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几人耳边呼啸。
柯巫速度快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炽光三人，两个队伍巡逻的方向不同，但能接收到神经网络，说明他们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了。
柯巫最先来到固定点位找到临时备用的悬浮车，她拉开车门直接坐上了驾驶位，后面三个人才跟了上来坐进车内。
刘江不懂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但看柯巫等人的脸色也知道不对劲。
柯巫发动悬浮车，侧头问炽光，“信号位置发给我。”
炽光紧张地找到刚才那束闯入的信号发给柯巫，她们已经建立了联系方式，直接通过各自的脑域发送需要的信息就可以。
“发过去了，你看下，我这里显示位置在2公里以内，我们五分钟内能赶到那边。”炽光说。
悬浮车“嗖”地一下窜上半空，在夜色中划出霓虹光线，柯巫对于开车已经熟能生巧了，一次两次开车追击杀人，以后说不定来个坦克她也能很快上手。
后座的月坛问：“我也接收到风玖的神经网络了，他的波动好大，是不是出什么事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柯巫微微抬眉：“你们可以通过神经网络知道他的情况？”
炽光有点严肃：“是，之前我们觉醒的时候，你在地下钢炼区出事的时候我们就有一点感知，但那时候不是很深，只有一点波动。”
他们曾经感知过极夜的失控？
柯巫侧头看了眼炽光，难怪那时候她夺取了极夜的身体之后，吉栗带人把她捆了起来，赶到的时间又快又紧。
原来武斗系列之间有微秒的感应方式。
炽光话里说，那时候不是很深，难道这种感应是随着每个人的成长而逐渐加深的吗？
柯巫不确定，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长聊，风玖面临失控，她们得赶紧赶到，万一出事，柯巫会受到影响。
柯巫注视前方，双手操控方向盘打了个超大的弯，悬浮车空中猛然漂移拐动。
悬浮车没有封顶，是半敞篷的，坐在后面的刘江差点被甩出去，他抓紧车门，小心脏直跳，有种在坐过山车的感觉。
一个弯道过后，柯巫视野里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前方的巨大黑影近在眼前。
-
喊叫声划破夜空。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重金属被焚烧的气味。
在垃圾场这种气味很常见，这里是垃圾山也是金山银山。
李怡偶尔会看到拾荒者们常用王水洗出电路板上的金和银，但拾荒者们处理废弃残液的手段却很简单粗暴。
直接倒进路边的下水道或是排放出城市外围。
没人管这会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只知道垃圾能换钱，而钱能让他们吃饱饭。
李怡面前模糊的黑影透出形状，那是由散碎的义肢拼接而成的垃圾山。
垃圾山活了。
李怡大喊过后捂着嘴，孙茂被垃圾肉山吃进那张电线嘴里，一根胳膊掉在地上。
她吓得往后挪着身体，抬起手腕想拨打通讯求助。
垃圾山近在眼前，即使有人来救她也不会很快，至少要大半个小时，她现在在城市郊区，谁能来救她。
可总比等死的好。
李怡慌乱地打出求救通讯，垃圾山转动庞大身躯，它的下身带着几个轮子，轮子上还贴着几张碎成渣的劣质芯片。
李怡跌跌撞撞爬起来边哭边打通讯，垃圾山已经朝她来了。
她拼命向前跑着，呜呜地哭：“救命，我造的什么孽啊。”
家里养的怪物跑就算了，来找它的路上还被另一个怪物盯上！
李怡拐过一个弯道，垃圾山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它体型巨大，不需要任何技巧，只要往前冲就能把李怡挤压成肉片。
好歹是养过怪的人，李怡虽然怕却不怂，娇小的身体在电子垃圾场中绕弯躲避追逐。
垃圾山不停地在寻找她，到处都能听到砸打的巨响。
李怡判断着声音的位置往反方向躲藏，钻过一个又一个的烂洞，她终于绕开了垃圾山。
李怡喘息着背靠墙休息，死里逃生她却高兴不起来，求救通讯终于接通，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滋滋，滋滋垃——”
“请问滋滋，滋拉什么事情滋滋。”
垃圾场的信号很差，根本听不清对面在说什么，李怡忍着害怕报告自己的位置：“我，我在东区的垃圾场，这里有有辐射物吃人！你们快来处理，它已经吃了我哥哥，呜呜，求求你们快来。”
“抱歉滋，我们听滋滋，清...”
