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低头瞅着那身板还没司农寺从外地收回来给他们鉴赏的葱高的郎君,不屑的嗤笑出声。

单手揪了那郎君的领子,恨不得把人整身的提溜起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揪我?” 那郎君半天腿都要悬在空中了,还不忘言语辱骂,李玄净都有些佩服这郎君强大的内心了。

那两个娘子看着自家儿郎被人连身揪起,挤上前就要拉偏架。

眼看要打起来,李玄净仗着自己劲大,用身体横插在那两位娘子中间,一把拨开了反而把她们推出去老远。

那几人踉跄差点摔出殿外,起身第一件事竟然还不忘吵嚷着让赵沐帮他们,赵沐不说话,就在那念叨着她又是不孝,又是没礼貌。

李玄净看不得赵沐这样温和的性子,还总被人欺负,对着赵沐娘子挑了挑眉,嘴巴无声的问了一句

“亲戚?”

赵沐依然躲在一旁默默点头。

李玄净沉思片刻,那准没错了,观礼的时候这几日就带着探究的目光一直往上瞟,如今又不知为何,非要拉扯着赵沐娘子走,这矮郎君差一点都摸上赵沐的腰,真是恶心坏了。

李玄净特意装作好心劝架的样子,体贴的扯着那悬浮在空中郎君的袖子,用力向下扯了一下,差点把那郎君的裤子扯下来。

那郎君双脚踢的更加猛烈,一双手连忙按着裤子,在李玄净不安好心的眼神示意中,赵坤这才把这郎君从天上放回地面。

“郎君您没事吧,是我们这位郎君的错,不该同你大小声,也不该扯你的服饰,赵工咳咳,赵郎君,您这快把人放下,您看看这位郎君这身袍子多华贵,你看这纹样绣的。这一看就价值不菲,身份高贵,你这一直揪着着不放,这好好的袍子都快扯破了。“

娇憨美人,柔声软语,故意放低了身段,一身道袍也难掩其姿色,青烟袅袅中,更显清丽仙气。

李玄净人畜无害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

赵坤被那李玄净用来安抚这郎君的柔声细语,腻的浑身打了个颤,赵沐也是一改暗自神伤躲在一旁偷笑,这李娘子定要使坏了。偶尔抖动起来的肩膀,更像是低头啜泣,惹得身旁女冠更是怒目而视这捣乱的郎君。

要不是赵娘子,她们今日怕是要累死,赵娘子让她做什么都好心来帮,解签也能,整理符箓也能,哪怕礼节疏导,安抚样样都不出错。

“这位女冠像现在这样的语气才对嘛,这可是唐草纹的织金锦。”

那郎君用手使劲抚平了自己的袖袍,都给他扯坏了。这几位应是看到他穿的富贵,估计知道他不好惹了。

听了这美貌女冠的话,恨不得用鼻孔出气。

那郎君摆起了谱子,用手指着李玄净,又指了指赵坤。

“你们给我和我阿娘道歉,我就不记你们的过错,绕过你们,不然,我就把你们这事情上报给观主,在去府衙里告你们。“

“啊,唐草纹啊,果然是上乘。” 李玄净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刺绣,夸张地连连夸赞。

她听着那郎君说了一长串的话,想笑的很,他们又不是真的女冠,这府衙,府衙的郎君哪里敢管她和赵坤。

口角纷争,怕是门口的巡卫不愿理会。要不是怕给观主和仙玉女冠增添麻烦,她真的好想领着这人去告了他们。

话头一转直接转到赵坤的身上,李玄净一把扯了他的袖子,摩挲起来。

“你看,这位郎君身上的,可是俊鹤御花,啊居然不是,才是区区雀鸟衔兽纹啊,虽然这也是织金的缎子,可比俊鹤御花差远了。”

那位刚刚还在鼻孔出气的郎君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不自然,这是五品左右才能穿的纹样。

大家虽说都是圆领袍,样式或许雷同,可是绣在袖口上的纹样,甚至袍子颜色可是有着严格的要求。

李玄净又从袖子里取出皇后特赐的龟符,她还一直没找着机会显摆,铜制龟符内侧刻有佩符人的官衔及姓名等文字,中间常有一“同”字形榫卯,校验时与另一半相合,与五品上官员所佩的鱼符相同,不过形状似龟。(1)

不是京官,估计都没见过龟符,皇后圣人御赐龟符,让她们这些女官初入皇宫殿内,同五品郎君无异,虽说李玄净的这个,只能在皇后宫中和御正所工作的殿中使用,可吓唬个京外小官,还是戳戳有余。

”这位郎君,你看看我这龟符,您觉得我们可还需要道歉么?“

那人被惊的脸色煞白,一下子得罪了两位了不得人物,可担待不起,他们只是来京城想和赵娘子给自家兄弟说亲的。

“是我唐突两位贵人,这不多打扰两位清修,这真人之下,还望两位不予计较不予计较。”

李玄净冷哼一声用手指了指赵沐,“她原谅你们,我就既往不咎” 叉着腰不再多做理会。

那两位娘子还想拉着赵沐一同走,眼看情势不好,可道歉的话也一直说不出口,赵沐对她们来说,就是个晚辈,她昨日在府中还同他们说过话,还伺候过她们两人茶水,一时之间,气氛凝固住了。

李玄净不急,赵坤也闲的看个热闹。

外面等着排队的一众香客急不可耐,忍不住在殿外破口大骂起来。

因着在华阳观里,不方便说的太过粗陋,多是阴阳怪气。

今日因着是元日,人多,特地设了规矩,以前能一同进去拜神,今日则不行,华阳观特地每个殿门口都有一位女冠盯着,一次只让进一家人,这样既能安心拜神,也不会发生小童摔倒,郎君们娘子打架抢位,引发嚎哭踩踏的事件。

殿门开着一侧,正巧能让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情况,本来就比平日里慢,今日外面的人在殿外排着队等了好久,等着里面的人跪拜完,抽了签,求了符箓。

等了半天,还不出来,竟然和女冠还有整理符箓的贵人吵了起来。

常来华阳观的人,都是修行之人,要么就是心怀崇敬,哪里想到会有人唐突了女冠,简直闻所未闻。

更主要的是,耽误了大家的时辰。

“怎么了,家里的倒霉事这么多,求不完啊。“

“就是,这小郎君一次带着两个娘子,怎么,准备多添些子息来科考么,那这今日准备回去生,离科考还早啊,小郎君也太急了吧。“

“这郎君别看着矮,正当年,两个娘子呢,这不提前拜拜,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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