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京城里,深夜突地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接着,宫中传来了肃穆的丧龙钟,声音在京城上空荡啊荡。

这是一场极其成功,极其隐秘的逼宫事变,凌晨时分,伴着太监的一声声叫丧声,太后对外宣称尉迟桓因急病驾崩。

尉迟桓在位不过几个月,所作为也极度荒唐,他封禁后宫,懒于朝政,对于先帝及尉迟昭留下的烂摊子是一件也没有收拾,甚至让衢州灾情再次酝酿发展。

还有一两个时辰,宫门就会打开,大臣们在今晚听见丧龙钟的声音后,会先在家中对着皇宫行跪礼默哀,恭送逝去的年轻帝王,而后早朝时分,他们会披白布,进宫参礼。

此时的御书房,尉迟桓的尸身还依着原样摆放着,太后站在他的面前,裴寂正在殿前给此夜行动的裴家特殊行动小队下达指令。

由太后宣称尉迟桓为急病驾崩,也算是给他与裴寂二人都留了体面。

裴寂此时站在殿前,看着小队首领带着队伍消失在夜幕里后,他莫名的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雪花,它很快的融化了。

其实他没有想置对方于死地,只要对方知迷途而返,能保得国土百姓平安,他很乐意继续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勤勤恳恳的,忠于朝廷人民的戍边大将。

事与愿违,在刚才的接触中,他与他对视,裴寂与尉迟桓都明白了,他没有办法回头了。

“凡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裴寂注意到,太后自从得了消息进了御书房,便显得极其镇定,甚至连宣称旨意都是有事先准备好的。

他看着她,她此时好像回过神了,知晓那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人儿,是她的儿子了。

这位妇人此时缓慢的蹲下,用手去触碰尉迟桓的胸口,自然是毫无动静的。

直到现在,沈知方都没有向裴寂透露尉迟桓的父亲究竟是谁,她显得极其理性,不像个深宫女子,到像个读书人。

“吾儿尉迟桓,血统不正,偏执懒政。”

“不适为君。”

她闭了闭眼,一串晶莹泪珠从她脸庞滑落。

“先帝之德庄长公主,孝敏淑德,其子虽异姓,但仁德怀义,忠家国而孝天下,功绩久矣。”

“按照祖例,非嫡系血脉不传帝位,但此时嫡系血脉以绝,本宫会将你过继于膝下。”

“尉迟寂,你将是我北国的新任君王。”

屋外还是大雪纷飞,屋内,裴寂沉默了一会儿。

“你又怎么会觉得。”

“我会接下这个烂摊子呢?”

他只想回颢州,打仗养猫。

沈知方似乎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她看着裴寂。

“德庄是被先帝害死的。”

她在重申了一遍,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面容带着惊恐和不忍。

“你的母亲,德庄公主是被先帝害死的。”

“我亲耳听见的,他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她,害的她难产……根本没有太医去裴府。”

地龙里的碳还在燃烧着,这红萝碳极为贵重,堪与黄金并价,此物在宫中权贵殿中,是全天十二个时辰燃烧着的。

沈知方看着裴寂,焦急于他的不表态,反而不知为何看着这殿中的暖炉和那面空白的墙,她终于显得有些急切了。

“你知道那封信吗?德庄的亲笔信。”

裴寂点头。

“你手上的那封,是被先帝调换过的,信中德庄必定认下了她和裴大将军的通敌大罪。”

“我大抵能猜到先帝会把真正的信藏在哪里。”

“观天塔。”

“那里不是居住国寺佛子么?”

裴寂想起一些关于那个佛子的宫廷传闻。

“你所说的,可是佛子清执?”

“他原本是受邀于尉迟昭,入住观天塔,领国师之职。”

“尉迟昭死后,他也没出过宫。”

“本宫听说,他是在等一个人。”

沈知方思考了一会儿,摸不清裴寂的想法。

这边,裴寂并没有告诉她,尉迟桓其实早早的把那封信作为交换换给了他。

但为何那封信中,母亲依旧认下了她与父亲的通敌大罪,并且勒令他终身不得入京?

难到其实裴大将军真真犯下如此大罪?

那为何先帝会多此一举伪造信件?

或者他上了尉迟桓的当,那封被他撕掉的信,根本就不是母亲的亲笔信?

剪不断,理还乱。

也是时候该去一趟观天塔了。

沈知方也在这时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尉迟家,除了你,确无堪用之人了,如果你今日在这里拒绝了本宫。”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暗沉嘶哑,但是极为郑重。

“轻则陷入动乱,重则国破家亡。”

“但不论如何,国若久无主,必将亡。”

她抬眸,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南疆的方向。

“吾儿不知道跟南疆做了什么交易,他们短时间是安分了。”

“但如果南疆知道他已死,边疆必定有大乱之倾向。”

“届时,不论你我,满朝文武,市井百姓,都将陷入战乱之中。”

裴寂自是知道战争的残酷的,战争从不是双刃剑,如若战败,和亲,割地,赔款,然后被敌人的铁蹄踩在农田上,还要被嘲讽一句“奴隶”。

权衡之下,他答应了沈知方。

单日早朝,在安排好尉迟桓的丧仪后。

当朝太后沈知方在朝诏发凤旨,宣布将先帝之德庄长公主尉迟白端之子裴寂,过继于膝下,改名尉迟寂,即日登基。

短短一年之间,龙椅两次易主,朝廷上下人心不稳,纵说纷纭,此时正处于朝堂积重难返,外敌虎视眈眈之际,众人皆感风雨欲来,有乱世之兆。

不过……

这和小猫有什么关系呢?小猫又不懂这些。

裴衢州只知道他的豪华猫窝从裴府搬到了皇宫,这里的一切他似乎都觉得似曾相识,但又全无记忆。

搬家之后,他的嗜睡情况似乎好了些,裴寂也没有因为担心他的状态而一直盯着他,上朝前也不会因为担心他而迟了那么一刻被太监捏着尖嗓子催促了。

裴衢州从他两米的豪华猫窝上爬起来,抖抖小猫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一旁陪侍的侍女想来给他喂食,端着一盘小鱼干走了过来。

小猫儿亲昵的蹭了蹭对方,引得对方笑了两声后,一溜儿烟的溜下了塌,侍女来不及放下盘子捉住他,小猫儿便已经蹿到了殿门外。

“喵嗷呜喵嗷!”

谢谢你嗷,本喵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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