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栀紧紧闭上门,冷静地看向气得七窍生烟的阿芜。
“为什么!他在瞎说!……”
他恨恨说着,可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明白其中道理。与他相比,陈栀表情平静的可怕,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你生气,是因为你知道这是真的。”
“你难道没有好奇过吗?尊主当时是怎么突然有了魔功法力的?”
阿芜攥紧了拳头,埋下头去。有些事他一直不敢去想,他只是跟着冼清尘,从很久以前就发誓会追随他,追随这个带他出泥沼的人。
“呆子。”陈栀盯着他绷得紧紧的下颌,嘴巴一撇,很快又落了下去,“这个人不能留,明白吗?”
那两人的动静被门完全阻隔,冼清尘支着头陷入沉默。
他今晚原本只指望二长老说出他有关的事情,没想到他直接扔给他一个劲爆“炸弹”。二长老没有必要说谎,他那次闭关以后功力也确实衰退,费了一番劲才比上先前水准,这件事七八成是真的。
那他修炼这种魔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为了做不二宗宗主爽几年?他不觉得自己会是这种人。
烛火明灭中,冼清尘的脸色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他眼尾的金色图腾还没有擦干净,淡淡的闪着光亮,有点非人的妖异,尤其是配上他好像没有波动的情绪。
“还有呢?”
二长老奇怪了:“你不惊讶吗?看来这件事是假的?”
“惊讶。”冼清尘真心实意。
“……看不出来。”二长老噎声道。
“所以老宗主派你来试我修为。”
二长老想了半天:“哦!那就是这样!”
别的也问不出了,冼清尘说了几句客气话,唤外头两个“门童”进来,将这二长老抬下去。
阿芜和陈栀没有多待,留他一人独处。
这魔功练的真不好,又是退修为又是选择性失忆。冼清尘打开自己先前闭关的石室,里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蒲团边立着一瓶白玉栀子。
室内没有窗子,昏暗无比。冼清尘点燃烛台,端在手里细细照亮石壁。
果然与他想的一样。
石壁上写着几个人名,前四个都被用刀划去,第五个叫抱秋子,冼清尘定睛,最后那行不是人名,而是“听云”。
他就知道,按照他对自己习惯的了解,要做什么重要的事一定会在哪里列个单子。到这里,冼清尘确定了,他修魔功,就是为了杀人。
冼清尘的手掌贴在那些刻痕上,当时划去这些名字的畅快历历在目,叫他欲罢不能。他将脸静静贴在冰凉的石壁上良久,凉意将心头涌现的恶意消去。
冼清尘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得赶紧恢复记忆。
送完二长老回来,陈栀轻手轻脚地穿过长廊,见房中黑着,竟也悄悄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冼清尘榻前。
没有人。
“这是又走了?”他不高兴地狐疑道。
陈栀来到烛台边上,俯下身重新点上烛火,幽微地照亮一隅。
一缕金色的暗芒在角落中一闪而过,陈栀警惕回身,松了一口气,语气娇嗔:“尊主,怎么连灯也不点?”
冼清尘趴卧在柔软的贵妃椅上,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有顺滑的靓丽皮毛,和尖锐到足以封喉的利爪。而陈栀方才绝对没有发现他蛰伏的气息。
冼清尘瞧见他手上有随意处理过的伤口,闲心问一句:“伤口哪里来的?”
若换了阿芜,肯定是能藏多好藏多好,陈栀却总有意无意地将外出受的伤露在他面前,只要将目光一看过去,他就作出可怜样子,高高举起自己的伤求安慰。
这次奇了怪,陈栀没有立刻举过来,而是借口道:“不小心伤的。”
冼清尘洞若观火:“二长老伤的?”
果然嘛,陈栀想要灭二长老的口,不料二长老不是个草包废物,早就解了他之前下的毒,动用遁地功逃了,临走前还打伤他的手以作报复。
“你仔细有没有毒,从我柜里拿些药吧。”冼清尘道。
陈栀先是喜,登登来到他边上跪下,想要让他帮着看看自己的伤。但一靠近,他发觉冼清尘脸色不好,嘴唇也不见血色。
“尊主……”
冼清尘打断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天花板:“陈栀,你为什么选择跟着我?”
陈栀难得收起笑,语气少见的认真:“那日我见到尊主的眼睛,就想起一句话,‘金鳞岂非池中物’。尊主没来不二宗前,我已经认命这辈子就是个玩物。尊主当时与我打赌,说你一定会坐上这个位置,可笑我当时不信。”
七年前,彼此都还是少年人。有人浮沉跌宕在绝望中,在满是靡靡之音的邪乱里注意到了那双暗藏锋芒的眼睛。他起先看不惯,试图也拉他坠入深渊,可没想到反被带出来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冼清尘最亲近的人,却在这数年里越来越觉得,他从来没有读懂过他的心。比如他以为冼清尘要的是权势地位,杀那些正道也是应该的,可今夜猝然得知密辛,往前的一切不同寻常也就变得有迹可循了。
冼清尘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外,漠然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发笑的。
“尊主,我会杀了他的。”陈栀道。
“别了。”冼清尘摆摆手,“别管了。”
他已经破罐子破摔,这老天安排的戏码对他来说不太友好,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你与阿芜还是尽快离开不二宗吧。”
陈栀娇美的脸上露出恼怒:“尊主什么意思?”
冼清尘翻了个身背对他,闭眼道:“本尊只是说说,一切随你,你下去吧。”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人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要么不睡觉,要睡就睡他个昏天黑地。冼清尘一觉醒来,不二宗地界下着雨,他终于想起合欢宫那还有一个主角徒弟要带,不情不愿地出门。
这次他走的是正门,不二宗弟子都知道尊主大人出门去了。
回到合欢宫,甫一进门就看到楚回舟不声不响地坐在桌边,冼清尘唤了他一声,他像是被吓了一跳,蹭的一下站起来:“师父!”
冼清尘被他眼下挂着的青黑眼圈唬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昨夜里没睡?”
楚回舟神色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反问他:“师父去哪里了?”
他昨夜受到十分大的心灵冲击,魂不守舍地归来房中,本想找师父指点迷津,不要叫自己轻易走入迷途,不想冼清尘不在,等候了一夜,也胡思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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