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风拂树梢,枝头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梳理着自己的羽翼,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悦耳的鸣叫,盛夏的气息裹动着时光,穿梭到最适宜的岁月,静好无尘,不知哀愁。

“宫琰辰!”

玉棠宫一声响彻殿宇的吼叫声惊走了树上吱喳的小鸟,几名路过的宫人连忙跪倒在地上,眼看着桑落如同风一般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战战兢兢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惹得一向待人亲和的桑公公发了这么大的火。

六皇子殿下交代过,在玉棠宫,桑公公的地位等同于他。

如今桑公公发了火,生气的对象还是六皇子殿下,身为玉棠宫身经百战的下人,深知殃及池鱼的道理,于是宫人们瞬间鸟散鱼溃,将战场交给两位主子自由发挥。

“姐姐?”

正在写策论的宫琰辰手抖了一抖,在满是清隽字体的纸上留下了蚕豆大小的墨迹,毁了辛苦半日的成果。

“宫琰辰,你给我出来,你他妈的过来给劳资解释清楚!”

宫琰辰叹了口气,将湘妃竹狼毫毛笔放置在碧玉笔搁之上,缓缓站起身来。

门外的桑落如同斗鸡一般,双手叉着腰,气得嘴唇只打哆嗦,只见她一脸怒容地注视着小皇子出现在门前,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掉二两肉才能解气。

“姐姐怎么了?”

“怎么了?”还有脸问怎么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说,因着我受了委屈,所以在皇上那里给我讨了补偿来着?”

“的确如此。”

“这他妈就是你给我讨来的补偿?”

说着,桑落怒吼一声,手中一卷明黄的卷轴向下摊开,里面寥寥写着几行字,还有一枚朱红色的方印。

“有何不妥吗?”

“你还敢问?谁他妈叫你给我讨来个六品掌案的?我是太监吗?我是真的太监吗?你就算给我讨来个内侍总管对我来说有意义吗?谁要给你家打一辈子工啊?”

“姐姐不愿意陪我待在皇宫吗?”

“不愿意!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这一身的本事当然要去宫外才能发挥到极致,就凭赚宫里宫女太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构建好我的商业帝国啊?”

“原来,你是不愿意的……所以,从一开始你便计划好了……”你的未来里面,没有属于我的位置。

宫琰辰眼中暗芒一闪而过,嘴角噙上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对啊,所以,我给你讨的这个补偿一文不值,你个臭小子,简直气死我了!”

“姐姐莫要生气,我有我的顾虑,不管怎么说,姐姐在父皇的眼里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太监,我若是讨要别的补偿难免引人怀疑,稍有不慎便会暴露姐姐的身份,不过姐姐不必介怀,姐姐想要什么,我补偿给你可好?”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就要……”

“原来六弟在这里,叫为兄好找,这玉棠宫不知为何没有下人值守,为兄只好不经通禀擅自入内,还望六弟见谅。”

一道声音自院门处响起,二人不料有人来,皆是惊了一下,回首望去,原来是五皇子宮识渊负手立在门外。

“五皇兄安好。”

“奴参见五皇子殿下。”

“六弟切莫见外。”

三人见礼完毕,五皇子那与宫琰辰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和煦又亲切。

“不知五哥前来,有何要事?”

“做哥哥的来拜访亲弟弟也不行吗?还是说,六弟不欢迎为兄前来?”

“五哥说笑了,自是欢迎的。

“哈哈,五哥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为兄前来确实有事叨扰。”

“五哥有何事?若有臣弟能够效劳的,必定全力以赴。”

宫识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难为情的样子,负在身后的手这才拿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酒坛。

“不瞒六弟,那日六弟玉棠宫的自助餐叫为兄好生难忘,回去以后茶饭不思回味无穷,连御膳房做的饭菜都不香了,今日馋虫实在难耐,这才跑到六弟这里来,想要烦请六弟和六弟身边的那位内侍再给为兄做一些自助餐上的餐食,让为兄祭一祭五脏庙可好?”

“这坛为兄珍藏的好酒,便当做谢礼了。”

“五哥既然张口,臣弟本不应拒绝,只不过……”

“可是有为难之处?六弟直言便是了,不必跟五哥客气。”

“只是我那内侍,她半夜出恭摔断了腿,怕是半个月都不能……”

“滚你丫的,当我面你就敢这么咒我?”

也是气糊涂了,桑落居然没来得及思考小皇子为何编造理由帮她推挡掉五皇子,便口快于心地骂了出来。

空气一时间凝结了起来。

“……”

“奴冲撞了殿下,罪该万死,请六皇子殿下降罪。”

反应过来的桑落赶紧朝着小皇子下跪请罪——报一丝啊报一丝,戏没接住,给整差事了。

“哦?这么说,你便是那发明自助餐之人?”

五皇子语气中的惊讶有些做作夸张,像是找到多年不见的生身父母般激动万分,只见他侧过身,无视宫琰辰脸上淡下去的笑意,一只手伸过去扶起了桑落。

“瞧着,也不像是摔断腿之人,抬起头来,让本皇子好好看看。”

桑落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一个厨子而已,还是个明面上是名小太监的厨子,有什么好看的?

诚然,桑落觉得自己这张脸确确实实长得挺漂亮的,但是再如何也犯不着让一个皇子如此在意吧?

纳了闷儿就。

“六弟身边果真藏龙卧虎,长得如此养眼,还能够奇思妙想的,怕是唯有此一人了吧。”

“叫什么名字?”

宮识渊的语气和颜悦色,盯着桑落的目光叫他身上产生一种麻痒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叫人别扭的紧。

“奴名叫桑落。”

“哪个落?”

“叶落归根的落。”

“长得不俗,名字也好听。”

宮识渊一脸笑意地看着桑落,也不说话,只是一寸一寸地细细打量她的脸,手上依旧紧紧抓着那只白嫩的柔荑。

桑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两下,握得还挺紧,可是又不敢使力,自己粗活儿干得多了,连沉重的铁锅都能给举得起来,万一劲儿使大了把皇子撩一跟头,那罪名可就大了。

刚从天牢里给放出来,实在不想二进宫啊。

“五哥为何一直抓着臣弟内侍的手?臣弟身边的人一向没规矩惯了,怕是容易冲撞了五哥,还是让桑落下去准备膳食吧。”

“是为兄唐突了。”

“桑落,还不快下去,毛毛躁躁的……对了五哥,臣弟不日前得了一副字画,想请五哥一起鉴赏一番。”

“好啊,六弟肯将宝物示人,为兄自是,求之……不得。”

桑落转身的瞬间,余光仿佛瞟见这两兄弟之间,周身泛起雄竞的气场。

有病吧这两!

…………

奇怪。

说不上来的奇怪。

桑落在后厨边搓撒尿牛丸边琢磨方才的情形。

那个五皇子,看向她的眼神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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