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底气,闫蜻搅着手指轻声道:“太子殿下……”
“如何?”
她鼓起勇气,睁着满是水雾的眸子低声喃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知殿下可否帮帮爹爹?”
“闫蜻并不贪心,只希望太子可救爹爹离开南庆。他年岁大了,实在经不住……”
秦娆的祸害。
只是这等大不敬的话,她并不敢说出口。
沈千聿闻言道:“我本也有此意,你无需忧心。”
“多谢太子。”
闫蜻说完,捂着手臂面露羞赧。
她没想到沈千聿竟还记挂着她,还对她父女二人如此关心。
见闫蜻处理完伤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沈千聿微微蹙眉,心下烦闷。
只是他也不好开口驱赶,只能面色肃沉地坐在那里。
待闫蜻发觉对方无意同她交谈后,不由满心失落告辞离开。
她刚走出万宵的帐子,沈千聿便让人拔营启程。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将营中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
待秦娆午歇后起身,东宁之人竟走得一个不剩。
“不过见了一次东宁太子,你这胆子便大了许多,竟敢哄骗本公主?”
闫蜻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沈千聿已答应她明日出发,哪晓得她回屋换完衣裳再出来时,东宁人已连营带马走得一干二净。
“奴婢不敢哄骗公主,东宁太子的确同奴婢说公主今日不想出发,便明日出发……”
闫蜻咬着牙,因恐惧而不停颤栗。
“蠢货。”
本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折磨,却哪想秦娆骂完这一句竟咯咯笑了起来。
“罢了,今日启程便今日启程,你去告诉淮珄即刻出发。”
“奴婢……奴婢知晓。”
闫蜻跪地行礼,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又被秦娆喊住。
“等等,抬起头来。”
她上前抓住闫蜻下颌,左右打量着,冷嗤一声后又猛地将人推开。尖尖指甲刮在面上,很快便浮现出一道血痕。
“滚。”
“奴婢告退。”
离开时,她身后传来低低哼曲儿声,闫蜻只觉后脊浮现出阵阵冷汗,手脚也变得酸软无力。
往日在宫中时她都尽力躲着秦娆,如今这一路避无可避,也不知她还能保命到何时。
想到沈千聿,闫蜻咬着唇寻父亲去了。
闫太医于南庆太医院实在排不上名号,他虽医术尚可但家世不显。平日无论秦湛还是秦娆都无资格求见,更别说医治宫中贵人。
若非他早年对沈千聿照顾有加二人有些因果,怕是这辈子都入不得秦娆的眼。
说来如今被秦娆自南庆拎出,也算遭了池鱼之殃。
只是闫太医是个随性的,又无野心。这段时日在南庆使团中好吃好睡,半点未受影响。
闫蜻来寻他的时候,闫太医正在房中饮酒,且喝得酒兴大发,正对着驿站里头的铜盆子高声吟诗。
“爹爹,你又喝酒了?公主已下令启程,您快些醒醒吧。”
门外还站着五六个盯梢之人,她父亲却仍无反应,实让闫蜻气恼。
从盥洗架中拿了帕子浸透,闫蜻将冰凉的帕子糊在闫太医面上。
“哎哎……好闺女,你这是做什么?”
闫蜻红着眼低声道:“公主下令启程,爹爹还未醒酒?”
“醒了,醒了。”
闫太医囫囵擦了擦脸,闫蜻见状从他手中抽走巾帕。
低着头时她低低道:“孩儿见过蛮奴,他如今已是东宁太子,他已答应孩儿会救爹爹出南庆。”
“如此甚好,甚好。”
见自家爹爹一副漫不经心,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样,闫蜻咬着牙道:“爹爹于他有恩,若去了东宁必会受到重用。”
“不必,不必,老夫如此便好。”
闫太医站起身,迷迷糊糊嘟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南庆是虎怎得东宁便不是了?傻闺女,你尚且年轻,尚且年轻啊。”..
“爹爹!”
下巴和脸颊处的伤痕还隐隐作痛,闫蜻却被闫太医气得双眸红肿。
她爹便是如此,一辈子不敢争不敢抢,明明眼前便有条康庄路,他却非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闫蜻抓着衣摆,恨得牙齿打颤:“爹爹不愿做的事女儿来做,爹爹只管这辈子浑浑度日好了,您也不必管我的死活。”
闫太医长叹一声,随意摆摆手示意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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