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漾原路折返回去,周泽树果然出现在楼下。

两人刚刚应该错过了。

“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走。”周泽树将把手上挂的头盔取下来给她。

徐漾缓了口气,强装淡定地快速薅了把蹿飞起来的刘海,才接过头盔,戴在头上。

“谢谢,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你跟张超已经到了。”

“所以才那么急?”

“对,第一趟车我没赶上,我都准备打车了,时雨姐第一次邀请我,要是还迟了,多不好意思。”徐漾坐在他身后,从肩上透过镜子检查自己。

这支口红色号是搭配那条裙子的整体妆容选的。

临时换衣服太急,怎么好像有点不匹配的样子?

没料到被抓包。

周泽树瞥了眼镜子:“挺好看的。”

他认真的语气。

徐漾脸一瞬升温,成了颗熟透的番茄,却抿唇,故作若无其事地撤开视线。

又觉得不对,细眉一挑,愉快地哼了一声:“那是,我也觉得,漂亮吧。”

“是是是,漂亮。”周泽树拖长语气,好笑地说,“走喽,公主——”

心里有个泡泡,噗通,弹了下。

……

两人到了,人已经彻底集齐,除了他们四个外,还有一个叫小娜的女生,是江时雨朋友。

“时雨姐生日快乐!”徐漾找到今天的主角,将礼物递给她,江时雨今天真的很漂亮。

“谢谢。”江时雨腼腆笑笑,又惊又喜。

张超欢呼:“好了,这下都到齐了,我刚刚买了纸牌,我们要不要先玩游戏!”

“现在做饭好像有点太早了,要不先玩会游戏?等一会儿在一起行动做饭。”小娜说。

江时雨没什么意见:“可以呀。”

“我们今天有什么别的安排吗?”徐漾就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每年江时雨生日都是邀请云溪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饭,之后游荡在游戏厅玩一玩。

几乎就没有别的花样了。

张超瞬间感觉手里的牌不香了,每回都被周哥虐,更别说现在又多了一个新大佬,云溪三号路牌友团大爷们亲认证。

小娜:“要不我们今年换一个玩法?”

张超:“我同意!”

徐漾问:“时雨姐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就那种想做但不敢做,今天这么好一天,可别浪费了。”

张超附和:“欸!这个提议好。”

江时雨垂下眼,面上有些纠结,过了半晌,找出手机给他们看。

“喏,就这些,我大学毕业后写的。”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清单计划,最新显示时间是昨天,江时雨这些年想到什么就会往上加一条。

不过,里面没有一个打勾的项目。

小娜大声我去了句:“时雨,跟你朋友这么久,没想到你外表温温柔柔实际内心这么野的!!!”

张超和徐漾几乎同时瞪大眼睛投向江时雨。

这里面好多条和江时雨温柔娴静的形象巨不符。

张超:“完全没想到。”

江时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笑了笑:“小时候没叛逆过,长大了某个时间点就会有那么些想试一试,但又迈不出步子,感觉没那个必要,也挺奇怪的。”

一直没说话的周泽树道:“那就试一试。”

“对啊。”徐漾浏览完,眼睛亮闪闪的带着鼓励,“今天很重要诶,时雨姐你就不想体验一下?!”

一时之间,四人都看过来,他们眼里没有清单内容叠加在她身上的异样,只有鼓励,没有别的。

仿佛在说,这一天时间完完整整的属于她,可以随意挥霍。

而他们将会随时奉陪到底。

江时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突然升起莫大的勇气。

“好。”

“哇呼~~!!!”

桌子被拍得噼里啪啦响。

几个人激动兴奋,叫着疯了疯了。

周泽树看着他们,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丝温柔的弧度。

尤其是徐漾,她甚至跳起来挨个击掌。

一圈下来轮到周泽树。

她似乎也发现了这样不妥,有点傻傻的,眼睛愣愣盯着他,掌心伸在空中停了几秒,犹豫要不要收回。

没想到。

对方手心已经自然印上去了。

“我们抓紧时间规划规划。”徐漾佯装镇定地坐下。

手心好烫。

她悄悄将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掌半握上去。

温度叠在一起,好似隐秘的牵手,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被自己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松开。

小娜:“对,现在还不到十点,时间还很足,能做几样是几样。”

张超指着其中一条:“我好奇这个,看恐怖电影?”

江时雨解释说:“上小学的时候体育课下雨,班上男生总是爱放恐怖电影,全班同学看的津津有味,其实我还挺喜欢恐怖悬疑这些题材的,甚至有点上头,但我太怂了,从来不敢一个人看,初高中学校管的比较严,就没再看过了。”

小娜:“这个简单,我们可以一起。”

周泽树分析道:“一天时间太短了,根本做不完,且地方设施有限,还有考虑每个人身体素质不同,跳伞,蹦极,骑马像这些只能先排除。”

“那我们可以找一个连续性可以完成的,比如1.从打耳骨钉开始,然后12.13.35.19。”

徐漾抿了抿唇:“19看恐怖电影,正好可以留在最后,应该到晚上了,到时候把今天的菜搬出来,边露天烫火锅边用投影仪放。”

张超惊喜:“哇!可以可以!”

