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鸾摆摆手，正说“不必”，徐望川已经开口：“有劳。”
如此二对一，云惊鸾的意见不再重要，司景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融了进来。三人到达客栈后，徐望川安排房间让司景为她疗伤，自己则要去外面守着。
云惊鸾忍不住说：“四师兄，实则这毒对我而言并不算厉害，回去后慢慢解毒便是。”
可徐望川沉默了一会儿，道：“出来前，师兄师姐叮嘱过，护你周全，另外，别听你鬼话。”
“什么？！”云惊鸾瞪眼。
“他们说你再痛也不会嚷一声，所以要我记在心里：有伤得养，有病得治。”
“真是……”云惊鸾念叨着，看起来有些羞恼，可心里头的暖和，也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徐望川看了眼司景，压低声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如图谋不轨，你立刻喊我。”
云惊鸾哭笑不得，心想这么近的距离，人家怎么会听不到。
然而徐望川就是故意说给司景听的，等他带上门，司景道：“你师兄，对你很好。”
“师兄师姐都是如此，青玄门的生活，平静又安宁。”
“但你还是像从前那样，伤了不说，好像一个人就能抗住一切。”他一边说，一边将手覆在腿伤之上，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来，皮肉飞速愈合。
云惊鸾偏过头去，“什么从前？我都说鬼王您认错了人。”
“你想做谁，想去哪儿都行。”司景笃定又淡然，“只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云惊鸾深吸一口气，起身欲走，“我们不熟，怎能承此厚谊。”
身侧传来司景的声音，“阿鸾，你听我说。”
云惊鸾偏过头，却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向来温润的眼里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云惊鸾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司景不紧不慢，将她迫至墙角，低下头，看着那双睫毛微微颤抖，心中了然。
“别担心，也别害怕。”
“我在青玄门，没什么可怕的。”
“你我之间还有很多未尽之事，得用漫长无尽的余生去实现。”
云惊鸾感觉对方慢慢俯身，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近，恐怕再近一些，就能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声，赶紧错开目光，认真道：“你别过来啊，我在帝君面前发过誓，不婚不育，保一生平安。”
司景将手撑在她的脸颊边，也很认真，“那就不婚不育，但彼此倾慕，缠缠绵绵，死去活来。”
云惊鸾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学来这种话？！”
司景也忍不住了，“怪恶心的……但总觉得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云惊鸾想掀开他的手，司景却纹丝不动，低着头，声音似蛊惑，“我知道你不是从前的你，但我也并非从前的我，世事变幻莫测，我不愿拿与你有关的任何事去赌，见到你，守着你，才能安心。”
云惊鸾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道：“随你。”
司景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那样强大的力量铺天盖地，云惊鸾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他将自己完全地控制住，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在自己耳畔轻语。
“阿鸾，别来无恙，吾生之幸。”
云惊鸾从这屋子落荒而逃，连徐望川在她身后问“伤治好了么”都没空回答。
很久没有这样混乱错杂的心境了，半晌也安静不下来，索性去客栈后院的冷风中站一会儿，偏偏袖子中的青铜炉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啧啧啧，原来你的软肋在这儿啊。”
青铜炉与外界的屏障，本是靠着云惊鸾的法力维持，方才一颗心上蹿下跳，怕是让浮叶听到不少。
云惊鸾一挥袖，浮叶被扔出来落在地上。她温温和和地问：“你偷听到什么了？”
浮叶谨慎的很，退后两步才挤眉弄眼地回答，“隐约听到一点，什么‘别害怕’啦，什么‘余生’啦，什么‘吾生之幸’啦，你别说，咱们鬼王大人读过不少书的样子，我也学了好几句。”
云惊鸾一笑，手中骨鞭乍现，直接抽了出去。
浮叶被抽得滴溜溜转，边转边破口大骂，“……小人……泼妇！恼羞成怒……拿你爷爷出气！你祖宗十八代……嗷……都是爷爷……嗷！”
后面转得太快，风突突地往嘴里灌，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还要倔强地骂上只言片语。徐望川走过来，沉声问：“小师妹，他得罪你了？”
云惊鸾摇摇头，“没有。”
“那你这是……”
“突然想抽陀罗。”
徐望川沉吟一会儿，认真道：“才受过伤，抽累了早些休息。”
“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衣冠禽兽……”
眼见着师兄走远，云惊鸾慢慢停了手，她抽累了，浮叶也喊累了，俩人都坐在石阶上，半晌无言。
“你说……”云惊鸾忽然问，“如果你弟弟活过来，他会想着天天和你呆在一块儿吗？”
浮叶骂道：“那不废话么，我爹娘死的早，我出摊就得带着他，他粘我粘得紧。不过我这情况和你不一样啊，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你和鬼王大人看起来……嘿嘿。”
云惊鸾白他一眼，实则自己心里也不明白，问浮叶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想给满腔的躁意找个出口，索性继续往下问：“明知道浮花杀人，你还愿意照顾他？我的意思是，这世上很多事情，并非你能掌控的，可或许你远离这些人和事，就能两厢安好。”
浮叶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脑子转不过来，“你这话说得乱七八糟，他是我弟弟啊，杀了人我可以替他赎罪，怎么会远离更好呢？除非他是因我杀人。可就算是因为我，这罪孽也该算在我身上，我更要带着他一起赎罪了。”
云惊鸾舒出一口气，“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心性，我不多言，但你的的确确是个好哥哥。”
浮叶不服气，“他也是个好弟弟，你说他杀人，去他奶奶的，我到现在还是不信，只不过……”
“什么？”
“不想说。”浮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过了一会儿却又嘟囔，“我这个人很公道，连方绣儿你都照规矩来，应该……”
后面的话，到底嘴硬不肯说出来，云惊鸾却已经听明白，笑了笑，她说：“将来还要去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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