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那个“女”字终究是没说出口。
百合看出了她的猜疑，“虽然出身不好，但是长得好看，虽被这普通人家的女子鄙夷，同时也被她们羡慕。”
果然，一张好看的脸，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神助攻。
“姑娘您长久在宫里，想必是不知道这宫外事的。”
莫莲点了点头。
“寺芸归处留醉春风。她是那醉春楼里，唯一不用陪恩客的女子。”
“怎么呢？”
“她的来历我不知道，从八岁便流落到了盛安，被那红姨收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不比大家闺秀差。”
“那，醉风楼里养着一个这般的闲人，岂不是亏了不少银子。”
百合又给莫莲上了一杯茶，“这你就不知道了。”
“她的身价无人买得起，再说了她一场表演的坐上宾，就能占整个醉风楼一半的流水。”
莫莲端详着手里的那杯茶，思考着方才的话。这红姨真的是会做生意，要得就是无人赎得起。
盛安的青楼遍地，姑娘也都大同小异，更何况安朝泱泱大国，什么姿色的人都能有人代替。一个“只卖艺”的头牌，无形之中便能抬高整个醉春楼的身价，让这成为那些男人不得不观摩的理由。
做不了寺芸的恩客，自然也是有其他姑娘的。
莫莲对着百合还是装作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姐姐，您这先绣着，我先去到处逛逛去。”
说罢，便出了百合的店子。
她先到了城东的瞎婆子处。
“岳师傅，我来了。”
瞎婆子正坐在门口剪裁百家被，听到莫莲的声音，缓缓抬起头。
莫莲看出了她的失落和忧愁。
“你这东西，卖不出去啊。”
莫莲听到这话，再好的心情也打了个五折，低了低头。
但是又想到辛者库的那群姐妹们，她扬了扬自己的长发，带着笑容，“没事没事，麻烦您了。”
“还卖吗？”
见莫莲没说话，瞎婆子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脑门。
“这就放弃了？”
莫莲自然是不想的，“我想，但也是想想。”
随后便拿着衣服，出门了。
瞎婆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倔。”
-
莫莲早就预料到是这样了，只是不尽人意的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总要花一点时间去消化。
莫莲耷拉着脑袋踢着路边的叶子在路上闲逛，看着热闹的街市，来往的人群，她更加丧气了。
“为什么，现代开店也那样，穿越到了古代，还是这个鬼样。”
两行泪水倾泻而下，落在了她没有踢走的那片叶子上。
她生气地再踢了一件，“连落叶都要膈应我！从小没爹没娘，还没姿色，穿越到了这具小身子里，出宫了怕是连醉风楼都去不了！”
“醉风楼？”
莫莲擦干了眼泪，也是，无论如何，总得试一试。
由于对盛安不熟，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并不知道醉风楼在哪，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她只能见人打听，逢人就开口。
“你好，请问醉风楼在何处？”
谁知得到了清一色的回答。
“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要去那种烟花之地，糟蹋自己。”
“你这姑娘长得真是俊俏，不必去那楼子里了，跟我回家。”
…
莫莲无可奈何，又回到了城东，“师傅，借我一身男装，顺便问一下醉风楼在哪。”
“你要男装做什么，还有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我有用。”
瞎婆子看着莫莲脸上残留着泪花，一时间猜不透她要干嘛。
“我可跟你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去那做什么。”
莫莲这会知道了，瞎婆子莫不是以为她要卖身？连忙解释道。
“我去找找那的头牌，看看她能不能帮咱们。”
瞎婆子见拗不过，便进屋拿了一身富贵男装。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东西不靠谱，只有一件，怎么卖？再说了，你人在宫里，又不能正常出来，凡事也没法亲力亲为…”
莫莲握住了瞎婆子的手，“师傅，我无父无母，贱命一条，行差阳错来了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我无所谓，反正我什么都没有。”
莫莲说完，进屋穿上了那身男装。
一身灰白内衬，再配上金边云纹长衫，把头发挽起来，扣在珠帽里，好灵动的一个人。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不愧是盛安一流的裁缝，莫莲一下便贵起来了。
瞎婆子看呆了眼，这丫头还是有点相貌的。
“你可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一开口一抬头，看着娇小的轮廓，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了。”
话音刚落，莫莲进屋，挥墨写了点东西，再拿了一张刺客面巾。
瞎婆子给她指了指醉风楼的路。
城西是盛安最繁华热闹之地，聚集了无数商贩。城东则是古老文明的旧地，荟萃着经历历史变迁的居民。
醉风楼虽说出名，但也是坐落在城东护城河的一侧，伴着水流声唱区泛舟，当真是雅事。
莫莲身上揣着尘渊赏得黄金。
她本想跟着大流悄无声息地混入醉风楼，谁料当家的那个女人看出她身形怪异，便出手拦住了她。
“这位小兄弟不曾见过啊。”
莫莲蒙着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皱了的纸，还有一锭黄金。
“面容受损，声带受伤。”
进青楼无论找不找姑娘，都是要给个茶水费的。一锭金子，都能包一个普通妓女的初夜了。
旁边的丫头看直了眼，连忙说，“进吧”，顺手拿了黄金。
莫莲本想溜进去，谁料那女人使了眼色，旁边的丫头便不敢说话了。
有这个架势的，必定是红姨。
女人进青楼，是前所未有的事，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莫莲腿在发抖，攥紧了拳头。
眼见红姨走近，本要逃跑，谁料红姨递给了她一粒白色的药丸。
“公子，进去吧。”
莫莲松了一口气，她其实都没想好，比如待会儿能不能见到寺芸，见到了该说什么，怎么说服寺芸等等。
但是没办法，出宫时间有限，来了总比不来好。
醉风楼还是很气派的，主楼是一个戏台，二楼三楼是普通姑娘们的卧室。
主楼往后走则是后院，后院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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