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河灯载桂酒 明月照人愿(四)
公仪岭心中想过无数接到的人选,却独独没想到接到紫灵石的居然是纪银灵。
女子银钗白裙,清清冷冷地立在人群之中,如远在天边的那轮明月般只可远观。大家显然对纪银灵的印象只有乐考出众那一项,其余时间她都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自然也都不甚熟络了。一时间场上也没人接话,有些尴尬起来。
公仪岭原以为六弦阁的人会出来说两句,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抢了紫阳宗风头的原因,六弦阁宗主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边,等着后续发展。
好友一场,公仪岭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于是咳了一声,露了笑容道:“不知纪姑娘是打算实现河灯上的愿望,还是表演个才艺呢?”
没等纪银灵回答,燕修远先开口说道:“公仪兄,你家孩子怕是弄错规则了,应该先行让纪姑娘看看他们宗门的河灯愿望再决定。”
公仪拓替公仪岭开脱道:“阿岭怕是忘了,不妨事。”
公仪岭连忙接上:“对对对,一时心急给忘了,那就让纪姑娘先看看自家宗门的河灯吧。”
中间那道仙河里这时候已经先后飘过来了不少颜色的河灯,代表六弦阁的河灯原先应当是白色的,只不过大家都一致觉得白色的灯不大吉利,于是就在上面添了浅蓝色的漆,久而久之,六弦阁的河灯就变成浅蓝色的了。
“那我就随便取一盏了。”
纪银灵走到河边,随手拿起一只里面放着蓝色花灯的竹盘,展开了桂花酒下面压着的花笺,上面写了寥寥几个字的愿望:“希望今年乡试能榜上有名。”
众人看着纪银灵为难不已的表情,纷纷起哄道:“什么愿望啊?纪姑娘?”
“快说快说!是什么样的愿望?能不能帮他们实现啊?”
公仪岭见她凝眉沉思不语,连忙悄悄喊道:“纪姑娘,要是实在不行,就不勉强了吧,大不了你还能抚琴一曲应付过去。”
纪银灵难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实在不是我不愿意配合大家,只是这个愿望我恐怕难以实现呢……”
说完,她就将花笺上面写着的内容念给众人听。
公仪岭一听,也就知道为什么纪银灵无奈了。这花笺显然是一个书生写的,乡试这个东西,毕竟也只能靠自己努力才行,总不能为了给他实现愿望,去帮人家改考卷吧?
纪银灵无奈过后,又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表演才艺吧,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都听说过她乐考一举夺魁的光辉事迹,所以顿时来了兴趣,给她加油鼓劲道:“纪姑娘,来一曲呗!”
“是啊!让我们也洗洗耳朵!”
“我要听你最拿手的曲子!”
公仪岭见他们并不抗拒看纪银灵表演才艺,放下了心,也对她鼓了鼓掌。
纪银灵翻手拿出自己的琴,对燕修远平静道:“燕宗主,不知我在何处演奏呢?”
桌案上还放着餐食,不便她将琴放在桌子上。燕修远微一沉思,抬手施法,在仙河两岸架起了一座木桥,又在木桥上置了一张桌案与坐席,才说道:“纪姑娘,请吧。”
“多谢燕宗主了。”
纪银灵上了桥,将手中的琴搁在了桌案上。
公仪岭从前从没注意过她的法器,原因十分朴素,那就是乐考的时候都规定大家只能拿最普通的乐器,不允许私自携带法器,故而每次两人见面的时候,公仪岭只瞧见她用着一把普通古琴弹曲。
而现在细细打量才发现,纪银灵的琴通体狭长雪白,只有琴头部分有些许蓝色的梅花纹,还坠了蓝白相间的绢花琴穗加以装饰,与她清雅的气质如出一辙,相辅相成。
公仪岭指了指她的琴,转头去问齐元白:“她可有说过自己的法器叫什么名字?”
齐元白想了想,终于从记忆的角落寻到了那名字,回答他道:“听她说过一次,应该是叫踏雪叱灵琴。”
“哦,那这名字还真挺适合的呢。”
纪银灵只停了一瞬,就已经想好了弹什么曲子。她的指尖触上琴弦,优美的乐声从琴身流淌而出。
公仪岚只听了半段,就已经听了出来,笑道:“这一曲《春江花月夜》,当真是应景。”
齐元白也点头赞道:“确实,想来此情此景,也没有别的曲子更符合了。”
下面那些同龄的仙僚都知晓纪银灵是何等水平,听到美妙的琴声倒没有表现得太惊讶。反倒是那些比他们稍微年长一些的仙僚们表情一个比一个吃惊,他们原先不过是抱着找人取乐的想法起哄,哪里会想到桥上这位看起来弱柳扶风的白衣女子,琴技竟然这样高超。
立刻有好事者凑到六弦阁跟其他弟子们咬耳朵:“想不到,你们六弦阁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那些弟子们都没接话,纷纷看向自家的少宗主纪景明。
从一群人围过去的时候,公仪岭就一直留意着六弦阁那边的动静,结果他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纪景明回话。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搭个话,耳边就传来清脆地“啪”的一声,闻声望去,却见纪景明手中的白玉酒杯在他桌上碎成了几瓣。
什么?怎么回事?!那可是白玉做的酒杯啊!!!
公仪岭心都在滴血,都不用他问,光看看都知道这酒杯价值不菲,说是艺术品都不为过。
旁边围观的人也被这个变故惊到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纪景明旁边的一个师弟连忙问道:“景明兄,你没事吧?”
纪景明摊开被碎渣扎得鲜血直流的手掌,缓缓摇头道:“没事,也许是这个酒杯脆了些。”
闻言,公仪岭在心里暗暗嘲讽,这么明显是故意的行为,说是不小心,谁信?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了,眉尾一挑,就朗声笑道:“哦,那这白玉酒杯还真是脆了呢,许是我平日里懈怠没有修炼,才会捏不碎吧?”
公仪岚轻轻搁下酒杯,也应和了一声:“那可未必见得,我瞧我这每日勤加修炼,倒也没捏碎呢。”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说得纪景明面色青白,咬牙说了一句:“凡事都有例外,碰巧我手上这一只,怕是品质不太好呢。”
他说的这句话,完全没考虑过这些白玉酒杯都是紫阳宗准备的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注意到紫阳宗弟子们微微皱眉的表情。
“景明不准胡说!”
他爹纪怀风,也就是六弦阁宗主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了他一声。
“父亲,我———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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