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陆渊在夺命狂奔。

因为,半个时辰之前,他被一个系统绑错了。

他落地的时候处在一个树林中,当时一根树枝险险就要擦过他的鼻梁,身上的衣袍不知被什么勾破了好几处。

不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他寻声看去,林中出现了点点火光。

他还没回过味来,有一个声音就沉痛地通知他:【你好,你正在被人追杀。】

陆渊一个字都来不及问,那个声音下一秒就变得火急火燎,着急道:【跑!】

这具身体修为稀微,堪堪筑基,能跑到现在已经是祖坟冒烟了,但是他完全不敢停住脚步。

真是要人命了,陆渊费劲地贴在长满绿苔的墙壁上,身前是装满了农具的推车,再往深处还有几堆没扎捆的稻草。

这两座房子之间的缝隙,对他这个肩宽腿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不远处的水洼上,倒映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路过的身影:“这小子跑的真快啊。”

陆渊悄无声息地往里边挪了挪。

系统看不下去了:【......没必要,你现在身上灵力约等于没有,别的人是不会发现你的气息的。】

陆渊:……

陆渊调整了一下自己僵硬的站姿,他摆正心态,尝试跟飘在他面前的绑架犯友好交流:“你是什么东西?”

系统认真地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我是爽文系统,代号不重要。】

【你叫陈实,是蓝星华夏国XX省XX市XX区人,死于公元20XX年X月X日。你的任务就是……】

陆渊没忍住,打断它的话否认道:“我是南胤人。”

系统坚持道:【你是华夏国人。】

陆渊继续否认:“我也不叫陈实。”

系统继续坚持:【你就叫陈实。】

“我叫陆渊。”

【你叫陆——】

系统像只惨遭拔毛的鸭子,发出嘎得一声怪叫。

陆渊:“……”

系统,长得像个白色不规则的球体,它在空中飞快地拧巴成各种样子,尖叫道:【你是陆灵越?!】

它尖叫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年纪轻轻便已登天入道,执掌晧天仙盟,被众人奉为首座,又英年早逝的位面之子。

他大名陆渊,字灵越。

系统不可置信地上下翻飞着,一串数字围绕着它盘旋,它自顾自的说:【不可能啊,地点坐标没问题啊。怎么会绑错人呢!】

过了半晌,它断电了一样,变成一盏不亮的白球,像是心如死灰了一般,【我居然忘记输时间坐标了……】

特喵的我一个爽文系统绑定了爽文男主本主?!

陆渊看了一会这出自导自演的悲剧,问道:“你说你是系统,这系统是何物?”

系统奄奄一息道:【是个完不成任务的社畜。】

陆渊听不懂他的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掌纹清晰,骨节修长,重要的是温热红润,充满生命力,他迟疑道:“我记得我好像是……死了。”

他感觉自己是死了,又像是睡得太久太久,记忆仿佛缺失了一部分,他只是个被系统搞错的游魂,有幸又回到这个人间一趟,但缺失的记忆在袭扰着他。

“我是怎么死的?”

系统彻底蔫吧了,一人一统在缝隙里面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动静了,陆渊刚松一口气,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是刚刚那一群人举着火把去而复返。

黑夜中跳跃的火光灼的陆渊眼眶发热,照亮了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是被发现了吗?

陆渊放缓自己的呼吸,黑暗中他神色清明,修长的手指在长袍捏诀起势,微弱的灵气在空气中流动,令人不易察觉。

修为太弱这时候反倒让他找到了生机。

“报告夜长老,此人为凤池宗弟子,入百域魔疆,只是为了盗取‘曳水摇’。您看,这事要告诉......尊上吗?”一个人低声询问着。

夜长老回答的声音像是嗓子漏风:“你知道尊上最恨什么吗?”

底下人余光互相瞥了一眼,都不吱声了。

夜长老抬起手将衣领猛地一拉,陆渊瞳孔骤缩。

他看见对方脖颈处有一团蓝黑色的火焰,正在无声地燃烧着。

那人下颏的皮肤在自身法术催化下逐渐愈合,但在下一秒又被这团不灭的火烧穿,暴露出烂肉下的软骨。

夜长老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宛若拆骨的刀:“我在半个月前,因担忧尊上身体而瞒报九苍城异动,尊上判我知情不报。”

“在我喉咙处点了‘不灭’。只要一日尊上不停,我就一日要容忍焚身窒息的痛楚。”

“所以,难道你想欺瞒尊上?蠢货!‘曳水摇’虽仅是一味无甚大用的药引子,但是偷到我们百域魔疆头上,其罪可诛!”

