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芊之言铿锵有力,震得屋中几人心脏剧颤。桑灵并未否决她的言辞,垂眸缓了许久,抑制住心中波澜涌动的情绪后才瞧向一侧的张贵妃:

“张贵妃也是如此想得是吗?驰骋疆场的女将军怎可忍受成为任人摆布玩乐的贡品,怎会甘愿屈居于深墙高院?”

“是!”张贵妃一脸倨傲,目中毫无畏惧,

“不仅我被困在宫中,我还要眼睁睁瞧着族内女子被接二连三送入这生不如死的牢笼。那狗皇帝榻上无能,只会榻下逞威风,所谓临幸不过是鞭笞打骂,以消他不能人事的屈辱。”

不能人事,鞭笞打骂…

怪不得去永寿殿寻孙公公那晚,她在宁曲殿外听闻了女子的哭嚎之声,原来是张贵妃,她竟忍受了长达十余年的鞭笞打骂。

可是…

虽然对张贵妃的遭遇心生怜悯,可桑灵还是无法苟同她为此草菅人命,

“可是因此,你就能构陷淳亲王勾结外邦?就可残害淳亲王府三十多条人命?就可将帮你做事的一干人等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吗?”

这其中该有多少无辜生命枉死,宋言亦与宋芙商当年不过几岁孩童,他们又经历了何等悲惨的年年岁岁。

若说凄惨,宋言亦与宋芙商被毁掉的人生又比张贵妃好多少?

“对,”张贵妃嗤笑一声,满目恨意,“宋明煦他活该,他们全家都该死!”

“你!”

因着张贵妃之言宋言亦气恼难抑,他欲要拔剑又顾及身侧的桑灵,硬生生将胸中的气闷憋了回去。

见此张贵妃愈加猖狂,目中的恨意浓烈浑浊,她仰头大笑,笑完后不住咳嗽,嗓音嘶哑又干裂,可还是心有不甘地道出过往的一切,

“当年,我明明可以不用进宫,我明明是被赏给了淳亲王做妾,是宋明煦顾及他夫人,将我无情地塞给了那个狗皇帝。”

谈及此张贵妃倔强的双目泛起泪意,波澜叠起的眸中有深不见底的意难平。

“他顾及他的夫人,对她情深意切,那我呢?那我的人生呢?他怎能如此残忍无情!”

声嘶力竭的悲吼过后,是渐渐消弭的不甘呢喃,

“我亦对他情深意切,他为何连正眼都不瞧我?他只要服软,明明可以不用受凌迟之刑的。明明不用的…”

张贵妃喉间的不甘与嫉恨随着嗓音的逐渐压低,消散在宁曲殿富丽堂皇的屋檐廊柱之间。

桑灵这才知晓,眼前之人对宋言亦父亲如此刻骨的痛恨,不仅来自于囚于深宫牢笼的无奈,还有爱而不得的不甘不休。

可她花这般功夫同张贵妃理论,并不是为了知晓她为何要构陷淳亲王,毕竟不管为何,残杀无辜便是错。

而今荣亲王薨逝,祁国虽说不堪一击,但荣亲王的老部下仍有作战之力。宋言亦杀了祁国皇帝,此后定会被追杀。再者乌思舫缺兵少马,若不吞并祁国,他们并无兵力同苍执竟一战。

在祁国干政多年的张贵妃定有方法,可不费一兵一卒让荣亲王旧部归顺。

为此,桑灵刻意激怒眼前人,她目露鄙夷,言辞轻蔑:

“我还以为张贵妃构陷淳亲王是为了报国破家亡之仇,未曾想仅仅是因儿女私情。”

心高气傲的张贵妃随即被惹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目露不忿,高声驳斥:

“祁国皇帝昏庸无能,固守着男尊女卑的律令,令祁国女子饱受屈辱毫无尊严可言。宋明煦更是愚忠至极,竟为了这样的君主不顾性命破了我的驱蛇术。”

“他此举的确为祁国立了威,可害得我西门族女子年年被迫进宫供祁国皇帝取乐,还让男尊女卑的律令愈加惨无人道!”

此时,面色悲愤的时芊亦出了声:

“淳亲王才不是忠心护国,他维护的不过是生为男子才想拥护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如果我能让祁国成为男女平等的国度呢?”

什么?

桑灵之言震慑住了瘫坐在地的时芊与张贵妃,二人目中皆斥满不可置信。

“男女平等…怎会…”张贵妃不住低喃,连连摇头。

桑灵的眸光既坚定又温柔,一瞬不瞬望着眼前人,“张贵妃方才所言,桑灵深信不疑。”

待张贵妃诧异抬眸,她才继续,

“想必贵妃娘娘在宫中驱蛇,除了庇护时芊,帮各宫娘娘争宠,还有…屠龙。”

张贵妃自是不承认,淡漠地瞥开眼。桑灵并未放弃,嗓音愈加坚定:

“在宁曲殿初见祁国皇帝,我便觉他面色发虚,双唇黯淡,应是常年服用着毒药所致。贵妃娘娘驱蛇入宫,皇帝次次受惊卧榻不起。几次三番后,若皇帝病死榻中,何人可分清是多年毒素所积还是被邪蛇所吓?”

“你...”

桑灵之言击碎了张贵妃坚守心中最深的秘密,淳亲王之仇已报,她蛰伏在宫中,十年如一日地忍受祁国皇帝惨无人道的折磨,不过是为了将此人悄无声息地除去。

她只想宫中各位娘娘得偿所愿不再屈服于皇帝淫威,她只想西门族的女子不再年年被迫进贡祁国,她还想祁国的女子不再毫无尊严与自由地活着。

瞧见眼前之人眸中波澜叠起,桑灵知晓自己的猜测为实,急忙劝诫:

“而今祁国皇帝已死,祁国日后的君主要么是他的子嗣,要么是荣亲王旧部,还有可能是虎视眈眈的外邦蛮族。”

“可无论是谁,哪个男子不是坐享此等男尊女卑律令带来的益处,怎会舍得去改变,又怎会想着还祁国女子一个公正的世道?”

“这...”张贵妃目中有明显的松动,桑灵乘胜追击苦言相劝:

“贵妃娘娘协理政事多年,定是知晓如何破现今局势,如若肯指点一二,我定能让祁国女子日后有尊严地活着。”

“我凭什么信你?”

张贵妃不屑一笑,目中皆是警惕,而今她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仍气势凌人,至死都不会卸下那份肆意傲然的心性。

桑灵并未气馁,亦未因她的盛气凌人而恼怒,而是面色肃穆,嗓音沉静:

“因为我也是女子。”

因为她也是女子,所以不会容忍此等对女子不公的律令留存在世。

时芊被桑灵目中的坚毅触动,亦柔声相劝:

“贵妃娘娘,我相信桑姑娘,我同她相处过多日,她有颠覆皇权的踔绝之能亦有对世人的悲悯之心。”

张贵妃深深望了时芊一眼,才将眸光投在桑灵身上,她仔仔细细将眼前人打量一番后,神情冷傲地发了声,

“我可以告诉你如何破而今之局,但你务必留时芊一命,并且将困于宫中的西门族女子都放了。”

桑灵随即淡淡瞥了眼宋言亦,她什么都未说那人却已知晓一切,他眨了眨眼,乖巧作答:

“不伤时芊姑娘便不伤。”

他本来就不想取时芊的性命,是她非要挡在张贵妃身前的。

得到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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