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曾有口谕:谁若胆敢毁谤编排污蔑辱及霍贵妃,赐死。

鞠太妃这算不算编排辱及霍贵妃?

算啊,直指霍贵妃不检点,还能不算编排辱及吗?

原牧炽懒得理会这种太妃要驳掉被晏霁之拉住,他嗔怪看他,晏霁之写行字给他:人家把事情拔高到需得太上皇来和皇帝交涉了,和你没关系。

这么严重?原牧炽眨着倍儿有精神的大眼睛把疑惑传给他,晏霁之再写行字:很严重,皇帝今夜对此若是没有处置,明日,霍贵妃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庄太妃懊恼一时不察没拦住,你看不出来圣人想结束此事了吗,她觑着圣人的神色,还好圣人没多在意。同在的班太妃和蒙太妃对视眼,蒙太妃翻起个溢满风情的白眼,庄太妃是有多松懈呀才能把踩到皇帝头上的羞辱都能不当回事儿。

何止松懈,庄太妃怕是连太上皇的喜怒都揣摩不出来了,霍海啸懒得再观察。

郢国公要请罪被家眷拦住,鞠老夫人冷嗤,霍贵妃都做得,他鞠家还骂不得了?

观众们瞧着鞠家人的拉扯再相互看看发现大家都神情有些微妙,相比起来,霍家诸位包括霍太后在内除霍灵渠外都气定神闲,霍灵渠低眉敛目,重重面纱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晏霁之凝视过女人的低落,看向霍海啸,霍海啸微微点头。

赢原牧炽的那招,灵渠就只当是个招数,没想过还会被拿来利用被糟污扭曲。

皇帝嬴忱璧扫视过他们的动向,专注盯鞠家人的争端,殿内不少人都注视着呢,班丞相看得直想摇头,郢国公是有多漫不经心啊这种时候还能和家眷啰嗦。

户部周尚书想起册封贵妃的宫宴上,显国公请罪可利索,当时事情起因还是在鞠太妃,今夜鞠太妃都算是再犯了,郢国公竟还能磨蹭。

武襄侯让孙儿过去给郢国公提个醒:圣人和陛下都在等着他了。

“装什么滥好人呀。”薛述嘉跟他爹含糊嘀咕,被训后还不服气:“京畿大营的兵权呀,他不垂涎吗?就算他不垂涎,他家没人垂涎吗,他会不清楚吗?”

“毕竟是姨夫,你好歹有点尊重。”薛述聪加入:“我是想不通郢国公这都能拎不清吗,这又不是他鞠家和霍家的私怨,何况还有皇帝的口谕在前。”

“大哥你不瞧瞧鞠太妃主动让大家看,多好名声的人家呀就是这样随意污蔑编排人的,谁瞎了?亲兄妹亲母女,能差得了多少?”薛述嘉蛮理解:“鞠老太太能让郢国公拆鞠太妃的台才怪了,况且你看郢国公又有多当回事儿,被拦住很正常。”

“皇帝都立过威了。”薛述聪说,薛述嘉嘲笑:“大哥你傻不傻呀,不要说那些太妃了,你没看见郢国公都没把皇帝的口谕当回事,要不然他还能被家眷拦住吗?”

薛述聪看看弟弟反训:“那你还不快把那表侄儿拽回来,要不然咱老娘多亏。”

“有道理!”薛述嘉一溜烟蹿出去,显国公没拦住,只好让侄子去给那大姐夫解释下。乐邑长公主捏捏拳头,真想怀疑薛述聪假公济私。

霍海啸请护国公夫人回坐席吧,他们会管住原牧炽。护国公夫人看眼殿中情形,再悄声安抚安抚孩子,保持着安静向两位至尊和皇太后行个礼就退下。

晏霁之看着鞠家人的闹剧,想到两个字:捧杀。

老郢国公在授康二十八年去世,郢国公三年父孝期满,都不用他费心思,太上皇就把京畿西大营交给他统辖了,当时大家觉得太上皇是想让鞠家和霍家制衡,现下看来,圣人应该在鞠家扶不起来后就没再费过心思,霍家五六年前就能报仇了。

是因为霍家没动手,太上皇才配合着做出是他护着鞠家之故,实则不过是他们在唱双簧一起对鞠家捧杀,以致于今夜在宫宴上,郢国公都能当在自家一般懈怠。

再看霍太后冷静得好像她和鞠太妃没有死仇,若非霍太后清楚太上皇向着她,如何能有这么多年的镇定?!晏霁之在心里摇头,猛然意识到个症结,老郢国公?已故的老郢国公哪来的自信认为在圣人想扶持鞠家、鞠家都扶不起来之后还能护着鞠家?

