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逆理为罪

凯特文的虫生可以说是“雄虫误事”。

早年他如果不是因为雄虫关系问题被打击报复，调去参与E86造雄计划，而是能够留下继续研究S63晶矿应用的话，以他的细心和敏锐，或许能有更加了不起的成就。

死后他如果不是因为“雄子”安辰星成为联邦的一级罪虫，那么他在E86溜溜草坪上的安乐坟墓也不会反复被掘。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得从安辰星意外得到布鲁的那条泪滴项链和私虫智脑说起。

第一总指在执行E86权限者接应任务过程中，碰到了“亚雌”阶跃不耐受的特殊情况，只能暂且将安辰星转移到了指挥舰。

一路上，安辰星偏向阁下的长相也引起了一些讨论，但并不多，因为军雌对联邦权限者还是会有所收敛，不敢随意冒犯。

安辰星原以为自己会被带去一间普通休息舱对付过去，没想到竟被带去了中枢控制区。

作为一名科学权限者，他清楚地知道舰群总舰控制区的重要程度，怎么可能随意让别虫进入呢？

安辰星在舱门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引路军雌，问，“没弄错吗？”

结果那引路军雌竟是愣了一愣，才别扭地轻咳一声，“没错的……”

这只权限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也有点像阁下……

安辰星自然不知道军雌在想什么，看他如此不对劲，心想该不会是有什么埋伏吧？

这时舱门开了，迎面是一只金发军雌，有着相当英俊的长相，气场强势而凛然，身上的军装制式和一路上看见的军雌有些许不同。

所以安辰星当即意识到他或许是舰中最高长官。

而这位长官对引路虫一开口，安辰星又马上认出了他的声线，“对着亚雌也能胡思乱想，是苏格兰没给你发接触卡还是你头昏喝了过期安慰剂？”

那引路军雌立即露出惭愧表情，灰溜溜走了。

安辰星这才明白引路虫到底不对劲在哪。

说实话，所谓雄虫长相雄虫声线他是真的没什么概念。

E86特研星是极端流速地带，一切雄虫禁行，所以除了凯特文私藏的几张坎贝尔阁下的照片，安辰星就没见过雄虫。

况且照片里的坎贝尔阁下也是一位帅气阳光的“男生”，并没有半分女性化的特征，他怎么分辨？

金发长官说，“进来吧，我有事情确认。”

安辰星跟着他进指挥舱。

舱内还有一名红发长官，此时正在准备第二次阶跃指令。

“我，佐·莱伽斯，少将级，第一总指第一权限。”

“您好，我是安辰星，［科技］、［文明］双权限者。”安辰星脸上微笑客气，心想装逼谁不会。

然而寒暄就到这里了，莱伽斯少将直接问道，“你就是那名唯一留存下来的造虫吗？”

安辰星当场警铃拉响，一双漂亮异色眼直视着雌虫没说话。

联邦主星断不会向军队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

莱伽斯瞧见造虫的反应，心里猜出了一个大概，便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两样东西递给安辰星。

一个是装饰项链，一个是智脑。

安辰星一眼扫过没有动手去接，“长官，您这什么意思？”

“阁下布鲁的东西。”

安辰星一顿，没料到会突然从军官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确认一遍，“布鲁·坎贝尔？”

莱伽斯点头。

安辰星眸底流过讶异，难道那位阁下真的念着凯特文？

他迟疑了一下，将物品接了过来，可为什么又会有智脑呢？

安辰星点开智脑，发现智脑已经是无密码模式。再点开消息栏，有两千多条来自凯特文的信息，都是一个多小时前才接收成功的。

E86禁止开放娱乐纠缠网，而内部纠缠网又不被允许拿来私用。所以凯特文这历时260多年的2000多条寒碜信息只能陆陆续续通过E86区域网发出。

于是，也就是不久前，直到坎贝尔阁下的智脑进入了E86区域网的辐射范围才终于一次性将信息接收完毕。

安辰星对凯特文的痴情或者说痴汉行为已经有所免疫，所以没什么表情。

或许当初凯特文发出这些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永远不被接收的觉悟。

安辰星用指尖点开最新的几条消息。

因为这几条消息显示了已读，说明长官是看过的，他需要确认长官到底获取了哪些情报，里边是否又有关于他造虫身份的信息。

【坎贝尔，我深感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唯有您和辰星最是让我放心不下。您是我永远的思念，他是我绝望的寄托。】

【我本来是想撑下去，亲口告诉您这些，但大概是来不及了，请您怜惜。

辰星他自幼聪颖机智，思维活络，他对所有的知识触类旁通，深受大伙的喜爱。可另一方面，他淡漠无言，心思孤寂，从来不真正亲近谁，包括我。

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担心。】

【造雄计划的最大难度在于培育体雄核的孕育和意识的萌芽。

实验中，往往只要培育体雄核一开始孕育就会不可避免地连带着整个脆弱的机体衰竭死亡，无法阻止。】

【在经过多轮失败之后，我们33号基地决定尝试一种新的培育方式，那就是先萌芽意识再孕育雄核。

然后我们发现，没有雄核的培育体即便是有生命体征也无法苏醒。

又是几轮的失败后，我们资讯了其他基地的几位生物权限者，他们一致否定了这个思路，生物界认为雄核是雄虫萌芽意识的前提，就如同雌纹是雌虫萌芽意识的前提一般。

对不起，坎贝尔，尽是和您说这些无聊的话，但这很重要，请您怜惜。】

【我们基地重新吸取教训，开始探求一种能够控制雄核孕育程度的方式，我们的构想是，如果将雄核孕育程度维持在一个不至于让机体衰竭，又能激发意识的萌芽极低的水平……

然而又是好几轮的失败，或许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但在现有技术上很难达到。

雄核只要一开始孕育就根本停不下来，若是不孕育就根本不会有意识萌芽，两难。】

【或许您已经猜到了，辰星就是一个奇迹，所有虫都这么认为，尤其是我们33号基地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夜轮班我独自终检时到底确认到了什么。】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就如同我永远忘不了许多年前看见您的第一眼。

和辰星同批次的造虫共计五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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