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翠树,熏日攀云,青无峰无论在哪个时晨,都仿佛是名家画手刻雾裁风之作。

“师姐……”

端木临声线有些低,可他不擅长安慰人,哪怕有心说些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给你。”于清安回头把一本薄薄的书本递给他,语气如常。

“这是?”

“天阶修炼心法——回还决。”

心法和功法是不一样的,简单而言,心法的目的是获得天地灵气,增进修为;而功法则是把灵气化为攻击、治疗等千变万化的手段招式。

若把功法比喻为树,那心法便是根,在灵气衰微的时代里,有一部适合自己的高级心法,犹为重要。

端木临伸手接过,他没有翻开,也没有问于清安从哪来的这个心法,而是抬头问她:

“师姐,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的夙愿是什么?”

于清安看着面前这个素来云心月性的四师弟,大概明白他在问什么,无非是她所修之道。

“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一个利己自私的人,若是我说我的目标是除魔以匡扶天下正道,你信吗?”

端木临凝滞片刻,微微敛目,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缓缓流淌而过的情绪。

青无峰是他被救后的归宿,可他于修真一途一直是孤独的。

失了来路,不知归途,只能在热闹的世间里踽踽独行。

直到她浓烈的情绪在他眼前炸开,他才知晓,人可以活的那么恣意,可以恨,可以争。

也才知晓,他并非毫无在意的事情,她为他涉险时,他想要荡平群妖,他在她背上时,他想要活下来,在漫天雷劫中,他想要帮她……

所以他回:“我信。”

于清安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是带着风发意气的,灿若天边晚霞。

“好啊,若是你没有方向,不妨与我一道。”于清安不是一个被动的人,端木临天赋卓绝,修炼却算不上快,她能看出来,那是因为他到目前为止,没有找明自己的道。

既如此,她乐意邀请他,走她的道。

端木临没有再迟疑,而是认真地答应道:“好。”

“那师弟你好好修炼,若是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来问我。”于清安摆摆手,继续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端木临在原地看着她离去。

良久,他低头看向手中书封,平静剔透的眸子敛在睫羽下,落日熔金,给他疏淡的眉目,描上了几分暖色。

从上面的墨迹可看出,这是她亲笔所书。

原来,除魔,才是她剑之所指。

-

瀛洲,天谕门。

山巅之景经年不变,雾霭氤氲,暮云叆叇。

而当亭中有红色身影时,此方天地间仙气总会减少几分。

原因无他,实乃一向落拓不羁的祭初,话实在是太多了。

“她认出你没?”

“不是,你这几天该不会都窝在剑中吧?”

祭初表情难以克制的流露出鄙视,“你跑那么远过去装高冷有什么用?”

“我给你的话本你到底看没看,里面都说了,男人的眼泪是女人最好的兴奋药……”祭初见白倾寒脸色微沉,便赶紧转移话题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主动,主动懂不懂?”

见白倾寒没翻脸,祭初在心里不住啧啧称奇,聊的是有关她的话题,他耐心简直比面对他时多多了。

白倾寒与他相对而坐,半晌,眉眼微抬,不辨喜怒,“祭初,何为热情如火?”

难得见白倾寒主动询问,祭初精神一振,给自己续上了杯中美酒,“喔?细细说来。”

白倾寒:“……”

差点被祭初带偏了,他本就只是去确定她的安全,待她成长,他自然也就不需要留在那里了。

祭初把白倾寒疏离冷清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催他,只是装模作样地叹道:“之前从魔域归来,她不肯说,你也没有追问。”

“现在想想,她当时应该就是存了死志,不管真死假死,她都要离开,所以才没有解释。”

于清安自己不肯说明去魔域的原因,也不辩解自己与魔尊的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默认一切,白倾寒哪怕有心想保她,也无从入手。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力排众议把于清安的死刑降为废去修为,倒也能看出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唉,归根结底,是两个大活人凑不出一张好嘴。

“罢了,世间美人千千万,仙君要何等人没有,不提她也罢。”祭初慵懒地靠在扶手上,瞥见旁边一物,嘴角倏然勾起一抹轻松惬意的痞笑来。

“我细细想来,这书放在这里简直是有污尊眼,不堪入目,我还是拿回去自个消遣吧。”说着,祭初就要伸手去拿白玉桌上那几本艳俗的话本。

“言拾在看。”

祭初一滞,打眼看去,白倾寒依旧神情冷冷,那一股清冷之意浑然天成,丝毫不见破绽。

呵呵,言拾就是一只只知道吃他丹药的呆头鹤,字都不知道有没有认全,看什么话本子!

“那好吧。”祭初转而拿起酒樽,把酒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来。

对着青山,他随手展开一把红色折扇,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听在澜洲的沁丹庭分部来报,她这新身份的周围,美男环绕啊。”

白倾寒垂眸沏茶,发丝如墨,以玉冠束起,面容清疏,一举一动,皆矜贵出尘。

祭初笑笑,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于清安的毅力,寻常人不敢肖想仙君,一般女子也会对他这块冷到足以冻伤人的冰块望而却步。

而她不图财,不图权,不图名,也不图资源,看最后洒脱离去的样子,也不像是图他这个人,所以她那些年千方百计接近他到底图什么呢。

图个伤心离场吗?

“说真的,要不是沁丹庭这边有事,我真想也去澜洲玩玩。”

军师不下战场,但起码得在现场。

指望白倾寒给他说,还不如听他手下传来的消息可靠。

白倾寒呷了一口茶,茶水在盏中荡漾,飘出淡淡茶氲,朦胧了他的声音:“天雷一事,天衍何言?”

“这事说来奇怪,天衍阁那老头推演一番,提到了什么方外之人。按理来说方外之人指的应该是僧道,可她于清安看着也不像是修佛的啊。”祭初以红色折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精致狭长的狐狸眼。

“诶,你说她会不会实际上是这天外下凡来的神女,本要回这天界,却阴差阳错进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

云雾飘渺,如丝如缕,融入天际。

白倾寒轻轻持握着青色茶盏,指节修长如玉,指尖略微透着苍劲。

祭初习惯了白倾寒的沉默无言,若是哪天他开口回应了他的调侃打趣之言,他才是要大吃一惊。

“言拾既然爱看这话本,我再替他去搜罗一些。”祭初笑着挥袖而去。

不管这第三劫是什么劫,他祭初第一个投情劫一票。

如果不是,他接她于清安之后,当那第三个闯魔域的人!

-

青无峰,房间里。

灯影摇曳,散落在墨迹之间,秋蝉淡淡,提笔无声。

于清安静心凝神地握着毛笔,直到书写的墨迹变淡时,她才暂且停笔。

在沾墨的一刻,她瞥了一眼身旁那修长的人影。

她还是不太习惯房里多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实际上没有实体。

他握着纯黑朗润的墨条,一眼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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