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的棒子声响起,巡夜的婆子发出一声惊呼,很快便有三五个人赶了过来。
“王婆子怎么倒在地上,快来人啊!”
后院这一小片范围顿时间灯火通明,很快就有人从外面把柴房的门打开,见阿玉和刘嬷嬷依旧好端端的绑在一处,嘴里塞着破布,勒着麻绳,与刚关进来的时候没半点儿区别。
“屋子里的人没跑,还在!”
很快,守门的王婆子被救醒了过来,一问才知是她自己呛了风,脚下一绊才给摔晕了过去。
“你这老眼昏花的老货,真是吓死个人儿,害的我火急火燎的去找姜嬷嬷……”
“姜嬷嬷怎么说?”
“她以为是被关的那两个不老实,把你打晕了,跑出府去……”
婆子的说话声忽然压低:
“如若是那样,便视做逃奴,打死不论!我瞧着姜嬷嬷因为那一巴掌心里憋着气儿,若是里面那两个真敢跑……正好做了她出气的冤死鬼!”
外面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阵,王婆子受了伤,守门的换成了另两个婆子,没一会儿就传来打呼声儿。
柴房里,
阿玉的双手从绳子里挣脱出来,拿掉嘴上的麻绳破布,低声道:
“还是嬷嬷您有先见之明,让四娘子去报信,若是你和我…..只怕救不了姑娘,还得把性命搭进去。”
刘嬷嬷也解开绳子,转动着酸疼的手腕:
“姜嬷嬷这个人下手毒得很!我猜想原本她是打算把姑娘弄进宫后,就立即把咱们结果掉。但她却没想到姑娘不是个软柿子,敢当众扇她的脸!”
说到这儿,刘嬷嬷都觉得痛快极了:
“而且姑娘进宫前最后跟姜嬷嬷说了一些话,我能看出来那老货怕了!只要宫里一日不传来姑娘不好的消息,她就一日不敢动咱们。”
当然,不敢动的前提是刘嬷嬷和阿玉老老实实呆着这儿。
不然,姜嬷嬷就会以逃奴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要了她们的命。
而沈缘则不一样,一则是无人盯着她。二则就算被抓住,姜嬷嬷也不会对她如何。
折腾了大半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本该心神疲累,但二人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也不知道四姑娘她能不能行……”刘嬷嬷幽幽的叹了口气。
阿玉抿抿唇,就算四姑娘不行,还有魏冉,两个加在一块,总比一个人要强,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她们能够顺利找到煜王爷,一定把姑娘平平安安的救出来!
夜风在耳边呼啸,夏日燥热,但沈缘却觉得冷的很,后背已冒出一层冷汗。
她站在墙根下,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柳木盒子,扬起头巴巴的看着一丈高的围墙,手掌心冒着冷汗。
“这…..这要怎么翻过去??”
此时她已经万分后悔为什么要心软答应阿玉和刘嬷嬷去找煜王爷,让自己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
“诶呀!不管了,试试吧!”
沈缘要咬着牙,搬起一块石头放在墙根,将柳木盒子塞在胸口处,转身一路助跑,迈上石头,试图翻墙而过。
可事实证明,一个百宠千娇的闺阁小姐,平日里做费力气的便是去赏花游园,翻墙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于为难人了。
沈缘的纵身一跃连墙头都没摸到,再加上落地不稳,好不狼狈的摔在地上,沾上满身灰尘。
脚扭了,手肘也蹭破了皮儿,怀里的柳木盒子也掉了出来,大小姐可没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委屈的掉了眼泪。
她埋头抽泣,眼泪哗哗流下,白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柳木盒子,骂道:
“阿玉死丫头骗我!说什么这盒子能保佑我,你就这么保佑我?呜呜呜……我后悔了……”
起初刘嬷嬷托她去外面找救兵,沈缘也为难的很,她一个闺阁小姐,独自一人在这三更半夜偷拍出去,想想就害怕的很。
但阿玉却开口说,她有法子能给沈缘找个伴儿,还说这个伴儿会保佑她一切顺利。
此刻的沈缘看着地上的柳木盒子,觉得自己当时就是个傻子!竟然会相信那种不着边际的谎话。
她捂着脸失声哭泣,外面的子时的棒子声响起,又渐行渐远,此时一股冷风袭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冻的沈缘打了个哆嗦。
一道飘渺的女声自耳边响起:
“别哭了!再哭下去天都亮了!”
沈缘的抽泣声一顿,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一双眼睛满茫然:
“谁…谁….谁在说话?是我听错了吗?”
冷风夹杂着女声在她耳边环绕:
“你没听错!是我在说话。”
沈缘眼眶的泪水眨眼间收了回去,一双美眸中满是惊恐,她警惕的盯着漆黑的四周:
“你…你…你是谁?”
“低头,看地上!”
沈缘像是提线的纸人,脖子僵硬的低下头,冷汗一茬茬儿的冒,双腿软的不成样子。
那声音又问:“看见什么了?”
“‘嗝’…..看见…嗝….土….看见石头…..看见….柳木盒子……”
魏冉无奈的看着沈缘,这姑娘把嗝都吓出来了,可真是胆小儿,跟沈阴阴那混蛋东西半点不相像。
沈阴阴混蛋,但还是要救,魏冉不再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没错,柳木盒子。我乃是柳木仙人,特来助你!”
沈缘打了好几个嗝儿,小愣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惊奇的捂住嘴巴,又激动又无措:
“仙人?真的….真的有仙人吗?”
魏冉命令道:
“废话少说,从此刻开始,你得听我的!”
夜色深深,弯月悬在空中,半浮半掩,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
一行都城卫步伐整齐的走过南坊街,空荡无人,并未发现宵小之辈,走在队伍末尾的人眼睛无意间瞥过一旁的深巷,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看什么呢?”
那人揉揉眼睛:
“我好像瞧见有个黑影飞起来了……”
另一人打趣道:
“哈哈哈哈…..昨日吃醉的酒难不成今日还未醒吗?”
“兴许是吧…”
随着都城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出了南坊街,躲在巷子深处贴墙而站的沈缘才松了一口气。
她惊魂未定地对着怀里的柳木盒子道: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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