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比酒
夜晚繁星点点，洒在这个被山谷河流包围的小村庄。
地下人们欢聚一团，点着篝火，男女老少都忙着布酒菜，摆成一个长桌。
“来，让我们感谢一下这两位少侠，多亏他二人的帮助，才让我们免于狐妖的困扰。”大娘站起身来，“我敬一下二位，若不是你们在，我丈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尤其还要感谢一下楚姑娘。”
大娘看着她，那双有些沧老的眼神因岁月而显得温柔。
“楚姑娘，你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来，我敬你。”
楚与非拿起酒碗端起来跟大娘对碰，溅起的酒水洒在对方的酒碗里。
“多谢大娘。”
她二人笑笑便都一饮而尽。
“好！”
“痛快！”
周围人都鼓着掌起哄。
“两位都是女中豪杰啊。”
“从前都看不出来姜大娘这么好的酒量，光看见大娘帮老三酿酒了，都不知道大娘酒量这么好。”周围那几个男人打趣道。
“你们几时曾注意到我这位妇道人家。”姜大娘笑道，“每回都是你们在桌上喝酒吃肉，喝酒喝得醉了就什么都不管，那里会注意到都是我们在背后默默做活，收拾饭桌。”
“是是是，是我们没注意了。没想到我们这些男人被那狐妖掳走后，光剩下你们，也能将这秋收完成得这么好，今晚你们都痛快来喝酒，我们这些男人来收拾！”村长说完这句话后就站起身。
他提酒冲着大伙道：“以我看，这次酒席除了要感谢这两位少年侠侣仗剑行义事外还要感谢下我们村的女人们，我们村的女人都是了不起的女人，干得来农活也做得来家务，上能照顾老人，下能照顾孩子，一直都无怨无悔，我们平时都只顾着孝顺父母，都忘了好好感谢自己的妻子了，要不是她们我们的秋收都不会这么顺利啊。”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女人都了不起！”
“来，各位都敬自己夫人一杯！”
“夫人，往日是我不好，这段日子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粗犷的汉子端起一杯酒，向对面的夫人敬了一杯。
随后那些的男人都站起来了，纷纷对自己的妻子表示了感谢和敬佩。
江令舟看向楚与非，“夫人，来一杯？”
“我们也要？”楚与非看了看旁边确实是这样。
“那来吧。”楚与非端着酒碗就要跟他碰，可江令舟的胳膊饶了过来。
楚与非也配合地饶了过来的。
两个人环绕过对方的胳膊喝了杯交杯酒，月色暧昧，全都融进了酒里。
“好了，各位开席吧，上菜上菜。”村长发号道。
大家谈笑着开始吃席。
楚与非一上来就瞄中了一只鸡，结果这鸡刚上来就被抢完了，连个鸡屁股都没留下。
……原来吃个饭还要讲究速度的吗？
楚与非只能尴尬地咬着筷子。
她什么都没抢到，因为上来一盘菜就差不多空一盘，实在想不到原来吃个席还要比手速。
就在她专心扒拉白米饭的时候江令舟向她夹来只鸭腿。
“谢、谢谢。”楚与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夹过菜。
“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言谢。”江令舟道。
怎么感觉你装夫妻还装上瘾了……
不过楚与非并没在意那么多，她只专注于吃肉，其他随他江令舟怎么喊吧。
反正又不是今天他们才装夫妻。
不得不说这村里的席是真好吃，怪不得这么多人抢呢。
之后每上一盆菜差不多就被江令舟都夹给楚与非了。
没一会儿楚与非饭碗里的菜都摞很高了。
“你看那姐姐好能吃啊，居然能吃这么多。”
“根本抢不过那个姐姐旁边的哥哥。”
对面小桌子的小孩儿议论道。
楚与非脸都红了。
“江令舟你够了！”楚与非踩了踩江令舟的脚，低声道：“不要再给我夹菜了，我没有能吃好吗？”
说着，楚与非把碗里的菜都夹给了他，气道：“你自己夹的自己吃。”
“依我看，这江少侠还真是爱夫人呢。”旁边几个妇人打趣道。
“你们这对年轻夫妻倒是恩爱。”有个娘子直接说了出来，“倒叫我们好生羡慕呢。”
那几位还未成婚的女子倒是害羞议论，“以后我也要找个这么疼我爱我的夫君。”
楚与非只能尴尬埋头吃饭。
“都怪江令舟，吃个饭夹什么菜！”楚与非在心里埋怨道。
不一会儿螃蟹端上来了，每人都有两只，给楚与非他们的是一人五只。
“我们村里的螃蟹很是肥美，楚姑娘和郎君可都要好好尝尝。”一位娘子道。
“好。”楚与非点点头，但是对着这只螃蟹突然有点无从下口。
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螃蟹。
都说修仙者见多识广，眼界开阔，但是在吃这方面确实不如凡间的百姓们，不然怎么都动不动就辟谷。
“先去掉螃蟹的腿和大钳子，像我这样，然后剪掉大腿两侧的关节，剪下小腿，用小腿就可以顶出蟹大腿上的肉了。”江令舟在一旁示范着。
楚与非发现他开螃蟹的时候还挺优雅，好像还自带一股贵气。
“然后掀起螃蟹的后盖。”江令舟做一步，楚与非学一步。
不一会儿就将一只螃蟹给拆完了，白白的蟹肉和蟹黄就袒露在面前，再将这蟹肉沾上酱料，这蟹肉的鲜美就化开在味蕾。
这时候再来上一碗桂花酒。
楚与非总算懂了为什么凡间那么喜欢吃螃蟹，还有那么多诗人为此作诗，譬如那句“紫蟹霜肥秋纵好，绿醅蚁滑晚慵斟。”（注释1）
说得倒是极妙。
她开完两个的时候，江令舟已经帮她全部开完了。
“不用谢，为夫应该的。”
……
楚与非埋头吃饭不想理他。
周围桂花飘香，席间有酒有肉有朋友，楚与非忽然有些喜欢上这样的凡间了。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凡人大都想成仙，可有时候做个普通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楚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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