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光没有动。

门外人走了两步,敲门声响起时更偏移了一些。

“椿总让我来帮你的,李琢光,开一下门。”

李琢光还是没有动。

椿好的确说过研究所里有她的人,也说过会来帮助李琢光。

但李琢光并不觉得外面这个人就是援军。

这人根本就不知道暗门在哪里,若真如她所说是房间里有人地板就踩不下去,也不会到处敲。

毕竟现在正是要获取里面人信任的重要时刻。

而通过周围防尘罩上的灰尘没有减少,能够推断出暗门或者开启的方法在地面。

等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渐远的皮鞋声与开关门的声音。

这声叹息很明显是表演给她看的。

李琢光转过身,她没有轻举妄动,只停留在原地观察室内。

这是一间简直称得上是遗迹的房间,室内昏暗,唯有桌上亮着无比暗淡的红光。

李琢光费劲地从自己的历史学识中匹配出四个字——胶片曝光。

这种房间好像是叫暗房?

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胶片曝光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李琢光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异能,只能纯靠自己大脑记忆。

在夜灯辐射以前,她多少算是个天才,等到大家都觉醒异能以后,她的那点才能就不够看了。

所幸那些因为异能觉醒而大幅降价的身体增强剂都被她买了回来,尽管远远比不上变异后增强的体质,聊胜于无。

她踮着脚,一点声音都没有地绕过地上模糊的障碍物。

那都是一些古老的纸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李琢光都不认识。

在那个亮着红光的桌面旁是一个装满水的小池子,桌面上码着各式各样的小夹子和工具。

那些东西都一一与她记忆中的名词对上号。

暗袋、显影液、虹吸管……

这个暗房的干区与湿区分得并不分明,在代表干区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卷胶带,似乎正等着曝光。

侧面墙壁上则挂着许多静态相片,李琢光眯着眼睛凑近,看得眼睛都快瞎了,也只分辨出三个不同的人。

只能大概看出是三名女性,但是具体长什么样就完全看不清了。

很神奇,如果是一千年前的文物,纸箱子不管怎么保存,到如今也快烂完了,不可能是像这样崭新硬朗的样子。

不过,因为有了更环保、造价更低还不会变形的材质出现,纸壳箱这一材质如今已经几乎没有厂家生产。

少数生产纸壳箱的厂家也是针对复古癖好,喜欢用硬纸板制作出的家具的有钱人。

至少还在研究所里当苦力的小喽啰是买不起这么多的。

椿好的薪水都够呛能买两三个。

所以如果这些不是千年前的文物,还能是哪儿来的?真是买的?

干地质的研究员这么挣钱?!

外面还有人,她无法手脚大开地做什么事。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胶卷。

李琢光回忆着她记得的胶片冲洗步骤,将胶卷缠到冲洗罐上。

她的操作并不熟练,磕磕绊绊地,一边放入水池中洗,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安静得很,似乎是为了等待她先暴露自己。

不过冲洗胶片完全不会有任何过响的声音。

嗯……要先倒显影液。

李琢光透过昏暗的红光勉强辨认着两瓶液体上的字迹,但很快她就放弃了。

反正这也是幻象,大不了一次正着来,一次反着来,顶多报废一张胶片。

这么想着,她分别剪下两片胶片,小心地不碰触到画面部分。

这个举动合不合规她如今是没机会知道了,只要一会儿能让她看到影像就行。

她其实对能洗出什么重要影像也不抱有希望,纯粹是在这里消磨时间等待外面的人离开罢了。

洗出来的多半是地质研究所、或是这间暗房主人的往事。

她从干这一行起,就无数次告诫自己,好奇心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回收废弃物不需要知道研究所的过去,清理滋生的异种也不需要知道异种的过去。知道得越多,就越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接一级任务的那点微薄工资还不值得李琢光拼命。

她用不同的顺序往两张胶片的冲洗罐中倒入显影液与定影液,最后用镊子夹出来,夹在绳子上晾干。

这时,外面的杂物间再次响起开关门的声音。

李琢光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侧耳细听。

也不知是暗室的隔音太好,还是李琢光的耳朵太差,她听到的唯有一片静谧……与规律的滴水声。

滴水声?

李琢光眉头交斜,她怎么一直都没注意到这声音。

她偏头,想确认滴水声究竟从哪里传来,但她一动,那声音就消失了。

李琢光只好在原地等着,约摸半分钟后,滴水声又响起来了。

这声音好像在……

滴水声像是通过什么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广播放出的,围着她身边转圈,让她无法确定是哪个方向。

李琢光双眉皱得更紧了。

好像……不止一个声音。

随着注意力愈发集中,李琢光其他的感觉都逐渐趋近于无,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能分辨出水滴声之间细微的差距。

在……十点钟方向、十二点钟方向、以及……二点钟方向各有三个。

李琢光猛地回神,睁大眼睛喘气。

过度使用耳朵导致她感觉耳朵内部钝痛,心跳都与那钝痛同频。

偶尔这种时候,她也会骗骗自己,这是她的异能。

她从旁边的箱子里抽走一张纸,小心地往十点钟方向走去,走起来时,那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李琢光根据记忆走到墙角,在那里重新听了一遍,缩小排查范围。

将头靠在桌子边沿,目光在黑暗中扫视,锁定了桌面下角落里的一点红光。

由于红光底下就是与室内光源一样的灯,若不仔细辨别,只会以为那就是灯光照出来的。

她整个人钻到桌子底下去,离得如此之近时,那水滴声才显露出原本面目。

低沉的、慢悠悠的提示音。

李琢光伸出手中的纸去够那点红光,确认了没有防御机制后,才直接上手。

是嵌在桌子里的仪器,李琢光的手一放上去灯就暗了,手拿开后又亮了。

她试图摸出仪器的边缘,好把它卸下来,但她并没有摸到类似的分界线。

是完全装在桌子里,只露出一个灯的仪器。

李琢光大概猜得出类似的仪器会有什么作用——

检测桌子是否正在使用,通常是需要通电或连接网络的,当桌子并不在使用时,及时断电或断触控以保证安全。

但是装在这些桌子里的仪器显然不止这点作用。

即使李琢光只是站在曝光室里,身体哪儿都不挨着桌子,它们也会随着李琢光的动作变化。

这时,蹲在连接杂物间那面墙壁旁的李琢光听到外面有含混的讨论声。

李琢光屏住呼吸。

听不清。

她努力集中精神,也只是将迷雾剥去一层,能听到一些音调较高的字眼和模糊的字数,但在一层之后还有更多、数不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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