巧又贤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不是做绣工就是准备一日三餐的吃用,那里还有闲心去…去…’’说到这,方嫂哽咽的难以言说。

任舒映听到这里已然是心中五味杂陈,昔日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不过是听信了外人虚言,就如此狠心,不顾及情面,对妻儿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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