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久到薛苡眼里的光慢慢熄灭,收回了视线,为了缓解尴尬,匆忙盖上盖头,自顾自道:“哈……看我,也该走了,免得耽误了时辰。”
逃似的想给自己在薛薏面前留最后一分体面。
下一秒才听到薛薏轻微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姐姐,祝你幸福。”
盖头之下,薛苡死死抿着唇极力压抑着哭声,眼泪却像不要钱似的溢出来,颤抖着点了点头。
薛薏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给父亲母亲敬茶,话别,一直到最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花轿,她知道薛薏不会在现身,但是会一直看着她,她最后都没有回薛家,没有原谅父亲,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会再强求了。
她终于可以从泥潭一样的薛家抽身了。
她更希望,阿薏也能幸福。其实若她能够抬头看看,他们都在她的身边。薛苡永远抱着最大的善意来待人,同时相信也能收到回报。
身在喧嚣处,所以她从不懂薛薏的孤寂。
敲锣打鼓的声音逐渐消散,热闹之后留在薛家门口的是一片狼藉,薛从义脸都笑僵了,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朝薛薏走的方向瞥了一眼。
不回家,连亲姐姐送嫁都不能出面,她也是真够狠心的。
她身上果然流着他的血,和他一样的薄情,寡义,他还以为那个软弱的女人只能教出薛苡那样的废物。薛从义想着,对薛薏越发满意。
他这个女儿,以后还会有大造化呢。
崔赭将披风给薛从义披上,夫妻两人并肩而立转身踏入薛家大门,没注意时候,崔赭回眸一眼,眸中全是轻蔑和不屑。
他们父女两个可真有意思,血缘上最亲最近的人,却能斗得你死我活。
她不否认她曾经虐待过薛薏,全是因为薛从义不顾她的意愿,非要接回她们两个碍她的眼,虽然嘴上说着好听,薛家这么大,不差着两张嘴,但她们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曾经卑躬屈膝侍奉着薛夫人,恨薛从义从来不会顾及她的颜面。
不过薛薏明显恨薛从义胜过于恨她,现在看人发达了又想认回这个女儿,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怎么自相残杀,给她的枫儿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呵呵……夫君,枫儿日日用功,现下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夫君可否帮着看看?”崔赭小心扶着薛从义走着,轻柔说道。
科举在即,都是在暗示薛从义去打点一下。
薛从义冷冷斜了一眼崔赭,轻哼出声。他有几斤几两,他这个亲爹还能不知道么,别提院试了,就是县试都是他打过招呼才过,要不他能有乡试的资格?
“外头的事,妇人少打听。”
崔赭被警告,当时噤声,但这么多年相处她也将薛从义的性子摸了个打差不差,这个态度肯定是事情办妥了,顿时眉开眼笑,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炮竹是一响而散的玩意儿。
从热闹的薛家回来,薛薏脚步都轻慢了些。她的小院寂寥无声,月影婆娑,吹着竹叶摇曳,清冷无生息。
她第一次仔细察看,难怪冬禧总说她这院里凉。
以后,也再没有一个人在薛家一直等着她归来,这下她是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她屋里的窗子开着,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坐在窗台上喝闷酒。
注意到薛薏靠近以后,将酒壶递到她跟前。秦敕头一歪,天真问道:“要来点吗?”
薛薏沉默着接过,掂量着里面还有多少,更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他喝了多少,抬手一饮而尽,
薛家嫁女,整个临安都是喜气洋洋的,他似乎触景生情了,幽幽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不知是在薛薏还是在问自己。
“我想娶你,你愿意嫁吗?”
说罢低头自嘲地笑笑,全程没有看薛薏的脸,因为他明明知道结果。
但是他不想等了,也不敢等了。
所以明知道秦寒生此举有诈,依旧义无反顾,这是他最高妙的阳谋。
他知道他有多在意薛薏,有多想要娶她。
在让笠青去只会秦敕的时候,他就知道秦敕会来找他。
无视他的警惕和忌惮,秦寒生态度平淡而温和,微微敛眸,俯视着临安繁华的街道,“没什么,只是帮你看清一些事情而已。”
有些人,有些情,非要强求,只能是两败俱伤,但即使如此,也不愿放手。
他虽然乐得看秦敕吃瘪,但也受够了他被一个姑娘耍得团团转,那没出息的样子。
他可从没有忘记他们的赌约。
不过儿子难得有这么喜欢的人,他最后会让他如愿的。
秦寒生浅笑着,眸中却不带一丝情感,笠青站在身后看着,默默噤声。
自芸夫人走后,也再没有人能让主上发自内心地笑了。
再过几日,晋王府的聘礼会直接下到,无论薛薏愿不愿意。
秦敕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意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摸出一个酒壶,拔了盖子就要往嘴里灌,被薛薏拦住了,强硬夺过酒壶,眉头皱得愈深,“你不必试探我。”
薛薏回到屋里,一把将人拽进来,然后依着他身侧拉上窗子。
人多眼杂。
暗处他的眼睛好像更亮了,秦敕动作轻柔摩挲着她的手腕,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薛薏低头就看到腕上多了个翡翠玉镯。
面露疑惑,“这是什么?”
秦敕没有答话,只是认真望着她。
这是最后一次了,在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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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明明没有主人,但下人各司其职,平静的一如往常。
听风不厌其烦地又一次答道:“回殿下,王爷确实身体抱恙,不便相见。”
九皇子敞腿坐在上位,手中盘着两个核桃,一手支着脑袋,“呵……”
以为他会信吗?
死里逃生,他太清楚那是谁的手笔了,也就大理寺那群饭桶,以为自己轻易就能抓了元凶,匆匆结案,然后去朝廷邀功。
眸中一道暗芒闪过,秦旷释然一笑,“那就替我传达,晋王可要好好养病,别到处乱跑才是。”
瘆人的威压压着,听风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九皇子终于离开时,恭敬行礼答道:“殿下所言属下一定会转达王爷的,恭送殿下。”
秦旷气愤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离开晋王府,身后的小厮很难才跟上,知道他心情不好,小心翼翼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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