小娜:“我也OK。”

周泽树耸肩,更是没意见。

最重要的是主角,江时雨眼睛亮晶晶的,早已经心动。

35是街边演出。

张超得意:“我爷教过我二胡,我感觉我还不错。”

徐漾:“我学过架子鼓。”

小娜弱弱举手:“大学参加过音乐社算吗?社长和朋友教过我弹吉他,就是好久没碰了,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张超:“没事没事,我玩二胡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吉他被选走了,徐漾望向桌对面。

周泽树伸了个懒腰,察觉到徐漾的视线,轻笑了声,说:“那我小提琴吧。”

江时雨:“笛子。”

张超忍不住叫绝:“叹服叹服,我都不敢想今天会有多酷,敢情大家平时都藏着掖着啊!!走走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徐漾突冒出个鬼点子,“我们坐车去临边市怎么样?大概就五十来分钟,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去一个不会被认出的地方!

曾经不敢做的,大胆去做,敞开了去疯,去玩。

不是怕被发现。

而是我们自己都可以忽略自己,原来,我还能这个样子。

江时雨:“我想要这个!”

周泽树已经点击手机,报了一串数字。

“那就加群吧,方便交流,想要先回去一趟收拾的先回去,顺便大家甩个信息出来。”

张超惊觉:“周哥要买票?”

“不然呢,让寿星来?”

四人齐齐同声:“谢谢老板!!!”

这天仿佛都生了勇气,不知是谁感染了谁。

我们有最大的决心,去拼一拼,去搏一场。

拉住黑暗角落里的紧紧抱膝的小人,奋力奔跑。

短时不过二十四小时的出游。

群名被徐漾设置为———“春日逃亡大作战”。

平州车站。

阳光灿烂,碧空万里。

几位年轻人伫足在原地。

前后不过二小时他们从云溪来到这里。

这一天,彻底拉开帷幕。

奔赴第一站。

———打耳骨钉。

江时雨连耳洞都没有,大学时候和室友出去玩,她们挑耳环耳钉的时候特别羡慕。

可惜她对痛感特别敏觉,虽然听身边人说其实一点也不疼,可还是会害怕,更别说看了网上保养不好,会发炎发脓的例子了。

而且妈妈也说建议不要打,现在就挺好看的,干嘛要在耳朵上穿两个洞。

但,偶然毕业后的某一天,她换衣服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耳朵空空的。

于是,就写了这个计划。

周泽树提前预约了商业区一家挺有名的店,将位置发给女孩们,主动问了吃食口味和张超去打包午餐去了。

这个点挺晚的。

店里穿刺师是一位挺帅的高个男人,平头,胳膊和脖子可见的地方都是墨黑色纹身,耳朵上戴着酷酷的耳钉。

“阿树提前跟我说了,你们哪位要打耳骨?”

江时雨捏了捏裙摆,深深呼吸,果断坐下来:“是我。”

男人低眉瞧她一眼,注意到她抽动的手,眼里浮过笑意,哦了一声,戴手套,拿打洞机去了。

小娜坐在休息区偷偷跟徐漾咬耳朵:“这人好帅,我感觉比周泽树更有机会。”

“为什么是比周泽树更有机会?”徐漾啃着苹果不解。

“因为十几岁时候我跟人表白过呀。”

小娜接收到徐漾无比震惊的眼神,耸了耸肩。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小屁孩一个,我看周哥帅就莽了,当然,失败喽,不过我也没当回事,帅哥那么多,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哦,那一会儿冲?加个微信?”

“OK。”

徐漾看向门外,不禁想周泽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墙上贴着纹身,耳洞鼻环各类的艺术照片。

周泽树也有纹身。

在右手食指的连接处到第一节指骨。

一只水墨色的仰头鲸鱼。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纹的。

徐漾觉得有极大可能。

她听网上说纹身图案设计都有一定意义,那他这个呢?

耳骨钉真的很快,不到一会儿就打完了。

“痛吗?”徐漾迫不及待关心问,才发现她耳廓还有一个。

江时雨转过身语气欢快:“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打完后有一丢丢痛感,但不是很严重,我又要求加了这边一个耳廓。”

“好看!酷诶!”徐漾比赞。

男人看着她们笑了一声:“心理作用太重了,其实有时候就是想太多,不如什么都别想,想试就试,只有自己亲自感受了才明白。”

徐漾十分同意他的话:“哥你简直太明智了!”

“谢谢姑娘捧场啊。”小姑娘挺逗的。

几人在店里坐了会儿,周泽树和张超回来了。

“打完了?”

“嗯。”

周泽树将打包袋递给徐漾,视线在她耳朵上落了一秒。

随后,另拿了一份进另一屋去了。

徐漾通过没关的门,看进去,男人手搭在周泽树肩上,两人靠在桌柜边,不知道说到什么,周泽树扯唇笑了笑。

那一笑,有些痞性,不禁让人多瞥了几眼。

两个男人站一块,像班里的坏男孩。

挺养眼的。

午餐就在穿孔店里解决。

接下来第二站———尝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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