晏霁之想笑,自以为是可真是个要命的大忌。

景福殿内诡异的安静,鞠太妃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郢国公府那边,一看就知道是她大哥想拆她的台被娘拦着,她又斜瞥过皇帝,这热切劲儿是想用她大哥来压她吗?

鞠太妃不屑,端起酒盏饮杯酒,看霍家居然都蔫儿了要追击时被兄长制止,她懒得理会要痛击霍家时又被兄长拦住,管束住家眷的郢国公砰然站起低头作揖,高声请罪:“鞠太妃出言无状,还请圣人、陛下降罪。”随即被鞠太妃斥:“大哥!”

请……降罪?许多人神情玩味,郢国公装不懂还是想公然挑衅皇帝呀?皇帝口谕在前,你请赐死,皇帝顺着台阶训斥后网开一面也就揭过了,可请降罪?你是在反嘲皇帝,我鞠家有太上皇护着,我就是公然踩踏你皇帝的口谕,你又能奈我何吗?

霍灵渠沉浸在低落中都被吸引地抬头看向郢国公,她再看看身边的哥哥,斟酌下,她猫着身踩着小碎步去找祖父,皇帝刚想处置就注意到贵妃的小动作了,谁还没看见啊,晏霁之看她这偷偷摸摸的德行就特想凶她,居然这都让他生出绮念了。

就在众人瞩目下,霍灵渠猫着身像只小仓鼠似的来到霍家座次这边,没有阻碍地要找她祖父时挡住,她便对着挡路的老头说:“让让,我有个问题问祖父。”

霍绥业老脸傲娇:“十六七年没见了,不知道要叙叙旧啊?”

“我问个问题先。”霍灵渠当然认得出这叔祖,霍绥业有意见了:“什么问题,你叔祖我就在你面前呢,我不能解答,非得找你祖父,你这是在歧视谁呀?”

霍灵渠看着叔祖,想这叔祖也许知道的,想拉过叔侄说悄悄话时又被挡住,霍绥业还要找找面儿:“等等,霍海啸刚就在你边上,为什么不问霍海啸啊?”

“我觉得大哥可能不清楚。”不然霍灵渠还用得着溜过来么,霍绥业就等这话了,乐道:“有眼光,来来来,跟叔祖说,遇到什么难题了?”

下刻一个不是霍姓的冒出来,蒋厚运堆笑道:“娘娘,陛下请您上座。”

霍灵渠让他退远,拉过叔祖说悄悄话,霍漓江只能凑过去,到底是要问什么呢?霍秦川眼咕噜转两圈,拽着堂叔去凑个堆,默念这是因为多个长辈顶着好。

“太上皇真的在护着鞠家吗?”霍灵渠怀疑。

四个长辈惊讶地看着她,霍绥业更乐了:“举朝皆知的事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不然你小表妹被害惨死,你姑母的丧女之痛,咱们能忍这么久吗?”

“不正常嘛。”霍灵渠指个方向,提出矛盾:“太上皇护着鞠家对他有什么用处,不管是太上皇想用以辖制霍家还是有心想提拔重用都有的是人家比鞠家合他心意吧?”

“只因他刚才说的是请圣人、陛下降罪而不是说请赐死?”霍绥业求证,霍灵渠点头:“他这是在对太上皇表衷心吗?这是想挑起皇帝和太上皇的冲突吧,可太上皇目前能愿意和皇帝起冲突吗?若能,也没有平原大长公主被掌嘴了。”

所以,一点小事都能令太上皇恼火的臣子还可能被太上皇护着吗?霍灵渠的怀疑合理,霍绥业乐得直拍霍秦川的肩膀,霍秦川在心里把霍海啸痛骂通,对着侄女表凄哀:“娘娘,八公主刚被害时霍家还报不了仇,既然已经拖着了,差几年不是差。”

霍灵渠默然,下刻,魔音又幽幽传来:“娘娘——”

没等蒋厚运再催,霍灵渠烦闷走掉,聚在殿中的人群也已散了,她克制着想在大殿中找找六哥哥和晏霁之身影的冲动来到玉阶之上,看眼皇帝,扭头去跟她姑母坐。

皇帝嬴忱璧只好把让贵妃过来坐的心思放掉,扫过眼郢国公还是恭谨请上降罪的态度,他处置道:“丞相,班太妃的同母次兄在黟县任县令是吧?”

