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第159章走私
孟砚青当然明白,自己匆忙停止解石,带着这些蒙料离开,只会引起别人的猜测和怀疑,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其它办法。
如果她心中所想是正确的话,儿子竟然有着对翡翠原石超乎寻常的感知力,那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儿子的神通,让所有的人看到儿子的眼力,这对儿子来说,虽说出一个大风头,但并不是什么好事。
赌石之所以让人沉迷,是因为一刀穷一刀富,是赌的魅力,是一个运气直接就暴富发财的诱惑。
永远不能低估人性的贪婪,在缅甸,有些人甚至卖房卖媳妇,来博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如果儿子真如自己说猜想的那样,竟然在赌石上拥有异常的天分,那最后儿子便将怀璧其罪,不知道引来多少觊觎。
纵然有陆家护着,但一旦有个看不好,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如今自己突然想撤退,不解石了,虽然会留下许多猜疑,但这些猜疑可能会衍生向各个方向,比如以为她知道什么特殊消息,至少比让大家所有人当面看到陆亭笈赌石的眼力要好。
孟砚青当机立断,直接命令停止解石,同时部署下来,让陈叔负责陪着大家保护,让年叔联系车子,装载这些蒙料。
孟砚青平时是温和随意的性子,娉娉袅袅的那么一个人,又年轻,并看不出什么,不过如今冷着脸,这么一番吩咐,却是很有震慑力。
不要说谢阅和陆亭笈两个小年轻,就是经历过许多事的陈叔,都并不多言,全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这时候,陆亭笈已经联系上了陆亭笈三叔陆载德,孟砚青当即直接和陆载德对话,和他聊了大概情况,商量好了在旁边市区的军区招待所下榻。
陈叔和年叔见此情景,也不敢大意,就守着那些蒙料,大家匆忙吃了点东西,到了下午时候,陆载德安排的人手已经到了,和孟砚青聊过后,便开始搬动这些蒙料,直接上车。
这时候罗战松他们还在翡翠公司,和翡翠公司经理聊着什么。
孟砚青带着儿子过去告别,言语间自然颇为礼貌。
那经理试探着问起来情况,孟砚青也就大致说起,这是儿子三叔那边派来的,因为有点要紧事,所以不好耽误时间,打算直接过去附近的部队营区,住过去部队招待所。
她言谈间说一半留一半,其实是有些故作神秘的意思。
一则自己匆
忙停止解石,需要一个理由,把这些推到别处让他们发挥想象这是最好了,二则透露出自己这边的关系背景,也算是镇住一些宵小,你边疆地区再是三不管地带亡命之徒,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那经理听着,笑道:“那敢情好,他们招待所距离我们也不算太远,过去倒也方便。”
孟砚青颔首,之后也和罗战松打了一个招呼,笑道:“罗经理,这次也是巧了,小小边境之地,没想到我们竟然能遇上,我们先走一步,再会吧。”
罗战松微眯眼,打量着孟砚青。
显然,他并不明白孟砚青这是在做什么,但他多少猜到这里面必然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事。
他扯唇,笑了下:“这是要回去北京了?”
孟砚青:“后会有期。”
离开后,一行人上了军用吉普车,直接赶赴附近的招待所,那招待所距离这里倒是不算太远,而且这种招待所是不对外的,只接受现役退役军人以及军人家属。
抵达招待所后,他们一行人便被安置下,孟砚青大致提了下解石的事,果然附近有一个解石厂,于是径自开着车子过去那解石厂。
到了这个时候,孟砚青才略松了口气,至少安全了。
在等着师傅解石的时候,她问起陆亭笈:“亭笈,你选的这些蒙料,你确定里面都有翡翠吗?”
陆亭笈:“我感觉是。”
孟砚青看着他:“为什么?”
陆亭笈蹙眉想了想:“感觉吧,我不是看过咱们家里关于原石鉴定的书吗,结合那些鉴定原理,再凭着一些直觉。”
如果是平时,孟砚青一定会说,直觉是最不靠谱的。
神仙难断翠玉,凭着直觉和运气挣到的钱,早晚有一天会凭着直觉和运气输掉。
不过现在她并没说,她望着眼前那块石头,那是一块外壳凹凸不平的原石,粗糙的外皮丝毫看不出任何迹象,也没有任何开口。
她望着这块原石,道:“亭笈,告诉我,直觉是什么?比如针对这块石头,你看到后,心里想的是什么?怎么判断的?”
