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归雪被人扶着踉跄的向下走时,周遭旁观的众人神色各异,心疼与幸灾乐祸交织,如同一张巨网将她团团围住。

沈归雪婉拒了段怀仁指派而来的一众人,固执的只要京墨陪伴回房。段怀仁拗不过她,只让段如珩跟在其后。

路越走越偏,沈归雪靠在京墨的身上观察着路上隐隐发出的绿色幽光,那是她在宁念慈身上留下的痕迹。

人影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他们三人,沈归雪站定,拽着京墨不让她继续向前走,低垂着的眼眸一片清明。

“段如珩,我有点头晕,刚才宁念慈的那杯酒太烈了。我现在......”沈归雪缓缓蹲了下来,“实在有些不行了,你去帮我找点醒酒汤吧。”

段如珩定定的看着沈归雪,良久才道:“......好。”

听着段如珩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沈归雪才仰起头站了起来,眼神冷成一片:“京墨,去跟着他。两刻钟内不要回来。”

“小姐,你想做什么?”

沈归雪勾起了嘴角:“钓鱼。”

段怀仁在武林第一的位置坐了多年,段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树大根深,段府也在这些年里不断扩容。因而有着甚少关注的偏僻荒远之所也并不稀奇。

沈归雪斜靠在假山上,等着在她身后跟着的两条鱼上钩。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不应该啊,沈归雪有点疑惑,弯腰从地上取出了一点沾有绿色幽光的土壤捻开观察。

她低下头嗅了嗅,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虽然是刚刚落在此处,但也确实是出自药王谷。那么宁念慈和她的背后之人就应当经常在这附近活动才是,她都主动送到他们门口了,怎么迟迟都没有人露面。

难道她刚才在台子上表现的还不虚弱吗?

沈归雪左右观察周围,确定无人后,顺着痕迹向前找去。地上的幽光越来越多,步迹也越来越凌乱,像是......被人硬生生拖拽了过去。

沈归雪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加快了步伐,顺着地上的痕迹疾步向前奔去。

被人拖拽的印子在一座荒凉的院子外彻底消失,小院杂草丛生,无数虫子在这里吱歪乱叫,让人不禁心生胆战。

沈归雪抬头看了眼院门,破旧的几乎看不见的字迹的匾额在她头顶摇摇欲坠,沈归雪沉默了片刻,便以一个轻巧的点地避开杂草飞身到了小屋门外。

动作轻巧至极连虫鸣声没有惊动。

屋内男人与女人的争执透过腐朽的木门传到沈归雪的耳畔,女的是宁念慈,那个男声......

听着倒是格外耳熟。

仔细想想也是,沈归雪如今不过一介孤女,谁会这般刁难与他,那定然是先前就有了龃龉。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见过的所有人,脑海中终于有了对这个声音的印象。

原来是他啊,沈归雪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侧耳附在门上,听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宁念慈,嘱托你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你是做什么吃的?”

“徐云凯,沈归雪到底是沈家遗孤,就算她如今武功尽失,也不是什么容易被拿捏的柿子。她初来段府,戒心太重,怎么会随意接受我递上来的酒!”宁念慈武功明显是不如徐云凯的,但却也一点没顺着徐云凯。

透过破烂的纸窗向里看,宁念慈的头发凌乱,衣裙下摆满是泥渍,显然是被徐云凯拖拽了一路。

沈归雪在心里“啧”了一声,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问题,那杯酒她似乎当着宁念慈的面“喝”下去了。

“戒心太重?那样的一个病秧子,你都解决不了?是她戒心太重,还是你根本就下不了手?你是不是忘了,如今宁家败落只能依附徐家,你今日敢违逆我,就不怕明日我禀明父亲,断了对宁家的资助吗?!”

宁念慈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但依旧挺直了腰板,面对徐云凯的奚落,一言未发。

徐云凯眼中嘲讽更甚:“怎么......宁念慈,你就这么有同情心?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心上人让给别人?还是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段如珩,而是喜欢本公子我呢?”

宁念慈嗤笑:“徐云凯,我是家道中落,不是瞎了眼。”

沈归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但下一刻徐云凯恼羞成怒向前薅住了宁念慈的头发,惹得她惊呼一声却不敢用力反抗。

徐云凯狞笑着:“宁念慈,既然你心软干不成这事,不如就由你来替她,如何?”

宁念慈拼命挣扎,但她无论是武功还是心理都差了徐云凯一步,实在无计于补。

她家中本就江河日下,越来越不成样子,即便今日她就这么被糟蹋了,宁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听到这里,沈归雪没忍住翻了几个白眼,徐凯云真是改不了这样的老毛病。前些日子刚修理了他一顿,今日就又将这巧取豪夺的戏码舞到了她的面前。

真的是——该死。

沈归雪估摸着时间,距离段如珩离开也不过刚刚过去了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有哪个闲的没事的找到这里来。

但她也没有亲自动手,沈归雪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放在手心里颠了颠,随后便其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打到了徐云凯的手腕处。

被施加了巨大冲击力的石子在空中擦出了金黄的火花,一道细微的风声响过,徐云凯便哀嚎一声,松开了薅着宁念慈头发的手,掐着手腕便跪到了地上。

徐云凯环顾四周,怒吼:“谁?!!谁在背后偷袭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周遭寂静一片,徐云凯顾不上寻找,跪在地上不断呻吟。

见如此,宁念慈后退半步,脸上桀骜不减,蹲下身子就要拿板凳砸向徐云凯的头。但在距离徐云凯一寸处的位置还是犹豫的停住了手。

徐云凯感受道来自头顶的威胁,抬起头瞪着宁念慈:“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吗?啊?”

“你可别忘了......”

后面的话徐云凯还没说完,就被沈归雪打断了。

站在门外的沈归雪听到现在,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砰”的一声踹碎了大门,帮他说完了下半句:“别忘了徐家在背后资助宁家?”

破碎的木片避开宁念慈直直的打向了徐云凯,他瞳孔猛缩,拼命抱头蹲在地上。

沈归雪踏着灰尘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披风递到了宁念慈手上。

宁念慈眼中惊恐更甚,像是见了鬼一样:“沈...?沈归雪?”

沈归雪微微侧头,声音半点没变,只是听不出初见时她虚弱不堪的样子:“是我。”

徐云凯即便是浑身蜷缩,也还是被木片划伤,无数细小的伤口滋滋往外渗血。他头也没抬,气急败坏:“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沈归雪嗤笑,将身下的半块门板一脚踢到了宁念慈旁边,将其盖了个严实:“不知道我是谁?那你今日为何要对我下手呢?”

徐云凯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他今日只对沈归雪下了手。他僵硬的转过身来,沈归雪的脸在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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