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晓。”谢凛摇摇头,“是阿月自己决定要出现在什么地方。我只是做了个罩子,怕他跑远。”

一旦说过一次谎话,再开口时,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关于太一神宗的事情,如果可以,谢凛并不希望王莲卷入其中。

“是这样吗?……”这又大大出乎了王莲的意料。谢凛困住阿月的结界,刚好也困住了隐安村“融合同化”的村民,防止神煞的污染外溢,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有多少?

不行,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但谢凛是绝对不可能说谎的啊……王莲又如是想,所以果然还是巧合……

就这样,脑子又重新埋回了土里。

那之后,王莲再和谢凛闲扯了几句。她喝完了最后一杯茶,起身要告辞,却因为坐麻了腿,身子往旁侧一歪斜,被谢凛执住了手,才没有整个人直接摔倒。

王莲有些懵,这会儿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小心。”谢凛的手稳而有力,却依旧冰冷。

“抱歉。”王莲有些尴尬,佯咳一声站起来。

谢凛的目光,则不动声色地在她发间的那根白发上停留一瞬。

师妹入了五衰……若是过去,谢凛必会向她点名,并要她勤奋努力。然而事到如今,他终于能够体谅,有些事情,不是单靠勤奋就能达成,师妹茫茫芜芜地乱活在这世上,也并非不够努力。

只是……他们过去实在是太不一样的人。

“雪原无聊,师妹若是有空,多来看我。”谢凛这会儿说着,依然没有松开王莲的手。

王莲惊讶地再度转头看他。

谢凛的眉眼依然如她印象中带着不可侵犯的蔑视与凛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自己时,那漆黑的瞳仁里又似有一种如冰化水的柔软与恳求。

……要死……

王莲哽了哽喉咙,被这冰美人情动的样子勾得一瞬飞了魂。

这也太超过了……王莲心想,就是过往自己最荒唐无稽的梦里,师兄也不过拍一下自己肩膀,神色端严地说一声,“做得不错。”

现在这样的示弱算什么?……王莲为眼前的美貌感到持续地受诱惑,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师兄有一天竟然也会觉得无聊吗?……还是说——魂身离体这件事果然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仔细想想,师兄一生,心无旁骛,一往直前,如一把可荡开世间一切困顿的剑,何曾有过失败、无解的经验?如今却在飞升的最紧要关头败得一塌涂地,纵使他表面上看不出来,心内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王莲因此心软着生出同情,而一旦想到,使师兄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一瞬就又汗流浃背着,恨不得以死谢罪!

“你放心!”她这会儿努力笑着,两只手握住师兄手腕,如捣蒜一般地点头不止,“我必定有空就来,陪师兄解闷。”

就让我来尽力弥补,安抚师兄受伤的心灵吧……

谢凛被王莲握着双手,因她炽热的触碰不禁有些讶然和不好意思。

他的确想要靠装可怜来博取师妹的同情,然而效果好得超出他的预期太多。他没有想到,师妹比自己原先认为得还要擅长自我攻略。

这会儿,王莲眼看着师兄面露的一点吃惊的样子,和他略微发红的耳朵,终于回神,飞快地放手,“抱歉抱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师兄这般的高岭之花,岂能容得他人轻易触碰亵渎,就算是王莲自己也不行!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谢凛低垂下长长的眼帘,眷恋地摸一摸手上那一点未散去的余温。

师妹虽然很好勾引,但却是个正直的笨蛋怎么办?

灵应台云山雾绕,仙鹤齐飞。

少年谢凛——也就是阿月,此时正拄着腮坐在司星殿的檐顶上,看着底下广场,许多宗门初级弟子,正在之前那个大胡子长老的带领下修习最基本的御剑术。

“所谓‘御剑术’呢,就是要将你们体内练的气抽出来,凝聚在物品上,然后,操控它——”那个长老边说着边操作,瞬时让弟子们手中的长剑纷纷出鞘,在空中乱舞,引来一阵阵地欢呼。

“好了,现在你们也都按我说的,来试试看!”胡子长老操纵几十把剑悬到他们主人的面前,让弟子们照着他说的做。

但那些兵器一旦脱离了胡子长老的操控,就叮叮当当全摔掉在地上,在难起来。谢凛看着弟子们尽心竭力地尝试凝气,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他在这灵应台上一呆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里,他到处观摩弟子们呢的修习,发现这个地方,这里的其他人,似乎也并没有他原先预想中的那样厉害。

……厉害的只有那个王花……

或者她并不叫这个名字……

想起王莲,谢凛的眉头又隐皱起来,他也不得不想起,那天她离开含光殿后,这里的主事——那个穿着一身蓝袍,长得相当嫩面的静粼君对自己说的一切。

“您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用穿越的说法来看,你现在应当是来到了四百八十九年后的中洲。如今这个时代的您,已经成了天下第一的极夜仙尊,结仙茧百年,距离登仙仅有一步之遥。”

“你少开玩笑了……”谢凛话未说完,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此地虽然也是中洲,但从自己出现在那结界中开始,所见的所有建筑、所有人的衣着打扮、甚至书法字体,都与自己原先熟知的世界,大相径庭。他也想起,王花在自己提出要写信回家时说:“无妨无妨,我看他们不会再在意了……”

那时谢凛并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看他蹙紧眉头,静粼君抓紧时机继续说:“但要直接说您穿越,其实也没那么准确……您的存在不完整。如果从我们的视角来看,您更像是一段记忆……是极夜仙尊十七岁以前的记忆凝成的一个血肉魂身。”

谢凛并不是一个笨蛋,先前含光殿里王花与其他人谈论的一切,他也大约都听明白了。他们把自己当成那个什么仙尊的一部分,在那里真真假假地辩驳着,急于把自己塞进什么仙茧和他融合……

但明白是一回事,被真的确认却又是另一回事。谢凛此时紧紧捏着拳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

就好像,自己存在的唯一性被剥夺了。这个世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他已经变成了了不起的天下第一,变成了这里的其他人……包括那个王花拥簇的对象。而自己,听起来像只是他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子。

这对于谢凛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对于谢凛而言,自己就只是自己,从小到大,醉心的剑道,剑阁中一场场的比试,意欲更上一层楼的梦想,每一刻都切切实实存在着。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什么仙尊的一部分,更不可能把自己当做一段飘飘荡荡,只有过去没有未来的记忆。

“您当然只是您自己。”静粼君就像会读心一般,这会儿弯起他那双有些可怜巴巴的下垂眼,醇至地笑一笑,“我与您说的,不过是灵应台上其他人对您的认知与想法,那些想法对您而言未必重要。”

真是不得罪人的家伙……谢凛心想,可一旦想到这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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