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亲卫将宋世子决定赴宴的答复告知西宫内侍。

内侍离开镇南侯府,回西宫复命,到月上柳梢之时,西宫专程派了一辆马车到侯府门口迎接。

宋云横毫不迟疑上了车驾。

撩开竹帘,进入车厢,动作猝然一顿。

——车中还有人。陆柒竟然坐在车里。

陆柒靠坐软椅,双腿交叠,长长地支出一大截。

他双手抱肩,气势狂放,一副睥睨之姿。

见到宋云横,獠牙面罩上的昳丽双眸一弯:“世子,三日不见,身体可安好。”

宋云横冷冷看了他一眼:“本世子何德何能,竟能劳动陆统领大驾,亲自来侯府迎接。”

“若是其他人,自然没这个能耐。”陆柒轻佻笑言,“唯云横世子与他人不同。”

“我听说世子要来赴宴,便自告奋勇揽下这桩差事,专程来迎接世子。”

“否则,这点小事哪需我出马?”

“不过,”陆柒又补充,“这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迎接世子,对我来说却是一桩须得郑重对待的大事。”

“世子饿不饿?待会恐要饮酒,是否要先吃几口点心,垫点肚子?贵妃命人在车中准了一些小点心,”他拉开车上的食盒,盒子里摆着几碟精美糕点,“没毒,世子大可放心。”

宋云横只用余光瞥了食盒一眼,便收回目光:“不饿。”

马车缓缓加速,车轮平稳转动,驶向晚宴举办的地点。

宋云横靠坐柔软的丝缎座椅,闭目养神。

然而即便闭上双眼,仍能清楚感觉到陆柒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灼热,却又如死死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令人感觉阴冷。

就这么黏在他身上,没有移开过半刻。

宋云横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问:“做什么?”

“我纳闷,”陆柒翘着腿,单手撑着头笑看他,“云横世子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摸地唐突于我,举止放浪轻浮。此刻车厢中,你我二人独处,我这么美一人就在世子面前,世子却又闭上眼不看我。”

“世子是生性风流,却又始乱终弃,负心薄情,还是说——世子怕多看我一眼,会被我勾去魂魄,动了真心?”

到底是谁轻浮放浪。

宋云横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陆柒却油嘴滑舌说个没完:“哦——,世子是怕对我动情。”

“那还好,不是在轻薄我之后,对我厌弃就成。”

“毕竟世子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压在身下轻薄,我的名节都被世子给毁了。”

宋云横一嗤:“你今日不过奉贵妃之命监视于我,好好办你的差事,少说那么多废话。”

“我说过了,我和太子已经分道扬镳,你们要打探,监视,那就看清楚,回去一五一十禀告贵妃。”

“监视?”陆柒收敛了几分轻浮,“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

“刚才不就已经说了,贵妃指使不动我,是我自己想来接送世子。”

“世子,”他摊手,“我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啊?”

“你的情报,我也不会告诉贵妃。你打算和太子决裂,这事也不是我说出去的,她是从别的地方得知。”

“毕竟你那日在宫门大道上,对太子态度冷淡,当时周围可藏着不少宫人。”

这事传到皇贵妃耳中,她才闻风而动,有了今日的这场试探邀约。

“和我可没关系。我嘴紧得很,世子别又冤枉我。”

“何况,我记得清楚,”陆柒眸光一闪,“马场那日,世子前一刻刚说要和太子决裂,可下一刻听到他有难,不顾腿伤即刻前往救援。”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真打算同你的太子恩断义……”

陆柒话还没说完,忽然身体一晃,被人推到了地上。

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车厢的地板,眼前是那张风华浊世的脸

——宋云横一手擦过他耳鬓,又一次将他压在身下。

两人的头发垂落于地,交叠在一起,纠缠出晦暗的暧昧。

陆柒:“……”

二人鼻尖靠得极近,淡淡的冷香钻入口鼻,他不禁喉结一滚。

“世子,你又如此轻薄于我……”

“我从未经历过情爱,经不起你这样撩拨。你这样对我,你看,我心跳又乱了……”

连下腹都燃起一股灼热。

宋云横却只波澜不惊,冷眼看着他:“你说我是轻浮放荡之人,那便是吧。”

“你方才说,贵妃指使不动你。那我问你,你们这些江湖人,为何要入宫?为何要替贵妃做事,当这个大内侍卫殿前司。”

“云横世子,”陆柒嗓音略有些干涩,“你要替你那位太子打探消息,犯不着对我使用美人计。”

“你不这样撩拨我,你的问题我也会回答。”

“只是你能不能……先起来?”

宋云横依旧用手撑着地板,将陆柒抵在地上,姿势未改。

陆柒:“……”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这群江湖人入宫,一半,是心怀苍生大义,想要报效朝廷。”

宋云横:“报效朝廷?殿前司是贵妃私兵。”

“殿前司是天子亲军。”陆柒反驳,“天子和贵妃难道不是夫妻?同床共枕的夫妻,一家人,谁指挥,非得分那么清?”

“你们看重的正妃侧室,嫡庶长幼,对民间来说根本不重要。太子和定王不都是皇帝的儿子?只要家国安泰,是你那位太子当储君,还是定王继位,百姓根本不关心。”

百姓想要的只有“明君”,而非“嫡长”。

即便杀兄逼父,即便谋朝篡位,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歌舞升平,谁在乎你的皇位怎么来的。

宋云横无话可说:“……那另一半呢?”

“自然是为了富贵荣华。贵妃许的那些高官厚禄,很少有人不动心。那些朝廷官员,不也是为了功名利禄,十年寒窗苦读,想要入仕为官?”

陆柒嘲笑:“目的都一样。舞文弄墨和舞刀弄枪的区别而已。”

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宋云横:“那你呢?你是哪种?”

“都不是。”陆柒眼尾微弯,“我是个大善人,自然心怀大义,希望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但我入宫当侍卫,并非为了高官厚禄。只是因为听说京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皇宫阙庭神丽,奢不可逾(*),因此大有兴趣,想来见识一下而已。”

“皇城内那些堆积千年的珍宝,非此处不能得见,的确让人大开眼界。”

“既能得丰厚俸禄,又能开拓眼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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