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一敲醒木,接着说道:“那一夜打得可谓是天昏地暗,烟尘滚滚,蔽日遮月。

仙人轻挥,使出一剑,霎时高楼崩摧,声震四野,女鬼无力抵抗,最终魂归九幽,不复害人焉!

正所谓邪不胜正,恶有恶报,那女鬼作恶多端,终不免自食其果,天理昭彰!”

“好!”台下喝茶的百姓纷纷鼓掌喝彩。

一个练气修士拍案叫绝,“一剑宗弟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就是就是,如今这蔺云城婚嫁随意,新人夫妻再也无需忧虑重重了!”

“故事至此,告一段落。”说书人再敲醒木,环视四周,手上折扇打开得干净利落,“诸位听官,今日我将为诸位献上一则新篇!”

“好!”气氛已经上来,众人纷纷应和,热情高涨。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以特有的腔调缓缓叙述道:“相传有一名满洲都的名妓和一穷苦书生相爱,因其一句‘定不负卿’而耗尽积蓄,苦苦等待,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台下百姓众口纷纭,各有各的看法,耐不住的人便追问道:“先生不要卖关子啦,快说快说。”

说书人神秘笑笑,“终有一日,那书生金榜题名,只差人送来了一纸书信,信中仅寥寥几笔,言道:‘玉臂轻挽,曾为千人所倚;朱唇轻启,亦被万客所尝。如此之身,又岂能配得上我这堂堂状元郎?’”

台下一静,顿时唏嘘不已,“好一个状元郎!”

“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

箫明尘在二楼上端坐,闻言放下茶盏,抬眸问:“这故事你编的?”

如棋捏了捏自己酸疼的手臂,摇头说:“是大师姐给的素材。”

“谣言之所以会是谣言,是因为大家本就不在意真相,只会听自己想听到的,越是急着澄清,只会越纷乱。”

“要想让谣言不攻自破,除了有确凿的证据,那便是再起一新的谣言!”

见如棋说得头头是道,箫明尘轻笑:“这也是大师姐说的?”

如棋带着几分骄傲:“对啊。”

“反正我觉得大师姐说的对,心里有鬼的人,对这种与自己经历相似的流言最为敏感,哪怕别人还没做什么,他自己就会先方寸大乱!”

“大师姐说此计名曰——攻心!”

箫明尘不置可否,垂眸呷了一口茶,“是你自己和这个说书人交涉的?”

如棋拿起一个糕点,点头:“对啊,我和他商量了很久呢。”

箫明尘:“……”

杀死谣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揪出造谣者,杀一儆百!

-

碧霄阁外围着一群身披银白战甲的侍卫,他们手持锋利长刀,目光如炬,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直接冲进去。

围观的人替不明所以的过路人解释说:“最近这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何状元是为了攀上那澜洲公主,才抛弃江盈姑娘的。”

背着布包裹的路人问:“真的假的,不是说是那个江盈为了攀附权贵,先嫁给别人的吗?”

“你傻啊,她要是真的爱慕虚荣,会把积蓄全都给了一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还把嗓子都给唱哑了?”那人拉了一把过路人的胳膊,压着声音说:

“我偷偷跟你说吧,听说江盈姑娘的幽魂至今未得安宁,每到午夜,梨园灯火通明,哀曲不绝。”

“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路人往上提了提包裹,复再问道:“那跟这碧霄阁有什么关系?”

“何状元现如今深陷风波,澜洲皇迟迟未下令召他回洲都任职,这不,我听说澜洲公主要来。”

“城主一听,当即让人下令彻查这流言一事,看如今这阵仗,这流言应该就是从这碧霄阁里传出来的……”

黑甲侍卫沉声喝到:“里面的人听着,把那两女一男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我把此处夷为平地!”

碧霄阁东家急得团团转,城主本来算得上是此阁的靠山,如今听说澜洲公主不日将抵达蔺云城,便立刻翻脸不认人,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东家,这可怎么办,楼上那三位是修真者,修为最高的更是有元婴期,不好惹啊。”

东家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他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停下脚步说:“你去,把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消费通通退还,然后好声好气地把人给请出去。”

“此事涉及新科状元和澜洲公主,一剑宗弟子本就逾矩了,与我们碧霄阁无关。你去,开门迎侍卫官进来。”

“是。”几个侍从立马应声而去。

-

黑甲侍卫长趾高气昂地看着箫明尘,“又见面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如棋缩在于清安身后,问:“去哪?”

“去哪?你们造谣生事,自然是来请你们去城主府的牢里坐一坐,后面我们会传信给你们的宗门,好好要一个交代。”

于清安打量了一下闯进来的侍卫,全都是那天在何允之府邸上见过的,看来这个城主是想两头不得罪啊。

“如果我说不呢?”箫明尘环臂,笑容显得很浅。

黑甲侍卫冷笑一声,“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等澜洲公主来了,你们背后的宗门也护不了你们!”

虽然宗门与九洲朝廷各自独立,互不干预,但因宗门隐居避世,其整体实力自然是不及朝廷的。

再者,朝廷不仅广纳天下英才,还会自己培养由修真者组成的军队,而各大宗门所培养的修真者,往往在发现成仙无望后也会选择投身朝廷,为国家效力。

故,若修真者所犯之事涉及九洲百姓,朝廷有权缉拿,也有这个实力缉拿。

“我感觉澜洲皇并没有很满意你们这个状元诶。”于清安也学着箫明尘抱臂在一旁,“所以才会让你们这两个筑基期当上此行的侍卫长。”

不过澜洲公主喜欢这个何状元应该是真的,也许这就是澜洲皇迟迟不调这个何状元回去的原因?

于清安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推测很有道理。

黑甲侍卫一噎,显然觉得于清安骂得很脏,不过她也确实说中了,何状元这一行的护卫配置比之前的确实要低了不少。

至于是不是澜洲皇没看上何允之,根本就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事。

“废话少说,你……你们难不成还敢对朝廷士兵动手吗?”

于清安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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