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从深渊大声疾呼
***
克劳德毫不迟疑地对着虚影端起枪。
塞斯终于回过神来,低声说:“别浪费子弹,这是AI。”
男人的虚影只有上半身,但这不妨碍他到处走动、傲慢地比划着手势:“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家伙,很可惜,这座设施已经废弃了。”
“就算翻找,大概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男人说道。
克劳德大声说:“我不喜欢这个家伙。”
塞斯虚弱地笑笑:“真高兴你这么说。我也不喜欢他。”
男人的虚影并没有管他们:“不过这是我少数留有深刻回忆的地方,希望你们别擅自进来弄得一团乱。”
塞斯眯起眼睛:“他怎么敢这么说……”
克劳德疑惑地看了塞斯一眼。
“科学系主任,宝条。”刘海的阴影挡住了塞斯的表情,他闷闷地解释道。
“你觉得是谁把叔叔变成那副样子的?”再抬头时,塞斯的眼睛仿佛在燃烧,“还有——”
他咬着牙,把话咽进肚子里。
“也就是说,这是敌人?”克劳德毫不客气地说。
“没错。”塞斯说,“我真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见到他……”
塞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又有点愤怒。
男人、宝条似乎终于做出了判断:“那么,失败作品就拜托你们收拾喽。”
宝条挥了挥手,巨大的虚影变如刚开始一样、突兀地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一声巨响,两边的培养皿“砰——”地打开,怪物鱼贯而出。
而塞斯仍愤恨地盯着AI消失的方向。
克劳德连骂骂咧咧的心情都没有了。
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仅有塞斯和他两个人,还有一个没法行动的小威廉,他实在想象不出取胜的方法。
怪物逐渐靠拢,他们一步步后退,就要被包围了。
对不起,妈妈,克劳德默默地念道,但是老师说过,在被恐惧打倒之前,我们必须要行动。
他的眼神坚毅起来。他相信塞斯,相信文森特,也相信自己平时拼尽全力的训练。
于是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塞斯,枪还是给你吧。”克劳德对塞斯喊道,“你枪法比我好多了。”
塞斯皱着眉,把小威廉放在墙角。小威廉已经醒了,很努力地不发出哭声:“也行。”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将手伸向武器。
匕首与枪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瞬时间,武器交换完成。
克劳德紧紧地握住匕首,盯着怪物,深吸一口气。
***
克劳德面对满地的怪物尸体,有点没有真实感。
赢了?他木木地想,啊,是啊,我们赢了。
然而一想到这些怪物也曾是人类,此时克劳德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在人们逝去时,总有人替他们念悼词。克劳德不会这个。他只能看着这些逐渐消逝、回归生命之流的怪物说一句:“一路走好。”
塞斯一言不发地走到他旁边,沉默地站着。
“各位,辛苦了。”一个不合时宜、格外轻松的声音说道。
克劳德和塞斯回头,果然是宝条的虚影。他又出现了。
“多亏了你们,公馆稍微变干净了呢。我玩得很愉快哦,那就有缘再会吧。”
说完,虚影招招手,消失了。
“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刚刚一直躲在他们身后的小威廉,干巴巴地说。
“大概。”塞斯搀扶起他,“回去了。”
因为克劳德在战斗中表现的非常出色的关系(换句话来说,就是挂了彩。小伤紧急处理后就没事了,所以克劳德拒不承认),塞斯又一次背着小威廉。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克劳德注意到所有培养皿里的液体都是绿色的。
“那都是生命之流,”塞斯解释道,“神罗特种兵也是基于生命之流的。”
“不过嘛,还参杂了一些别的。”塞斯含糊地说。
“小威廉,绝对不能把在这里看见的东西说出去一个字,懂吗?”塞斯警告道,“我们之间的谈话也不可以,不然你会被神罗抓走的。”
“我说真的。你听说过塔克斯吗?”小威廉摇摇头,塞斯又说道:“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明白吗?”
小威廉恐惧地说好。塞斯这才满意地继续往下说:“科学部都是一群疯子。”
“克劳德,如果你一定要参军的话,看见宝条,对、就是刚刚AI的那个人,离他远一点。他简直是疯子中的疯子。”
克劳德想起那群怪物:“不说我也会的。”
“反正万事留心一点吧。”塞斯嘟哝着,“我不想看见你也变成那样……”
尾音太轻,克劳德没有听清。
接下来的路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地下室,快到大门的时候小威廉忽然大喊说忘记拿信物了。
塞斯瞥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想加入蓝色杀手团吗?小威廉连忙否定说不是,但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他想留下一点纪念品。克劳德说好吧,随便摸了一个生锈的勺子说就它了。
小威廉嘿嘿笑着,爱惜地把勺子藏在怀里。
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他们把小威廉送回了家,在路上一起编了一套说辞,说是碰见小威廉玩耍时不小心扭伤了,绝口不提蓝色杀手团和试炼。小威廉站在家门口,挥手喊大哥再见。克劳德美滋滋地回应了,边上的塞斯问为什么是大哥啊?克劳德说你别管。
克劳德和塞斯像往常一样结伴回去。
克劳德偷偷地看塞斯,发现他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显得非常轻松自在。
于是他下定决心,问起一个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塞斯,曾经你和我说,是你的家人知道老师在神罗公馆失踪了,于是你才去找。可关于神罗公馆那么详细的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塞斯的身子一僵。他勉强地笑了笑:“呃,我一定要说吗?”
“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克劳德毫不迟疑,“这不是什么大事。”
塞斯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这当然是大事啊,我的朋友……”
“但我更不想逼迫你。”克劳德打断道,“我也不想你用一套谎言搪塞过去,所以不如不说。”
塞斯眨巴眨巴眼睛。
“你说得对。”他狡黠地说,“那我只讲一次。”
塞斯贴着克劳德的耳朵,飞速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全然不顾呆立的克劳德,往前跑去。
“比比谁第一个到家!”他兴奋地说。
可这兴奋在此时的克劳德看来是如此的虚假。他回过神来,追上塞斯的脚步。
“嗨,不准抢先!”他全力奔跑,把一切甩在脑后。
塞斯说:我曾经也是宝条的实验品。
***
塞斯婉拒了克劳德留下来一起吃饭的邀请。
“老师今天晚饭不回来吧。”克劳德站在门槛上,显然是对塞斯放心不下。
村里的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斯特莱夫宅也是。昏黄的灯光下克劳德的表情变得更加深刻和清晰。
“哦,没事的。”塞斯轻松地说。
“那好吧,”克劳德嘟哝着,“反正我从来说服不了你。”
塞斯逃也似的离开了斯特莱夫宅。
他刚背过身,笑容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走了几步,不由自主地开始奔跑,越跑越快。
瓦伦丁家与村子隔着一小片树林。黑色自天的一角沉甸甸地压下来,直压得塞斯喘不过气。
树林是黑的。夜色是黑的。屋子是黑的。
塞斯慌乱地冲进家里,打开了所有的灯,连外面门厅的灯也没有放过。
他坐立不安,根本不想烧饭,也不想烧水。
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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