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月皎皎,失控的局面终被叫停。当萧绍唇离她的脸颊不过毫厘之距时,虞静央恍然回过神,一手抵住了他。

她手按在他右肩,长睫如蝶翼般不安地发颤。萧绍先是愣住,眼底露出一点罕见的茫然,紧接着反应过来,立刻直起了身体。

……他这是在做什么!

萧绍暗骂自己,思绪缠成了一团乱麻,欲盖弥彰地别过脸。虞静央悄悄观察他的脸色,不由莞尔。

她拒绝了,却依然那样望着他,眸中尚有水光浮动:“要是让萧夫人知道了我们这样,会不会生气?”

哪里来的萧夫人?

萧绍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才明白,一时也忘了什么局促还是难为情,险些被气笑了。

从边境回玉京的路上,她曾试探性地问起过有关他家室的事,他没有辩解,等于默认自己“已有妻室”。可现在她已经回到玉京数月,就算没有刻意调查也不会消息如此闭塞,难道会不知道他至今尚未成婚?

这是心知肚明,却故意问他呢。谁让他当时嘴硬不说?

萧绍暗嘲自己作茧自缚,可看她一脸无辜又实在气得牙痒痒,故意反问道:“那郁沧王子呢,他就全然不在意?”

虞静央没想到他会在这时提起郁沧,身子猛地一僵,心底交织的惧意与恨意猝不及防涌了上来。

她担心暴露心思,下意识移开了眼睛掩饰。然而萧绍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在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她走了神,竟像躲闪一样垂下了眸子。

一瞬间,旖旎骤然消散。萧绍鼓胀的心重新沉寂下去,灼热转为冷清,如同兜头来了一盆冷水,把他狠狠浇醒了。

他怎么忘了呢?从和亲圣旨下来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啊。

现在她是有夫之妇,他还想要做什么呢?上那道奏折助她回玉京已是不顾大局僭越本分,难道还要趁虚而入,破坏他人姻缘吗?

还有她——如果不是一声郁沧提醒了她,她是不是就要一直那样清醒地看着他堕落,最后再像五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潇洒地自顾自抽身离开?

明明才刚刚冷静下来,萧绍再度心头火起,握着她手腕的手更用力了。虞静央吃痛,想要把手抽回来,他也没有挽留,顺势松了手。

外面响起一阵搏斗声,很快又静了下去,是他手下的亲卫来了。萧绍深吸了口气,从物架后走出来,顿时与虞静央拉开了距离。

“已经安全了,殿下,请下楼吧。”

他的态度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淡和疏远,向她恭敬一躬身。虞静央目光黯了黯,手指微微收紧。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臣护卫着君,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由于歹徒作乱的缘故,原本热闹的街市现在冷冷清清,官兵仍在全城搜捕刺客,只有寥寥几个胆子大的百姓还在街边观望。

到了马车边,虞静央回头看萧绍,后者俯身:“臣派亲卫送殿下回府。”

她问:“皇嫂呢?”

“晋王妃被刺客所惊,但并未受伤,已经平安回到王府。殿下,请。”

“瞧三公主与萧将军像是关系生疏,倒不似从前了……”

“唉,本以为皇室与萧府好事将近,能再续前缘,现在看来到底是造化弄人。”

“慎言,慎言……”

身边隐隐的议论声传进耳畔,虞静央大受打击,神色变得哀伤,扶着侍女一言不发进了马车,柔弱单薄的身影令众人心生恻隐。

“唉,三公主当真是个苦命人……”

“我们大齐的公主,作何还要送回南江去受苦?依我看,不如就让公主留在玉京,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车帘放下,车夫掉转马头,外面七嘴八舌的愤慨声慢慢听不到了。虞静央擦干眼泪,重新抬头,方才黯然的神情荡然无存。

造化?她从不相信。

要是信,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直觉今日之事不简单,淡漠的眸光里渐起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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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正院。已至深夜,书房中却灯火通明,像是刻意点了许多支蜡烛。外面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下一刻,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了。

虞静延几乎是闯了进来,匆匆张望着,在桌案后的圈椅上看见了微微蜷缩着的祝回雪。

祝回雪听见动静,错愕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虞静延已经疾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臂。

“哪里伤到了?”

他来的时候走太快,现在依然呼吸急促,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焦急,全然不似平时的沉稳少言。祝回雪望着他,一时竟怔住了。

想必是他听说了今晚城中刺客的事,才会在公务结束后这么匆忙地赶过来。

“妾身……”祝回雪压下心头那点微妙的感觉,小声答:“当时侍卫就跟在马车旁边,打退了刺客,妾身没有受伤。”

虞静延得到了她的回答,却还是没有停下检查她的动作,直到亲眼看过一圈才彻底放下心。

“那就好。”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神情的不自然一闪而过,若无其事道:“你不在的时候,乐安房里的奶娘来找过我一次,说乐安睡得不安稳,口中一直念着‘阿娘’,想是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她能感受到你有危险。”

窗户开着,带着暖意的风吹进来。回忆起那时的惊险,祝回雪不禁后怕,本是静静听他说,某一刻竟不知为何眼睛一酸,落下泪来。

湿润悄然划过脸颊,她匆匆低下头,不想让面前人发现,可虞静延看到了,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你在哭吗?”

他目光紧紧锁着她,不由愣住了。

祝回雪以为自己能很快平复下来,垂着眼不肯抬起,可被他这样一问,泪水竟像开了闸一般再也止不住,眼前都变得模糊。

当长刀刺进车木,离她喉咙只有三寸远的时候,她心里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希冀,脑海中首先闪过的是女儿幼嫩的小脸,紧接着则是虞静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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