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自言天女
鸟类羽毛自然不能随意赠人。
可燕玉真却未觉出任何不妥,它喜欢她,想亲近她,于是固执又认真地将那尾靛蓝羽毛塞进她手心,又认真道。
“没关系!不是绒羽,它是我给予你的祝福!这样下次你结课考,兴许就不会挂科了?”
燕玉真在书案上跳来跳去,活泼的像团绒球,只见它拨弄着几十根蓍草,排成各式形状,颇有些老神在在地嘀咕着什么。
祈清和不通卜算推演,但燕玉真生而为瑞,自是对这一切得心应手。
“阿月!这次宗门历练你不要去,会出事的!”
“诶?可是这次历练很重要,关系到我的能否过内门考啊……”
燕玉真焦急地飞来飞去,只是翻来覆去重复着这一句话。
它能知吉凶祸福,可却无法知晓其间差别与轻重,普通平地摔与惨烈丢掉性命,在它眼中,都归于“凶运”。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呼唤。
“阿月师妹,快点,南音师姐等你很久了。”
“来了!”
祈清和听见自己再度不受控制地回答燕玉真。
“你别怕,只是一次最寻常的历练,我会注意安全,听闻这次是去保护神木,等我给你带好看的花枝回来。”
“阿月”出门离去。
祈清和发现,她好像脱离了那具名叫“阿月”女子的身体,现下仿佛一抹无人可见的幽魂,飘荡于空。
看了梦境并不能反映梦主人所不知道的过去。
燕玉真孤零零于空盘桓了几圈,无奈离去。
那位名唤“阿月”的女子不在,它只得独自一鸟孤单度日,祈清和也逐渐打探清楚,此地是距离燕泽不远的另一处群山地界,又名方壶。
燕玉真盘桓此地数日后,重新飞往四海十洲各地,再度履行它作为祥瑞的职责。
可它实在太过亲人,逐渐,十洲各地世家都知晓,有这样一只小小五彩燕,自言天女,庇佑人间。
它每次只在一个地方作短暂停留,很快消失不见。
世家用了诸多办法,想恳请它长留于此地,但小小的燕子从来都只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求不得留不住。
而当燕玉真再度重回燕泽时,燕泽早已是沈家作主,这一次,它所面临的,再非人类的亲厚和睦,而是一网专用于捕妖杀妖的法器。
一网捕妖罩轻而易举束缚住了燕玉真,它被困于鎏金樊中,战战兢兢,浑身羽毛炸开,无限恐惧笼罩席卷,甚至试图撞击那笼子逃离此地,直至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它就这样被关了十几天,逃不开躲不掉,直至沈家主出现,以满含贪欲的目光打量着它。
燕玉真吓一大跳,本能挥翅欲飞,却再度撞上金笼顶,被上面附着的灵力刺了一下,又跌落栽倒。
沈家主笑容更甚,他半蹲下来伸手穿过金樊栏栅缝隙,轻轻拂过笼中燕玉真腰腹最柔软脆弱的绒毛处。
“我们得留下你啊。”
“我听闻五彩燕本性其善,其身最为柔软细腻的绒羽,亦能预吉知凶。”
沈家主微微用力,强硬扯下燕玉真一缕绒羽,燕玉真吃痛地尖叫起来,胡乱挣扎,一身羽毛都沾了血污,显得凌乱又黯淡。
“真漂亮的羽毛,织成衣袍,一定很好看。”
祈清和心中惊骇,原来,沈家所流传的镇家之宝天女衣,竟是以强困祥瑞的途径剥夺。
祥瑞属世间千万神兽的一种,最为罕见,且皆亲人善信,而四海十洲修士为获资源增强修为常有斩凶除恶,捕杀妖兽之事,对此,仙盟曾特地下律,禁止伤及祥瑞。
可这是几百年前,只手遮天的沈家。
而燕玉真被剥其羽毛,不仅再难高飞,且再无可能,离开燕泽。
梦境逐渐开始黯淡消散。
祈清和思忖,沈家困住祥瑞,制成天女衣,又以天女衣为饵,引世家相互厮杀,只怕谢二当家之死,亦是沈家暗中动手。
可她没有证据。
而且她亦需要,仙盟的人来此处理此事,否则仅仅他们三人,绝无可能揭开真相,定罪沈家。
可哪怕现在通知仙盟,从鸿京来此,最快也需三日左右。
难怪沈家主如此自信笃定放任她自由行动,他笃定沈北歌修为平平,于擂台上撑不过几日,也笃定自己查不出真相,寻不到证据线索。
祈清和回到归梦堂。
燕玉真抱膝蹲着,黑衣席地,祈清和叹气,半跪下去,揉了揉燕玉真蓬松柔软的头发。
原来你曾有过那般漂亮羽毛。
燕玉真仰起头,眼眶中含着泪水,眨眨眼,那泪水倏然唰的落下,滑过脸颊。
“应知离。”祈清和想了想,抬眸,碰上应知离探究沉默的目光,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将梦境,拖入现实?”
应知离顿了一瞬,点头。
“可以。”
从归梦药堂醒来,已然天光大亮。
——“第一千二百场燕泽挑擂已结束,恭喜辛夷坞裴乐,进入燕泽大比前十甲。”
燕泽仍旧人声鼎沸,尤其是前十甲的厮杀,向来白热精彩,此届彩头可得天女衣,热闹尤甚,一众道友纷纷攘攘,不少御剑御兽的剑修驭兽师从群山穿梭而过。
修真论坛上更是喧闹惊诧声四起。
【(直播中)沈家照瑞山庄燕泽大比十甲,本届擂主下注中!点击此链接跳转。】
【我去有没有人关注那个用双剑的女剑修?!这是谁家亲传弟子跑来踢馆了?】
【沈无雍与谢桓也是一路连胜杀上来的啊,那个女剑修跟前面两位大佬比肯定逊一筹,就别掺和神仙打架了。】
【(提问)我最近梦见了一个青衫女子,那是谁?】
……
燕泽大比最后十甲的较量切磋地不在城中,而设置在沈家照瑞山庄的无量剑台。
那亦是沈北歌当初入魔断经之地。
剑台坐落于沈家剑冢之上,原本灵气缭绕的群峰山间被布置成了擂台场地,正中心较低的平地处是比武处,没有观众,一切赛况皆靠水帘镜幕转播。
沈北歌就是这样,咬咬牙,拖着卷刃的双剑,顺着石阶步道,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剑台。
云霭间剑碑林立,雨霰疏疏,寒意浸入四肢百骸,戾风咆哮,她在剑台上,见到了谢桓。
一身拂紫锦衣的谢小公子双臂交叉抱胸,手持折扇,一双似笑非笑潋滟桃花眼,笑眯眯地打量着一身狼狈,衣衫破损的沈北歌。
这个小女孩真的很有趣,他这几日一直在观察,眼前姑娘刻意隐藏拆解了自己的剑招,不是裴家一脉相承的剑术心法,也不是宗门世家中一板一眼训练出来的弟子。
她的剑招,是那种历经了无数生死后,才有的孤注一掷。
谢桓几乎可以笃定,她不是裴家弟子。
她是谁呢?
“嗨,好久不见。”谢桓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沈北歌没理他,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