陆亭笈低头看着这块石头,道:“我看着这块石头,感觉里面应该是有一大块翡翠,应该是很大。”
孟砚青:“哦,为什么?”
陆亭笈想了想:“就是很大啊!”
孟砚青便不说话了,她提来一桶水,直接泼上去,被泼水后的原石并不见绿,她拿了
强光灯,对着照,可是这么一块石头,外面包裹着坚硬粗糙的皮壳,依然看不出任何线索。
可以说,这就是一块神仙都难断的蒙料。
这样的石头,若是按照她往日的原则,那是万万不能碰的,买这样的石头就是赌,而且是以百博一的赌法。
不过儿子既然这么说了,她隐隐感觉,也许他是对的。
她当即便让陆亭笈画线,然后让他自己拿着电锯刀来切。
这料子切开后,她看过去,果然见那料子在强光下透出诱人的绿色,透明度很好,光泽明亮,水头也足。
唯一不好的是,那片绿上面有一条非常明显的裂纹,置出不了手镯了。
陆亭笈看着那裂纹,道:“可以避开这道裂痕,做一些翡翠吊坠和翡翠蛋面。”
吊坠是用来做项链的,蛋面可以镶嵌戒指用,虽然不如手镯更能出钱,但就这蒙料的价格来说,自然也是大赚一笔了。
至此,其实孟砚青已经确定了,儿子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
这是稀罕的,是值钱的,但是如果不好生藏拙,只怕为他招来杀生之祸。
一时她突然想起叶鸣弦,叶鸣弦想招揽儿子去做科研,其实如今想想,那对他来说是更安稳的一条路,可保一生无忧。
只是儿子终究不喜,他的性格有张扬不羁的一面,并不甘心寂寞书斋。
或许性格终究决定命运,他到底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注定并不太平的路。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让陆亭笈画线,继续开石,第二块石头开出来是高品质墨翠,肉质从里熟到外,细腻莹润,第三块石头切开后是寻常翡翠,种水还可以,品质一般,不过也值了,第四块切开竟然是冰种绿,这就罕见了。
切到第五块的时候,孟砚青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到十块蒙料切开后,两个人已经收获满满,可以说,就今天切开的这些,拿出去卖,就能发一笔不错的财。
更不要说之前陆亭笈在赌石场切的那福禄寿三色。
她再次看向自己儿子,明明是再熟悉的儿子,但是此时看着却有些恍惚,这简直就是一个财神,点石成金的财神。
有了这样的儿子,何愁不来钱。
而这样的儿子如果没有强大自保的能力,他落到什么人手中,都只能沦落为别人谋财的工具。
她望向远处,此时已是深秋,橙黄橘绿,层林渐染,一眼看过去,湖
水、孤峰,湿地和田园尽在那五彩斑斓的光影中。
她微吸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当众解石吗?”
陆亭笈微抿唇,低头道:“知道了,其实你阻止了后,我就想明白了,不过那个罗战松太嚣张了,我当时没多想,就想消一下他的锐气,是我大意了。”
孟砚青颔首:“你既有这样的才能,这几乎是点石成金,如果传出去,不知道引来多少人觊觎,所以你知道你该怎么办吗?”