对面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李怡激动地大喊：“我说我在东区！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
东区东区——
听到——
回声不断在垃圾场内回旋，四周都像安了喇叭似的不断重播她这句话，李怡脸色煞白，她太大声了会引来刚才的那只垃圾山。
她慌忙挂断投影，一转头刚想换个地方逃开，一扭头。
正正好好地和一颗女人头颅，头抵头眼对眼。
是之前一直追着她的那颗头。
电线头发就像初生的蛇一样扭动。
“啊——”
李怡吓得闭眼。
空气中划过“嗖嗖”的声音，李怡面前出现了一个背影，肩宽背厚，块头大得像能挡住一切危险。
他一头红发，大手稳稳地挡住了那颗头的进攻。
李怡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了他。
蚕食的手指微微用力，毫不费力地把这颗头捏扁了丢到一边，而前方飞扑过去一道白影。
那是风玖，瘦长手臂节节伸长，弹簧一样的缠住了巨型垃圾山，他的指尖带着旋转刀片，刀片割破垃圾山的数据牵连线。
风玖对蚕食喊道：“你带她离远点，我来牵制这个怪物！”
“你一个人不行。”
蚕食没有听风玖的，转身把李怡推到一边让巡逻兵看好她，接着几步冲到风玖身边。
他扭动肩膀，双手撕开白色皮衣，从臂膀到手的位置顿时隆起肌肉块状的填充物。
沿着肌肉凸起的不是青筋，而是生硬的交接直线。
蚕食的红发在晚上极为耀眼，他抬起双臂全力对准垃圾山猛力一击，长高四米的垃圾山上半截身体晃动两下。
“哗啦啦”垃圾山下起了垃圾雨，仿佛地震一般不断砸落大型电器，它是这个垃圾场里生长而出的，所有垃圾废品都是它的身体。
垃圾山的身躯移动时隆隆作响，它催生出了情绪，面对人的攻击愤怒起来，山顶部的电线拉开出一张嘴，它怒啸两声，空气中的风刮过所有人身边。
焚烧金属的气味闻起来让人眩晕。
蚕食看到他打掉那些铝块铁板在地上震动几下，竟然再次被垃圾山吸了回去，这怪物就像个磁铁。
垃圾山大叫两声，摆动身体甩出一个幅度，直直冲着蚕食撞去，纵然蚕食能手扛几吨重的东西，但垃圾山的身体庞大，他根本不是对手。
“嘭”得一声，蚕食甚至没有被撞飞，而是被垃圾山吸走了身体。
他的机体沉重，和垃圾山体内的磁铁块相吸引。
蚕食的脸被死死贴在一张仿生脸皮旁边，他拼命用手挣脱，但垃圾山的吸力巨大，他的手像摁在磁石块上拔不掉，“我动不了，风玖，你能挣脱开吗！？”
风玖的伸缩手臂同样被巨型垃圾山牢牢卡死在身上，他体型瘦，力气比蚕食小了很多，但好在顺利地挣脱了。
伸缩手臂贴着垃圾山的身体一点点缩回原位，两米多长的手臂回归原位。
但场面有点尴尬，两个人都被垃圾山紧紧吸附着，像是来一个送一个。
李怡和巡逻兵在旁边干着急，可都没办法出手，他们都怕把垃圾山物招惹过去，至少这两位的实力比他们强悍。
风玖抽出手从肩膀机壳里拿出备用激光枪，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进行切割，垃圾山部分躯体开始融化。
垃圾山似乎有痛感，左右甩动两下身体，刚好把风玖摔落在地。
风玖顺势滚了一圈，拿着激光枪对准了蚕食的位置。
他是要救下蚕食的。
但就在这瞬间，风玖瘦削的脸上，那双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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