空气转瞬变得凝重,静默中,只有风掠过火把的猎猎之声。

陆渊感到有一滴冷汗划过额角,然后就与一双阴骘的眼睛对上。

夜长老缓慢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带着他特有的嗓音:“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躲在阴沟里偷听的老鼠。”

陆渊呼吸一窒,他下意识地扣住背后的砖缝。

夜长老闪身到陆渊身前,对方却不躲不避。

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反手挥出一掌,“陆渊”立刻化作漫天乱飞的稻草。

夜长老随手抓住一根稻草捻了捻,“附着的气息那么微弱,难道人已经走远了?”

他偏头看了看里面的稻草堆,脚步微动似乎想过去查看。

一枚通体纯黑的令牌,突兀地出现夜长老面前,阻断了他的脚步。

令牌悬在空中颤动着,发着轻微的嗡鸣声。

夜长老凌空一招手,将令牌抓入手心,令牌背面仅有两个鎏金大字:速回!

他翻转令牌看了两遍,确认了这是尊上的万魔令。若不是魔界出了什么大事,断不会使用,他心念一转,便把抓人这事安排给了自己手下。

几息之间他人已掠出百丈之外,消失在黑夜中。

陆渊听着所有纷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默数了几百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的稻草堆里面钻出来,他有点狼狈地从发缝中抽出稻草碎屑,声音有些喑哑:“系统,还在吗?”

“这是哪里?”

【此处名为百域魔疆。】系统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它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艰难地发布任务道:【当今世间第一的魔尊,正是百域魔疆的共主,其人十恶不赦,恶行罄竹难书,天道不容。】

它语气变得严肃:【你的任务就是铲除魔头,代行天罚,以证天道。】

目前仅仅筑基期的陆渊顶着一头草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

谁铲除?

我吗?

******

临安镇是临近百域魔疆的小镇子,现已是戌时,路上不见行人,只有个别几户人家窗口透出温暖明亮的灯光。

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店里的掌柜正趴在前台无精打采地打着算盘,他心里盘算着刚刚突变的天气,黑云遮住月亮还伴着几道雷声,怕是要落雨,忍不住朝店小二喊到:“把后院的咸鱼收了,我瞅着要变天。”

店小二点头应了一声,麻溜地掀开帘子往后边去了。

掌柜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把账本塞回了抽屉。

他年纪也大了,实在是有点熬不住。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开门声,掌柜寻思着大堂的门是不是该上点油了。

来的人形容稍显狼狈,衣服多有破损,但人却是眸如点墨,高鼻薄唇,立如松柏,似笑非笑,疏疏朗朗像有月光撒落在他眉间,看起来清风霁月,倒是一幅正派的样子。

——正是夜跑几十公里的陆渊。

“师兄,你人去哪了!”临门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着急地起身,瞪着猫儿一样的圆眼望来。

青年瓜子脸圆眼,身高比陆渊矮了半个脑袋,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得多。根据系统给自己的信息,陆渊很快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他是凤池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南胤未来的大国师——沈循安。

旁边桌子上的人看陆渊一声不吭,呆呆地站在原地,便嘲笑道:“人家看到秘境开启在即,怕死就跑了呗。”

他们穿着同样的白色金底暗纹翻领长袍,腰间悬配的剑柄上雕刻着凤凰翎羽,均是凤池宗的弟子。

众人看着陆渊,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一丝不屑。

因为原身只是个垫底的外门弟子,修为薄弱,愚笨不堪,为人又木讷,谁人都可以过来说他几句。

但他偏偏在一次各宗门比武交友会上,认识了白玉京的小公子萧景春。

萧景春是白玉京掌门的孙子,自然金尊玉贵,鹓动鸾飞。原身见到萧景春却如同变成一个痴儿,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全挂在对方身上了。

萧景春自然对这种既无身份又无实力的人不感兴趣。但原身越挫越勇,丝毫不懂被拒绝为何物。

不久前他听闻萧景春透露他想要一株曳水摇,装点他临卧的水池。这曳水摇实际上只是炼筑基丹的一枚可替换的药引子罢了,说不上珍贵,但却生的极美,像一段透明丝绸浮于水中,带着水纹摇曳。

巧的是这种药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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