班太妃微怔,刚才被霍贵妃的小插曲打断还情有可原,这会儿呢,皇帝对郢国公的请罪置若罔闻还能不是故意晾着郢国公吗?庄太妃睨向她,鞠太妃几乎翻个白眼回给她:我还用你提醒吗?她就看皇帝能耍出什么把戏来,她脸上的轻蔑更是就没消失过。

郢国公可没有他妹的乐观,他直觉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多数看客们明了:皇帝陛下这是耐性耗尽要发作鞠家了。

班丞相站起来应是,正徽帝嬴忱璧转向太上皇提议:“父皇,淄州府尹空着有几天了,朕看黟县县令不错,不如,就把黟县县令调任淄州府尹吧?”

将七品县令升任四品府尹?!

好多人面面相觑,忠毅伯差点想跳起来反对,他都拟定好人选了!

晋王也憋闷,这皇兄什么想法呀,你要发作鞠家就发作鞠家,怎么就能绕那么远,他都把佟家空出来的几个位置想好了,这下好了,一个府尹白白打水漂了。

蒙侍郎默默哀怨羡慕,更懂皇帝为何是送给班家,班家有位丞相呀。

几人看不懂皇帝的用意?霍雄鹰都看得懂,陛下这就是在敲打鞠家,只要他皇帝愿意,抬抬手就能把七品官升做四品官,你鞠家是有多大能耐啊敢对君王不敬?!

郢国公当然也懂得,他若是再看不懂,这五十年就白活了。

鞠老太太屈辱地攥紧拳头,庄太妃噙着抹微笑看向鞠太妃,鞠太妃愤愤反瞪她。

班太妃看向伯父,班丞相示意侄女平淡处之,相爷看来,这当然不算什么。

太上皇问:“黟县县令才三十岁出头吧?”

皇帝答曰:“倘若给他机会都做不好,再换人就是了。”

太上皇也没有再驳:“好,丞相,让吏部派调令吧。”

班丞相领旨,晋王就知道他父皇不会反对,郁闷地倒酒喝,被大家伙看来捡到大便宜的班太妃同样没多少高兴反而有点五味杂陈,授康二十六年至授康二十八年间,圣人的后宫,她最得宠,她享受过宠妃的风光但从来没感受过嫔妃受宠反馈给家人的实惠。

今夜还是她第一回见识到,原来,只要君王愿意,真的能让人一夕间一飞冲天;但,若是君王震怒呢,班太妃自嘲,当然是覆手间就能将人打入地狱。

所以,鞠太妃当她长着几颗脑袋呀,蒙太妃瞧着鞠太妃真想笑,鞠太妃可恨,偏偏眼下没有机会能让她请圣人做主,她就没有怀疑过她请太上皇做主就能反压过去。相应的,她也没有想过她都看得懂皇帝的意思,太上皇难道还能看不懂吗?

郢国公闭闭眼,一直维持着请罪的恭敬状不变。

忠毅伯捏着鼻子认了这项半路杀出来的调令,谁想,皇帝又说:“父皇,亳州和茂县的两个空缺让显国公来安排吧。”气得忠毅伯差点想摔杯,他都把人选拟定好了!

晋王的感观就好多了,让显国公安排不就是让他安排么,这对他又没妨碍。

太上皇仍然爽快地应允了,显国公站起来领旨,薛述嘉拉拉他哥,暗暗往上指指,怪道:“这跟咱家有啥关系,没头没脑的点咱爹不可能没点隐喻吧?”

“咱爹狠辣呀,哪还能让陛下为难。”薛述聪说完,挨了老爹一脚,薛述嘉了然:“哦,皇帝口谕在前,这要是换作姓薛的太妃,爹肯定眼都不眨下就请赐死了。”

于是乎薛述嘉也被踹了一脚。

晏霁之来到霍家坐席这边,问:霍灵渠刚才偷偷摸摸过来问什么问题?

霍漓江嫌他:“注意你的身份,非得让皇帝看你不顺眼就是你自找的。”

晏霁之反对:“这不是该划清界限的问题,这是对我和霍海啸的质疑,我和霍海啸刚刚就在她边上,她什么问题不能问我和霍海啸非得跑过来找爹爹找祖父?”