陆亭笈低着头,很听话地道:“我以后一定要尽量低调收敛,不能太张扬显摆,也尽量……”
他无奈地道:“也尽量不要再看赌石,要正经安分地做生意,不能太显露这个才能。”
孟砚青听着,倒也算满意:“你知道这些就好,只不过嘴上说得好听,以后万万记住,一辈子都要记住,免得为自己引来横祸。”
陆亭笈:“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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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一行人先住在这部队招待所,这时候,当地缉私分局的缉私科已经派了一个分队过来,领队是王队长,那王队长先见过了孟砚青,之后问起情况。
孟砚青便把自己的怀疑以及发现的线索都一一说了,王队长听了,倒是很重视。
一时聊起来,王队长也提到,最近边境走私猖狂,而且隐蔽性很高,他们确实也查到一些,但抓到的都是小鱼小虾,一直没能查到幕后主使者,如今孟砚青把箭头直接指向罗战松,以及罗战松背后的人,自然给他们提供了新思路。
这边王队长当即追查那两辆卡车的下落,而孟砚青等人也安心住在部队招待所,只等着过一段跟随中国政府的出境人员一起前往缅甸。
这招待所旁边就是温泉,据说当地的温泉含有微量元素,可以强身健体,是一种药浴。
之前孟砚青觉得人员杂乱,根本不敢泡温泉,如今来到这种安全稳妥的地方,自然好一番享受,干脆去泡了温泉,又吃了这边的特产。
如此逗留了两日,恰好有部队的车辆要过去昆明的,孟砚青便让谢阅带着自己那些翠料过去昆明,然后先运回去北京。
这些切割出的翡翠并不占什么分量,加上之前捡漏的那些老坑料,林林总总打包在一起,贴上封条,全都让谢阅带着了。
这些翡翠其实量已经不小了,至少能卖一段的,算是收获很大,如今由谢阅带着回去北京
,众人顿时觉得轻松了。
而这个时候,陆载德委托的朋友也传来消息,却是关于那龙哥和罗战松的。
就如同之前孟砚青所猜测的,果然那罗战松是依附着龙哥行事的。
那龙哥却是有些来历的,竟然曾经是下乡知青,过去缅甸加入了缅共,竟和年叔经历相仿,只不过回国后,这龙哥生活困难,不得已之下,又联络上了缅共方面的武装力量,那边是他的老战友老朋友,于是双方联合起来共同从缅甸运输走私翡翠倒卖到中国。
而那天见到的车牌号,那边也查清楚了,结果更是让孟砚青意外不已。
那车牌号来自北京,七拐八绕的,竟然和陈家有些瓜葛。
陈家,也就是陈晓阳家。
当初陈晓阳犯事,□□妇女,加上一些其它违法犯罪的事,被逮捕,枪毙,当时陈家自然对此悲伤不已,不过倒是也消停得很。
谁能想到,陈家竟然还和这种事有牵连。
孟砚青迅速将事情串联起来,也就大概明白了。
陈家有广州方面的势力,陈家有个儿子就在广州一带颇有些门路,这么一来的话,对方想打通从广州到云南的这条翡翠路,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当初陈晓阳出入过几次首都饭店,而罗战松那个时候被自己打压,就此离开,难保说那个时候他不是已经瞄准了陈晓阳的这条路子,可能和陈晓阳攀附上关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陈晓阳出事后,他找上了陈家,打了一张义愤填膺的牌,利用陈家的悲伤心理,或者号称陈晓阳的好友,攀上了陈家的关系。
这么一想后,孟砚青也就能理解罗战松离开首都饭店后迅速的崛起了,这想必本身就有陈家的助力了。
等于广州方面以陈家为靠山,云南边境方面和龙哥合作,利用陈家在广州的势力,再利用龙哥和缅甸军方的关系,再结合他自己活到二十一世纪获取的一些先知,从缅甸边境运输翡翠到广州,以此牟利,这其中应该有大量走私逃税的情况。
搞明白前因后果后,孟砚青便琢磨着那天在招待所出现的那位络腮胡子,那位冯哥。
冯哥显然只是一个二流角色,估计只是负责跑腿的,也会从中分一些好处,而他们提到的“大买卖大机会”,不知道是什么。
有什么大买卖可以让冯哥发一大笔财,从此金盆洗手不干了?
孟砚青自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
关于卌七万种的传闻。
所以,他们说的大买卖,有没有可能就是卌七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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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过雨,秋雨比起北方来仿佛格外细腻,如丝如线的,洋洋洒洒地落在这雾蒙蒙的七彩斑斓中,一时之间,天地幽静清雅,便是那被水汽晕染的山石都显得秀美起来。
王队长打来电话,说是多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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