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吴薇秀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实在架不住柳枝珍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猛使眼色。她只得硬着头皮问:“李大人今日一来便走,可是误会了什么?”

崔窈娘心中自然清楚得很,李瀚狰定是把林岳当成了她的帐中之人。她面色平静,手中竹箸依旧有条不紊地夹着菜,仿佛这事在她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想来是他军中有急事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他分明是误会了你同林兄!”柳枝珍一想到李瀚狰失魂落魄的形状,忍不住开口直言。她满脸焦急之色,手中的竹箸也被她无意识地捏紧。

崔窈娘歪了歪头,病中秋水浮浮起的眼眸看向柳枝珍,疑惑道:“我同林兄有何可误会的?”这般轻松淡然,装得真不明白其中缘由似的。

柳枝珍张了张嘴,却又不好在姐妹面前道破林岳本是女儿身一事。这本是大家心照不宣埋在心底的秘密,一时语塞,只得闷闷地戳了戳碗中的饭粒。

“不解释么?”林岳倒是把这些日子李瀚狰的用心看在眼里,再是根木头,也能知晓崔李两人间定是有什么情愫浮动过。

饶是她在李瀚狰眼里已被摆在了情敌的位置,她也没有身为情敌的自觉。倒是关切非常:“李大人明是误会你我,你若不解释,这误会怕是会越来越深。”

崔窈娘嚼着菜。

她何尝不知李瀚狰误会些什么,可一想到他已有心上人还非来搅弄自己,清澈的一汪池子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又何必去解释?纵是唐朝民风开放,她也不会上赶着去做二加一。

她摇了摇头,坚定答道:“罢了,由他去吧。”

吴薇秀和柳枝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她们深知崔窈娘的性子,一旦决定好的事,难有回转。

“由他去?你真甘心?”卢三珍这才开口。

崔窈娘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波澜浮动。她们几人实不知李瀚狰身畔有娇娘相伴,她倒也懒得背地里说三道四。

“不甘心又能如何?他既已误会,便说明我们之间缘分浅薄,到不了那一步。”她舌尖尝到一丝苦涩,手中的竹箸轻轻放下。

说到缘分,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各自食不下咽,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沉重的怕是还有李瀚狰的头。

李瀚狰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营帐顶映入眼帘,昨日种种如汹涌潮水般猛地冲进脑中,想要坐起,头痛似要炸开,口中更是干渴无比。

“李稳......”低哑得比在阵前遭了三百回风沙还要粗粝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在在在,大人可是清醒了?”李稳端了热水进来。

“什么时辰了?”李瀚狰咬牙撑了一把自己,坐起身来,抵力按着箍着发胀的太阳穴,叹了一声,要命。

他不该如此失态的,身为一军之将,当值时节竟在军帐中如此放纵情绪外露。

只一想到崔窈娘和林岳在房间里......如针穿心的酷刑复又进行。

李稳倒是有眼色,默契地不经意扶了他一扶。

李瀚狰借力站起身脱开李稳,将脸深埋在热帕子里,闻着酒气腌入味的自己,很是嫌弃。

李稳适时递来换洗衣衫:“今晨递了信回府拿的,没被人瞧见。”

整理好,李瀚狰出了帐子。

橙子似的光将他温柔笼了,宿醉的人却片刻感觉不到温暖。

晨起操练的兵蛋子看了他,放了兵器停下对战,挤眉弄眼臊他:“李大人今日竟是没早来踢我们的屁/股,是合缘故啊?”

“哎?是何缘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踢出个屁来与你们闻才好!都在胡咧咧什么,还不快练!仔细上了战场小命不保!”李稳抢着骂骂咧咧,虚起一脚,兵蛋子身形一晃避开,笑成一片。

李瀚狰被他们笑得额角更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打精神开始处理军务,只心思始终无法专注集中在手头事务上。

“军医今日去瞧过她了?”他搁下笔。

“这......”李稳挠了挠头,“这我可不知,因怕有人误闯军帐,我守在此处也不敢胡乱走动。”

“嗯。”

“大人可要我找他来?”李稳看李瀚狰脸色平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道。

“不必。”

“要我说,还是得找来,细细叮嘱一番,将他安在驿站扎着,谁都休想跟崔掌柜独处才是。”李稳尽出馊主意。

“胡闹!他一个军医不在军营,住到驿站去,算怎么回事?”李瀚狰斥到。

“那,军医在驿站,大人便无需担忧,像昨日那般!”

暗藏幽思被李稳一朝戳穿,李瀚狰没了言语。

他今早确实时不时地会想起崔窈娘,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温馨,还有萦绕过的情愫。

“细观林岳,他人倒是不错。”

李瀚狰试图告知李稳,林岳勇敢、直率,配合他们行动,尤其是,林岳对崔窈娘的关心和照顾也是显而易见的,许他们在一起会顺遂也未可知。

李稳瘪了瘪嘴,就这还不错?大人话比脸色还发虚发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楞头青大傻子,做事冲动,怎就说他不错?”

“假以时日......”

“假以时日亦比不上大人半分!小的斗胆,想问句掏心窝子的话,大人可是真心愿意林大傻子跟崔掌柜处在一处?”

李瀚狰根本无法接受崔窈娘与别人在一起的事实,但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资格去争取。一时走了暗路,陷入漆黑矛盾之中,不知自己一颗心该何去何从。

军医的药倒是效果非凡,不过大半月,崔窈娘体内的余毒已被拔除大半。

李瀚狰偶尔也过来探望一二,只略坐坐,即使大家见他来,都借这样那样的理由避开,由着他两人独处。

崔窈娘也是光明磊落,不曾跟他深谈些什么。

不问他军中琐事,也不谈及他府中娇娘。任由林岳与她的误会横亘在他们之间,哪怕屡次李瀚狰望向她的目光,带着隐痛。

“李大人。”

崔窈娘打算李瀚狰深切凝望。

?李瀚狰醒过神来。

“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再度启程,多谢李大人垂顾。”

“崔掌柜要走?”李瀚狰心里七上八下,怎么这般突然,之前一直也没听其他人提过。

“正是,不能再耽搁了,随时贩卖瓷器转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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