这点鸡毛蒜皮你计较个什么劲儿啊,霍漓江不想理会,又怕他纠缠个没完,还是给他句话让他滚:“太上皇真的在护着鞠家吗?行了,走吧。”

晏霁之惊讶,他和霍海啸都是多少年都没有察觉过,霍灵渠就这么发现了?

兀然间,晏霁之心有点沉,皇帝能接受这样犀利又活泼的贵妃吗?

当然能,甚至就得是那样的犀利尖锐才能把皇帝心里的腐肉剜出来,也得要那样的活泼才能治愈皇帝的心伤,这一刻,晏霁之几乎不敢怀疑皇帝会爱上霍贵妃!

太上皇?

晏霁之陡然心一沉,太上皇想要有个家人般的慰藉,皇帝呢?以皇帝对芮家和郭氏的态度摆明皇帝也想要有家人的慰藉,一旦皇帝剥离芮家和郭氏,就只剩霍家了?

那么,皇帝将来还能放掉霍灵渠吗?晏霁之望向高座的君王,在这流光溢彩的肃穆里,一个感觉油然而生,皇帝,嬴忱璧他应该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吧。

御座上,嬴忱璧的指派还在继续:“父皇,雷刚驻守襄阳多年,常年与家眷天各一方,朕觉得有些对不住雷将军,把他调回来,让楼冶去统管襄阳的驻军吧。”

许多大臣一惊,是真的惊到了,皇帝这是要对鞠家动真格?

把驻守襄阳的雷刚调回京,京中有合适雷刚的位置吗,雷刚入京将取代谁?

皇帝这是真真在和太上皇议鞠太妃的命,在昭告群臣乃至太上皇:皇帝口谕不是戏言,鞠太妃要找死,他就敢赐死鞠太妃;太上皇要保,鞠家想求,拿出代价来买。

甚至,鞠家付出代价后又能保几时?霍家和鞠家可还有笔血账未清,皇帝到底是霍太后养育长大的呀!班丞相左手握拳,右手包握着左手,忽然都有点不敢深想了,显国公都不能再等闲视之了,莫非皇帝不想再留鞠家了,否则何至于?

郢国公想的没有显国公深,但皇帝提雷刚是影射谁当然清楚,形容又低沉些。

晏霁之注视他两息时间,转过头,冷不防撞上晏墉的视线,他手抵唇轻咳道:“我想,郢国公的感受应该是只因这么点小事,皇帝就要这样折辱鞠家?!我估摸着,郢国公是真不觉得他的请罪有何不妥,他压根儿就没把皇帝的口谕联系起来。”

“这就是过得舒服惯了。”晏墉淡淡道:“鞠家对佟家,五十步笑百步。”

“您,您清楚郢国公在打什么算盘?”晏霁之看这爹有点意外,晏墉侧目斜儿子一眼,看他这小样都懒得看一般丢个评语:“你们表兄弟还是很像的。”

晏霁之转头,他发现他居然听懂了。

表兄弟指谁呀?指他和皇帝,什么像呀?都小看老爹,晏霁之真有点哭笑不得。

玉阶之上,太上皇定定注视着皇帝,喊了声:“皇儿?”

嬴忱璧像是没有察觉到太上皇的严肃,龙颜溢笑:“朕差点忘了,”皇帝他转向群臣,声线洪亮腾跃:“臧芣缄,既然回京了趟,多留几天,月底再回潼关吧。”

臧芣缄三十八岁,正是大展宏图的年华。他身形不算魁梧,但很有力量,他脸晒的黑,脸部轮廓偏硬,眉宇间满满的精炼之色,整个人似都彰显着能担事的可靠。

他站起来谢过陛下,但并未重新坐下,看向太上皇,太上皇只盯着皇帝,嬴忱璧笑笑:“要么让她随父皇去太微宫,就算没名没姓不也能锦衣玉食的活着么。”

这个她指谁,大概也就鞠太妃自己和少数看官们没懂了,郢国公惊住,晋王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这皇兄是疯了吧?霍家都还没怎么样,他这是在闹什么,有他这么立威的吗,如此没有宽博之德,还有大臣敢倒向他吗?

但皇帝不像这么不长脑呀,晋王沉吟下,去找显国公。薛家这边,薛述嘉对鞠家人的错愕惊诧翻个白眼正悄悄对他爹说:“还以为皇帝的口谕是闹着玩的吗?”

显国公泼盆冷水:“幸亏你娘不在。”

薛述嘉蔫儿了,晋王过来,没有废话的就问:“皇帝这是想把鞠太妃赐死吗?”

显国公点头:“毕竟有口谕在前么。”

“什么口谕?!”晋王被好笑无语地没顾忌的就骂出来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要动杀心,若是个宫人也就罢了,这是太妃,是朝堂重臣的妹妹,他如此刻薄寡恩还想收揽人心还有大臣敢效忠吗?这种情况当然该顺势宽容。”

薛述聪想给妹夫阐述事情的严重性又被踹脚,他看眼父亲,若无其事转头。

乐邑长公主拿手绢按按嘴角,薛述嘉被媳妇悄悄扯把后给她个眼色,反正他家跟晋王就这么个情况,他娘还向着晋王女婿还没忘掉做皇帝岳母的白日梦,他爹早就不想帮女婿了;晋王觉得皇帝提拔薛家还不是只会为他所用,他爹可完全能舍弃女婿。

连乐邑这当姐姐的都清楚,又如何,还不是只会一起把晋王蒙在鼓里吗?

还是在于见识吧,就像晋王对皇帝处置鞠太妃的看法,贻笑大方,薛侍郎抿下唇,瞥过庄太妃也很吃惊,他抿起极浅的笑意,庄太妃到底是深宫妇人,不懂啊。

皇帝要处置个太妃能算什么,鞠太妃自己找死,皇帝若是都不敢处置才是笑话,这太妃是朝堂大臣的妹妹又如何,郢国公若因此愤懑,有的是将领前赴后继想取代他,皇帝会因为处置个太妃就会没有效忠的大臣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皇帝若是软弱客气只会一味讨好大臣才叫人看不起才真正会让大臣不把他当回事。

丞相想,也还在于敬畏吧,这若是太上皇的口谕,太上皇要处置,晋王会觉得不妥吗?但既然对皇帝没有敬畏,同样的情况对于晋王和庄太妃当然是两种认知。

庄太妃险些都懵了懵,皇帝这扯了半天难不成是在和圣人议鞠太妃的命?出什么事了,到底是皇帝疯了还是有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鞠太妃就那么两句话,皇帝居然能上升到想将鞠太妃处死,他真不是疯了吗,他这样子还能收揽大臣吗?

太上皇就盯着皇帝儿子,明明白白问:皇帝你一定要如此吗?

嬴忱璧自是清楚太上皇今夜要保住鞠太妃和鞠家,毕竟在众人眼中,太上皇一直在庇护着鞠太妃和鞠家,倘若他就这么撒手不管会让效忠太上皇的臣子寒心更是在打太上皇的脸,太上皇还没有放掉大权呢,岂有被皇帝逼退之理?!

“臧芣缄,回潼关前记得让魏王给你赔份大礼。”嬴忱璧看向大臣,甚是意味深长:“庄太妃有意向圣人请旨,纳你的嫡女为晋王侧妃,若非晋王和魏王的表妹有缘,晋王自己挑了魏王的表妹做侧妃,该降在你家的福分哪能就这么溜走了。”

大殿内仿若一静,显国公被气笑了,薛述嘉都被气笑了,这做的还能再明显点吗?但,即使是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众人不约而同的仿佛没有过耳一般,有小辈打量庄太妃还被家长制止了,萧灼灼就被她大伯母给拉了把,让她不要表现出异常。

萧灼灼悄悄问为何,得到个答案:会犯圣人忌讳。萧灼灼心说,圣人是不愿意让晋王纳臧将军的女儿做侧妃吗?但她看看大家真的没谁打量庄太妃,她还是不问了吧。

霍灵渠坐到姑母身边后摘掉了绑面纱的绸带,闲着就偶尔吃点零嘴饮杯果酒,这会儿她看皇帝意气飞扬的样子,越看越不觉得他被太上皇压制着。

晋王妃瞥眼上座的婆母,翘翘唇笑,忽然觉得纳那个任逍做侧妃不错。

晋王冷嗤,这皇兄就这点能耐,求不到父皇允准就来戳他的痛脚!

臧芣缄真是怎么接话都不合适,只能低头沉默,太上皇的脸色是真差,魏王笑,庄太妃怕是没听懂嬴忱璧的意思,这是让太上皇看看:你护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让臣子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给太上皇台阶下让他们能接着往下谈。

庄太妃确实没懂皇帝在含沙射影些什么,她若是觉得此举不妥又怎么会这么做。

她扫视过众臣,又扫视过霍氏姑侄,都是各自闲适吃喝,没瞧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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